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孔雀城
陆鹫天铁青着脸站在原地,白发微微颤动,双手在后暗自蓄力,雷击梦魂掌蓄势待发。
身边八九只灵兽低声嘶吼着,或趴或蹲,盘踞在一众手下边上,似乎也在看陆鹫天的脸色。只要他动动手指,立刻就会扑上前去,将目标撕碎。
这是陆鹫天第二次来到东顾山孔雀城,上次来这里,还是十年前。
经过刚才的一场大战后,以陆鹫天为龙首的銮堃世家已经将孔雀城攻破。只见他骑着灵兽,慢悠悠来到城中的大广场。那里有四五十个人跪在那里,男女老少均有,这些人见他来到,皆默不作声,仿佛游魂。
为首之人虽满身鲜血,浑身是伤,却仍是将头高高抬起,怒目圆睁,他便是东顾山孔雀城主殷禄修。
“殷家老儿,还不快快求饶吗?”陆鹫天好整以暇,站在众人面前说道。
他也不等答话,突然右手发力,立时一道金光直贯而出,重重击在殷禄修身旁的灵兽面门,那灵兽经过刚才的大战,本就已经虚弱不堪,此时遭此重创,如中雷击,哼都没哼,就倒了下去。
掌力经过殷禄修时,他的一只耳朵和一块头皮也被瞬间削下,开始哗哗流血。
“你”殷禄修顾不得自己疼痛,转头看向跟自己征战十多年的灵兽,此时已面目全非地倒在血泊中,眼见必死无疑。他心头顿时火起,攥攥拳头便想发作,但他转念又想,自己此时正受制于人,更何况全家老小都在人家剑下,怎能不低头忍耐?想罢殷禄修只低声喝了一声,就回过头来,他将眼睛慢慢闭上,口中微微叹气。
陆鹫天见殷禄修在叹气,微微一笑,淡淡地说:“东地族人向来嘴硬,不妨事来人,把他殷家的孩子都拎出来,让他们跪到前面来!”
“是!”
瞬间,七个大小不一的孩子就被拉到跟前,依次跪下。他们中有男有女,大的十几岁,小的也就三四岁。
“你要干什么?”殷禄修睁开眼睛,见自己的孩子都被拎出来,知道凶险,不由得破口大骂起来,“陆老二老匹夫,枉为你一方霸主,竟然拿不谙世事的孩童开刀出气,你不配为人,猪狗不如!”
殷禄修破口大骂,后面跪着的一众妇人也都哭丧起来。
听到骂声,早有手下人冲过去,对着殷禄修的脸颊就是几个耳光。
殷禄修被辱,也不示弱,反手运起所剩不多的气力,堪堪向前挥出一掌,那名打他耳光的銮堃弟子立时被打到三丈开外,大口吐血,眼见不活了。
殷禄修一掌挥出,也是强弩之末,眼前一黑,喷出几口黑血,委顿在地。
周围的銮堃世家弟子见殷禄修重伤之下,出手仍旧迅猛无比,都暗自胆怯,不自觉向后挪了半步。
陆鹫天也不抬眼,看了看一直站在身边的顾前夕,顾前夕早有准备,他见殷禄修重伤下仍要耍狠,当下更不打话,立刻轻飘飘移到殷禄修身旁,双手抚琴般拨弄了几下,殷禄修便哇哇大叫起来,躺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顾前夕轻功了得,移动身躯犹如鬼魅,出招极快且招式飘逸潇洒,通常几个闪身的工夫,敌人就已被击毙。他刚才飘然而至,已在极速之间,用随身匕首挑断了殷禄修的手筋脚筋。
顾前夕露了这么一手,动作干净飘逸,围在边上的銮堃世家众弟子立时喝起彩来,无不拍手称赞,瞬间淹没了殷禄修痛苦的嚎叫。
陆鹫天满不在乎,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早已司空见惯。他阴着脸,淡淡地走到面前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面前,抚摸了一下男孩的额头,便将手停在上面,然后转头对远处趴在地上的殷禄修道:“十年前,我儿陆北兆,到你孔雀城来被你所杀,是也不是?他那时二十有四,比这孩子也大不了几岁。”
殷禄修见儿子命在顷刻,强撑着精神,大声道:“不错,十年前陆北兆大队人马来犯,要我孔雀城归顺銮堃世家,否则屠城十日,我身为城主,怎会答应?”殷禄修说起往事,仿佛也来了神,声音更大,道:“再说江湖谁人不知陆北兆是地狱魔鬼,仗着銮堃世家的势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咳咳我当年有幸手刃此贼,也算替天行道!”他一时情绪激动,咳嗽两声,又吐了两口黑血。
陆鹫天听殷禄修的话,便道:“我儿有错,你该当知会于我,我自有公断。”说着眼中凶光一闪而过,接着道:“何况他来攻你城,乃奉我命,你自当乖乖顺服才对,可你竟不知好歹,以多欺寡,将他杀害,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说着向前走了一步,用手指着殷禄修继续道:“十年前你杀我儿,彼时我身体有伤不便来伐,这才让你多活了十年,如今你即已为我阶下之囚,我便拿你孩儿开刀,哈哈,也算公道!”
陆鹫天哈哈两声,就要动手。
殷禄修吃力的抬起头,略有惊慌,大声道:“刚才城门大战,你銮堃世家已杀害我我两个孩儿,难道还不够吗?眼前这几个,全都少不更事,也不懂武功。你你放过他们吧!”说到最后,声音竟已哽咽,再没有刚才的威风。
“哦?已经死了两个?”陆鹫天一抬手,招呼道:“来人,快去把二位殷公子的尸首找来,投喂灵兽!”
几个銮堃世家的弟子领命而去。
陆鹫天沉吟半响,低下头,又朗声对跪在地上的几个殷家孩子道:“别说我像你们的爹一样不给别人活命的机会,我銮堃世家最是公道——谁现在立即磕头认我为父,我便饶他不死,否则,立时把你们活剥人皮后喂了灵兽。”
此话一出,场上顿时一片寂静。
紧跟着,就听见殷禄修的咒骂:“陆家老贼,天地不容”刚骂了两句,气血上涌,立时昏死过去。
陆鹫天见殷禄修昏倒在地,轻蔑一笑,立刻摆摆手派人过去用水将他泼醒,然后对他说道:“你刚才说我儿无道,今日就让你也看看,自己的宝贝孩儿又如何?”说罢便走到跪在面前的、岁数最大的男孩子面前,用手摸了摸面前孩子的额头,道:“孩子,你想好了吗?”
那男孩浑身哆嗦得厉害,额头大汗淋漓,但仍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如何啊?”陆鹫天声音低沉,不耐烦地问道。
那男孩仍然低头不语。
陆鹫天皱了皱眉,不再等待,微运掌力,轻轻拍在额头,男孩登时七窍喷血,一命呜呼。
陆鹫天跟着又一抄手,便将尸体抛向自己豢养的几头灵兽。
一阵嘶吼声后,尸体根骨未存,唯留下地下的血迹,仿佛人迹。
殷禄修见儿惨状,心中大悲,暗道:“好孩儿,没丢了东地族人和孔雀城的脸!你暂且先行一步,一会爹爹自会下去陪你。”想到此竟不禁垂下泪来。
此时在他后方的殷家女眷中,也有数人晕倒在地。
陆鹫天看着殷禄修无助绝望的表情,心中终于开始有了些许报仇的爽快感。
他接着微笑着走向下一个孩子,那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孩。
“女娃娃,你又如何啊?”
“你你是坏人,快放了我爹爹!”声音清脆,难掩心中恐惧。
陆鹫天咂摸了一下嘴巴,点了点头:“有骨气,好孩子!”说罢也是额头一掌,随后将尸体抛向灵兽喂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