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妖梦之术（上）
陆鹫天和顾前夕听梦婆婆说自己是生吃牲畜尸体长大，都大吃一惊，陆鹫天沉吟片刻道：“老人家人生奇遇，实属罕见！”
梦婆婆没有理会，继续道：“咳咳我生在万峦山坠星岩，那年正赶上三劫期，家里可能不够吃食吧，在我出生后便将我抛弃三劫期饿死人是最不起眼的事，大人都顾不过来，何况只是个刚出生的娃儿还好，噩梦神可怜我，我襁褓未出，便被路过的摩罗人捡走，更将我养大。”
“原来当时的伽什叶圣主尤耶正在研习噩梦之神的妖梦之术，他需要十个从小生食牲畜尸体的女童行献祭之礼，可三年的三劫期令摩罗部族人口凋零，圣主尤耶不忍见摩罗本族孩童再行减少，便派了十个圣女，从大漠来到姜原找寻刚出生的女童。我这样的弃婴，当然是最好的目标咳咳在半年的时间里，十名圣女从姜原各地，或买或抢，或偷或赎，共计找来了一百个女童。如此众多婴孩，带回大漠多有不便，她们便在姜原就地开始了献祭女童的培养计划。”
梦婆婆轻描淡写的叙述着这骇人听闻的往事，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可屋里其他三人包括桃夭夭在内，听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后，都愣在了当场。
陆鹫天轻轻抿了抿嘴道：“奇哉！”
梦婆婆轻咳几声，续道：“女婴稍大可进食时，她们便开始以宰杀的生肉喂之。待娃儿更长大些，便不再用刀切割死去的牲畜，而是任凭女童们或趴或跪，围在倒地的牲畜尸体上啃食由于长时间啃食生肉，我们这些娃儿身上都或轻或重会有些尸臭味，然则人中臭气独属我之最重，所以没有什么人喜欢和我待在一起咳咳就这样，我们在姜原慢慢被养大，整整十年后，又一个三劫期到，方才将我们带回大漠。”
“所以婆婆你的姜原话就是在那时学会的。”顾前夕道。
梦婆婆看了顾前夕一眼，道：“不错，那时圣女雇了很多姜原人来关顾我们的生活，我的姜原话就是那时候跟她们学的咳咳由于长期服食生肉尸体，极容易生病，十年间，一百名女童，早已病死了大半，最后回大漠时，只剩下二十六个。”
桃夭夭捂着嘴，不敢相信，默默流下泪来。
“噩梦神垂怜我，要我做他的仆人。十年时间，我活了下来，可以跟着圣女回到大漠。咳咳在这十年里，圣女不断教习我教圣义，我们也都以自己将要成为噩梦神永远的奴仆而感到骄傲和兴奋。但当见到圣主的那一天，真的要开始完成献祭仪式时，我们却都害怕了。”
“献祭仪式到底如何进行？妖梦之术到底为何？”陆鹫天问道。
梦婆婆并未理会陆鹫天的问话，自言自语道：“我们从姜原回到大漠，路上坎坷，又死了三个女童，到大漠时，就只剩下二十三人。圣主在其中挑选了十人去做献祭仪式，我就是其中之一。我知道献祭当晚就是死期，毕竟那时我只是个孩童，事到临头，真的会害怕的说不出话来咳咳咳”
“仪式当晚，我教圣主尤耶口中不断唱诵法咒，净坛前的广场燃起熊熊烈火，一只玄灵食魇兽在坛中仰天嚎叫——当时我还不认得那就是食魇兽，只道是一般的灵兽在那里——圣主念了几段经文后，有五名圣女一起走进广场中央，按方位站好。她们站着，口中也念了起来，跟着，便拔出短刀来，回手用刀刺身，让自己的鲜血从身上喷出，再慢慢流入净坛中。那玄灵食魇兽闻得人血，叫声更甚。这时圣主也走了过来，跪在净坛的火把前，他开始伸手示意让我们过去，我们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再加上坛中那食魇兽震天价的吼叫，便都吓得哭了起来，哆哆嗦嗦无法移步。”
“旁边未入列的圣女，见我们没动，便走过来两只手各拎起一个孩子，放在跪着的圣主面前，然后复又回来再将剩下的人拎过去。我当时个子最高，被排在最后，方才得亲眼得见，只见前边先被拎过去的孩子，都被放在净坛边上，然后圣主在她们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接着，她们便鬼使神差似的，毫不犹豫地跳进净坛里，眼见是被坛中的食魇兽生吞了。”
“竟如此残忍！”顾前夕道。
“转眼轮到我，圣主也在我耳边说了几句话，但我当时眼睁睁看着前边九个女孩都被食魇兽吃掉，已经害怕已到极点，所以心中凌乱，并没有听清他到底对我说了什么，我只是愣在原地打哆嗦。那个拎我过来的圣女见状，又走了过来，她拍了拍我，但我还是没动，她便手一使劲，直接将我推入了净坛。”
陆鹫天三人听到此，虽都知晓梦婆婆定然安然无恙，但也都不禁倒吸一口气。
梦婆婆也稍作停顿，然后接着道：“我被推下净坛后，也知活命无望，便闭眼待死。哪知那食魇兽凑到我跟前来，只闻了一下，便立即退后，跟着大声吼叫起来，我这才张开眼睛，只见那兽大惊失色，吼叫的更厉害，突然，它用力挣脱绳索，一跃而出，然后我便听见净坛上人声大乱。我愣了半响，站起来费劲的爬出净坛，就看见广场四周早已乱作一团。原来，这玄灵食魇兽跳出净坛，跟着就把跪在坛边的圣主尤耶和几位圣女全部吃掉了，其余人见食魇兽了得，也早已不敢靠近。”
“婆婆，你这会不咳嗽了，那药丸真灵！”桃夭夭道。
梦婆婆对她笑了笑，点了点头，接着道：“我爬出净坛，也被广场上的场面吓傻了，双脚哆嗦的走不了路，只能瘫坐在净坛边上。这时，那头食魇兽注意到了我，我更加害怕，却又不能挪动半分。站在远处的几个圣女见我活着爬出净坛没被吃掉，也是大吃一惊，指着我冲我大声呼叫。这时突然有几个手拿武器的摩罗人去攻击食魇兽，那食魇兽吃疼，大力摆动身子和翅膀，几下便将那几人打的脑浆迸裂，死在原地。”
“那食魇兽杀了这几人后，似乎更加兴奋，嘶吼着扇动着翅膀，飞到空中，跟着就快速朝我俯冲而来，像是要置我于死地。我那时只是个孩子，只知道害怕，哪还能想到别的？我闭眼感觉一股劲风朝我袭来，然后然后便听见那食魇兽震天的嘶吼。我想这回真的活不了了，可那食魇兽哈哈它竟然在我跟前停了下来！”
梦婆婆说到这，语气中也透着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