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故人
“天字甲门到！卯坤堂堂主季笑礼到！”摘流院一位司职对着场内高声喊道。
早有坤地冲和坤矩冲两位香主等在这里，这时一齐拱手作礼道：“属下恭迎季堂主！”
季笑礼摆了摆手，问了一句：“都准备妥当了吧？”
那坤矩冲的何香主回道：“全都妥当了，另外，裘堂主也一早就来了，现在厅中等候。”
季笑礼诧异道：“哦？遮云院申震堂裘惜错吗？他来作甚？”
季笑礼和坤矩冲的何香主说话，另外那位坤地冲的吴香主，便将天字甲门的队伍接了过来，排在入场首位的位置上。
“我先去和裘惜错打个照面，别让人说我摘流院不懂规矩，丢了段教头的脸面！”说着，季笑礼便先向试炼谷的龙门厅走去。
虽是清早，但太阳已经升的老高，这试炼谷一片平地没有任何遮挡，天字甲、乙门的门生望着前面试炼场内被石垛隔成的一个个四方的格子地，早已汗流浃背，酷热难当。
季笑礼入得龙门厅，就看见裘惜错正坐在里边喝茶。他赶忙迎上前去，笑脸堆欢，开口道：“裘堂主大驾光临，还让你在此等候，失礼失礼！”
那裘惜错见季笑礼进得厅来，也赶忙放下茶碗，站起身来，抱拳作礼。他说道：“季堂主言重了，我未曾先行禀报就莽撞前来，添麻烦了，赔罪赔罪！”
季笑礼之前少有和遮云院的人打交道，一直听说专管用兵的遮云院人多势大，旗下兵将仗着军功，个个飞扬跋扈，不可一世，此时见申震堂堂主裘惜错如此谦恭有礼，倒是大出意外，顿时心生好感。
“裘堂主，言重啦！不过我摘流院这秋第的第四科小小初试，怎劳您大驾，亲赴现场呢？”季笑礼坐到龙门厅正中的位子上，又示意裘惜错坐下说话。
“季堂主，我们当兵的喜欢开门见山，直来直往，我便与你直说，此次前来，我为的是一个叫卓朗的孩子。”裘惜错道。
“哦？他有什么特别？”季笑礼不解道。
“实不相瞒，我也是受顾前夕顾先生所托，他此时与龙首出门在外，不便前来，临走前便托付我到你摘流院来，打探一下这孩子首试的阶次。”
季笑礼听裘惜错说是受了顾前夕所托，又问道：“然则，这个卓朗，与顾先生抑或与龙首，到底是何关系？”
“季堂主，在下确实不知，也没有问。”裘惜错道。
“顾先生可有吩咐？”季笑礼又问道。
“没有！”裘惜错斩钉截铁地回答。
“明白了，这卓朗现在就在天字甲门，一会开始首试，裘堂主自会见到。”
“多谢季堂主其实裘某此次前来，还另有私心。”
季笑礼眯眼对裘惜错笑了笑，道：“裘堂主但说无妨！”
“我除了受顾先生所托打探卓朗的消息，另外，也想打探一下颜破的消息！”
裘惜错一提到颜破，季笑礼这才想起来，颜破之所以能以一个统领之子的身份进到天字甲门，全靠裘惜错在背后的安排。
季笑礼没有说话，看了看裘惜错
裘惜错续道：“我与颜破的父亲颜巨颜统领，在军中虽有军职上下之别，也确有兄弟之情，他稍长我两岁，我俩私下一直兄弟相称。”裘惜错提到颜巨，神色悲伤，接着道：“颜统领骁勇善战，为我申震堂立下赫赫战功。既是我銮堃的英雄，也是我从心底尊敬的大哥！”
季笑礼见裘惜错言辞庄重，也收起了笑容。
“我与颜统领交好多年，怎知孔雀城一战，他明明已列首登之功，却重伤不治，无力回天。他战死之前，千叮万嘱让我照顾好他的独子颜破，我又怎会不知？于是孔雀城之战一结束，我便赶回銮堃，去到摘流院拜见段教头，求他为颜统领之子颜破进入摘流院天字甲门之事，多费心思。”说到此，裘惜错早已双眼含泪，真情实感溢于言表。
季笑礼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故人之子，英雄之子，该当照顾，应该的，应该的！”
说着，季笑礼又站了起来，走到裘惜错跟前，道：“裘堂主，对季某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裘惜错赶紧后退一步，双手抱拳，道：“季堂主误会了，裘某言此并非想给颜破寻得什么方便，我只是知道今日首试凶险，颜破那孩子又瘦弱的很，恐有不测，这才来旁观，裘惜错虽无缘在摘流院受训，但也知道摘流院的规矩，绝不敢徇私！”
季笑礼见裘惜错说的真诚，便不再追问，他看了看裘惜错后，便说：“既然如此，那就请裘堂主和我一同出厅应试吧！”
“好！季堂主请！”
“请！”
季笑礼和裘惜错从龙门厅出来，便朝天字甲、乙门的门生走来。
走到跟前，季笑礼大声道：“今日是摘流院秋第，第四科第一试，天字甲乙门在试炼谷应试，地字门在校场进行，天、地两门同时开始，不得有误！”
季笑礼说完，抬眼看了看时辰，然后道：“时辰到，列队入阵！”
坤地冲和坤矩冲两位香主听到季笑礼的口令，立即对试炼场前的门生喊道：“按八人队列入阵！”
试炼场边的门生本来都对今日的首试跃跃欲试，充满斗志，但一大早便被带到太阳下晒了这多时，此时早就像斗败了的公鸡，耷拉着脑袋，斗志全无。
此时都听见按队列阵的命令，但也都无精打采，动作缓慢。
季笑礼见状，也不生气，对何香主道：“把豹子都放出来，让猴崽子们精神精神！”
何香主点了点头，便传令下去。
立刻见传令塔上有人挥动旗帜，对试炼场格子地里的司职发号施令。
一瞬间，便听见试炼场内野兽嘶吼声骤起。
那些豹被饿了好几天，出得笼来便嗷嗷大叫，围着格子地四处闻嗅，试图找到些食物。
刚才列队的门生们还无精打采，此刻听着满场豹子的吼叫，都惊醒过来，饶是太阳直照，竟也冷汗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