第25章 爱否
刘忠脸色发烫，“姑娘好。”
今日来赵府做了不少蠢事，不该翻的书乱翻，不该问候的人乱问候。
南宫燕笑着回道：“你好，表哥的朋友。”
刘忠的脸微微泛红，嘴角轻轻扬起，再向那边瞥了几眼，离开了赵府。
赵炎送走刘忠后，急匆匆去了书房，一本本抽出那些书，看看里面是否藏了小黄书。他叹了口气，还好就得这一本。
他若无其事地走出了书房，家中没几个人会认字，他下次招待同僚绝对不会进书房了。今日之事虽觉尴尬，但那刘兄也不是什么口舌之人，见了即刻忘了。
南宫燕和红玉帮着赵府备过冬食物，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腰酸背痛。
“舅舅家的人可真够多的，一个冬天要吃那么多口粮。”南宫燕在房中一面捶腿一面和南宫芸闲谈。
南宫芸认真登记李府给了多少东西，待大哥回来后处置。心不在焉地回答：“是是，人多。”
南宫燕盯着南宫芸的字迹，“你是在帮大哥登记收了多少彩礼吗？”
彩礼二字平地一声雷让南宫芸清晰了来龙去脉，她停了笔，看着姐姐咬着毛笔的另一顶端说：“彩礼，彩礼。”
大声“啊”一声，细眉紧皱，眼珠子布满惶恐，“你说，李小姐是不是看上了大哥？”
她艰难地为自己找理由开脱。
南宫燕起身伸伸懒腰，瘪着嘴说：“谁说我有一双知人知心的狐狸眼？”
南宫芸把笔摔在桌上，笔尖的墨汁洒落在登记簿上，“那我不是害了大哥？”
“礼收了，送回去了，现在又收了，那南宫家总得送个人出去抵偿？”
南宫芸低眉垂眼撇嘴无言。
南宫燕把搭在南宫芸的肩上，安慰道：“子曰：既来之，则安之。我虽没见过李小姐，但若那人真心实意喜欢大哥，大哥只是没有捅破那层纸，你说不定还帮了大哥一个大忙。”
南宫芸抬头，紧锁眉头望向姐姐，“真的吗？那要是大哥一直不喜欢李小姐，如何是好？”
“天知道喜欢不喜欢，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舅母把礼品全部拆封了。”
“啊。”南宫芸大声说，“礼品都是要等大哥处理的。”
“我可是听到母亲亲口说的。”南宫燕耸肩。
李府的下人领南宫权进入了书房。
他独自在书房从云彩昏黄等到夜幕全黑。
李府的书房很大，一排排老榆木雕刻纹书架，摆满了各种琳琅满目的珍贵古书，他几个月前还和同僚在这儿抄了许多在外边见不到的书。
他见过李大人的大公子李文几次，他也是个酷爱读书的书呆子。
他随意从书架上拿了一本《论语》，这本书是他小时候进学堂学到的第一本书。那时候他的父亲是郎中大人，他的父亲请了私塾先生专门教授。
“等久了吧。”李大人踏入了书房的大门，声音先到人再入场。
“参见大人。”南宫权抽回了思绪，拱手俯身。
李大人哼笑了一声，“南宫将军大人的后辈们好书段啊。”
南宫权垂眸，眼前站着一个高瘦目光毒辣的不惑之年的人。
“小民……”
李大人坐在书桌前的太师椅上，“既然月儿喜欢，夫人喜欢，那本大人也不会横加干涉，明天本大人就奏明皇后娘娘。”
南宫权的淡漠之情快速浮现眼底，瞬时速度消失。
他不喜欢李小姐这件事，想必李小姐比谁都清楚，可如今事情闹到李大人那里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明天全部都会尘埃落定了。
“李小姐说不定是一时兴起，说不定根本没有这心思……”
李大人抬起那双阴骘的眸子，用一种不容否决的语调问：“原来还是我家月儿一厢情愿，本大人现在问你，你是同意还是拒绝明天随本大人一起进宫？”
南宫权明了这不是一个选择题，这是一个必选题，声音弱弱地同意了。
他跪下身子，“一切听从李大人的吩咐。”
李大人走到南宫权的跟前，扶他起身，“权儿，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现如今的朝廷，没有人在上面是出不了头的。你娶了我的女儿，我们就是一家人，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想要谋个好差事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南宫权的心中有一种想哭的悸动，寒窗苦读十几载，真要为朝廷做事情也不过是他人口中的一两句话而已。
“……”
客房的门忽然开了，微微醺醉的南宫权喜笑颜开地闯了进来，“芸儿。”他稍稍用力拍着南宫芸的肩膀。
“大哥，今日是怎么了？”
他忽而用力抱住南宫芸，“大哥今日要好好谢谢你，谢谢南宫家的二小姐。”
南宫芸的脚腾空不说话，任由大哥拥抱，仿佛这是在赎罪。
“大哥。”南宫燕说。“你们搂搂抱抱像什么话？”
南宫权别过脸看向南宫燕，“抱抱我的亲妹妹怎么了？是吧，芸儿。”
南宫芸响亮地回答：“是。”
南宫权今日是真的高兴，在皇后的主持下，皇上亲自给他和李小姐赐婚了。
他以前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李小姐偷偷摸摸的喜欢让他很不舒服，他们之间差距太大，他对于这种没有可能的喜欢是没兴致的。
他的妹妹这次把事情闹到李夫人那里了，李夫人通传了李大人，四品证义大夫李大人见了他，对他赞赏有加。禀明皇后，皇后把自家侄女的前因后果告诉了皇上，皇上金口一开，成全了这对鸳鸯。
南宫燕站直身板，庄重地对大哥说：“大哥是否真心爱李家姑娘？”
南宫权松了手，看着南宫燕诡秘地笑了，“这不是爱不爱的问题？你以后自会明白。”
南宫燕一下子体会了大哥的心思，指责大哥，“你既然不爱，就应让李家姑娘找到那个真心待她的人。”
南宫权瞋目，“你怎么知道我不爱。”
南宫燕不是大哥肚子里的蛔虫，爱不爱只有自己明白。
宛如她曾经倾心于赵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