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对于冷无香而言，云幽蓝一开始只是路人，也是帮助完成目标的工具人。
冷无香给他修仙机会和各种资源，他努力成长，承前启后，双方属于是互帮互助。
也不只是他，九大嫡传同样如此。
只是冷无香生来并非无情，走的也不是无情之道。
长久相处下来，他们在冷无香心中的地位不知不觉已直逼梨花、小吾、白鹰、何师兄等人。
冷无香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更不必说。
冷无香倒是历经世事，曾结交众多同门、好友，一颗心就像榴莲，每一个尖尖儿上都站着人。
可对他们来说，冷无香不仅是唯一的师父，还是提携、照料、引导他们的大恩人。
云幽蓝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冷无香都看在眼里，十分欣慰。
所以冷无香准备给他一份奖励。
这一想法在云幽蓝派人探查多年、终于探明昔日有为寂灭密宗的底牌之后，变得更加强烈。
云幽蓝卸任掌门当夜。
第一峰上。
冷无香所住庄园的凉亭内。
仔细看完云幽蓝递过来的密信，冷无香颇为振奋：
“曾几何时，我十分想不通佛家既然如此普遍看不上有为之法，佛门之首有为寂灭密宗又为何在追求无为之法的同时，要用有为来命名。
寂灭乃佛家至高境界，而密宗又是秘而不宣之派别，与堂而皇之传道解惑之显宗相对，可以说这个名字哪哪儿都别扭得很。
到今日，我终于明白了。
《金刚经》有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有为寂灭密宗要的就是如梦、幻、泡、影、露和电的效果，如此一来，肉身才能脱离本世界，去往它处。
而这个密字，用的更是绝妙，既然追求无为法是显而易见的，那追求有为法可不就是秘而不宣吗？”
云幽蓝也已是元婴初期高手，自问也称得上见识广博，经验丰富，对各种道、佛、儒等都有自己的独到认知。
听完冷无香的话，云幽蓝却懵懂的像个三岁孩子，忍不住问道：
“师尊，既然追求的是堂堂正正的无为法，有为寂灭密宗又为何要偷偷摸摸钻研有为法？
想去月亮上看看，所以水中捞月？
这能捞的起来？弟子听迷糊了。”
冷无香笑了笑。
迷糊就对了。
如果我不知道这个世界处于一个巨大阵法里，我也会迷糊。
所谓有为法，其实就是人为主观的手段和认知。
而无为法，则是永恒客观存在的道理。
佛也好，道也好，哪家不嫌弃有为呢？
可目下的环境，手段或许反而更有效。
如果有为寂灭密宗的想法实现了，人的肉体便可以转换形态，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兴许就能无视阵法而离开这个被拘禁的世界。
这就好比挣钱，构想再完美，缺乏实施的大环境和条件，最终也只能是空谈。
这个时候还不如去挑几担大粪卖，过程虽然臭且累，钱也少，却是实打实的。
“这些你无需搞懂，对你而言不是什么有用的东西，若是钻研多了，容易把脑子搞坏。”
说罢，冷无香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个瓷瓶：
“为师知道你一直有去各地转转的想法，但因为宗门拖累，一直没能成行。
眼看你的寿命即将终结，此时再想出去走走，怕也走不远。
这里有长生丹一颗，任何人服之都能活上千年，就当是为师送你的临别礼物。
去吧，出去逛逛吧，你自由了。”
云幽蓝大惊：
“长生丹？解天楼钻研数万年的那种长生丹？”
时至今日，解天楼依旧是修仙界罕为人知的势力。
哪怕它已经被灭了数百年。
但以云幽蓝的地位，知道解天楼属实不是稀罕事。
长生丹丹方更一直是他最想搞到手的宝物。
无它，可圈钱耳。
冷无香笑了笑：
“就是那个。”
“师父你会炼长生丹？”
冷无香自然是会的。
尽管他没答应祖师诸葛长生加入解天楼。
可架不住他有个好师兄梨花。
曾担任过炼丹师协会副会长的梨花，在人生的其中一段岁月里有加入过解天楼。
她跟大公无私的诸葛长生可不同，一直有偷偷抄写解天楼的丹方，带回神丹宗。
冷无香从绝望沙漠回归神丹宗后，便曾从她那里获取长生丹丹方。
之所以没有把它拿出来，只是为了免得弟子肖想。
作为无限接近且是唯一接近四品丹药的丹药，长生丹可没那么好炼制。
就连曾经的解天楼里，能炼制它的不过也才一人而已。
便是历任掌握大道印章的解天楼楼主。
冷无香毫不怀疑以部分弟子对炼丹的痴迷，如果被他们知道长生丹丹方，八成终生都要耗进去，甚至诞生心魔，身死道消。
为了弟子们考虑，冷无香果断摇头：
“我哪儿会炼制这个，只是当年无意中得到了一颗。”
云幽蓝感动的泪眼汪汪。
然后他……直接推掉了计划多年的旅行计划。
又回去当太上长老，继续为青莲丹派发光发热了。
冷无香：……
其实类似的话，我也跟你的其他师兄弟说过。
长生丹在我这里，单位是‘堆’。
你这样的反应，衬托得我跟个渣男似得。
算了算了，个人自有缘法，你乐意干事业，师父不拦着。
往摇椅上一趟，冷无香一字一句的反复琢磨《有为寂灭如来天佛经》。
三天后，冷无香放下了手中经书。
“没有看错的话，有为寂灭密宗数万年研发下来的离开这个世界的底牌有六种。”
“第一种是如电，即单纯速度快，他们期望用绝对速度突破时空。”
“第二种是如露，它的象是阳光一出来，马上消失，所以只有即将圆寂之僧人才能体会个中妙处，更像是一种作用于元神上的秘法。”
“元神脱离肉体，朝游北海暮参悟吗？比之所谓出窍修士的元神出窍，这种出窍明显高出一个维度。”
“只是既然后面三种秘法被开发出来了，可见如露要么不管用，要么用其离开世界的僧人也没再回来过，所以有为寂灭密宗剩下的人并不确定是否管用。”
“第三种是如影，即将身体化作影子，白日里如影随形，黑夜中如入无人之境，与世界交融为一体，理论上也就没有进出一说。”
“第四种是如泡，它的象是破裂，也是阳光一照就折射出五彩斑斓之景象。”
“通过被射和折射对调位置吗？想法是真不错。”
“第五种是如幻，这个容易理解的多，说白了就是幻象，类似西游记里的七十二变、三十六变。”
“第六种是如梦，理论上来说只要炼成，出入世间如同做梦，大可随心所欲，离开世界也不过就是一个念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