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十二院，考虑与担忧
徐俊三用力灌了一杯茶：
“对还没参加门内考核的外门弟子而言，最好的选择当然是进入回阳堂学习炼丹。
但若真没有那个天赋，争取成为执事也不错。
我们徐家之所以发家，就是因为我太爷爷成了执事，可惜我们家只风光了几十年就家道中落。
冷兄你如此年轻，医术已然登峰造极，万一，我是说万一哈，万一你没有炼丹天赋，又不想钻营那些蝇营狗苟的事情，我建议你自请分到半夏堂，然后外放到安心医馆这样的地方坐诊，则熬个大几十年，必成执事。”
冷无香没有因为徐俊三说话不好听而生气。
他看出来了，说着说着，徐俊三这个小年轻有些上头，仿佛明天就能加入回阳堂，走上人生巅峰，参与整个神丹宗高层布局，所以口无遮拦。
冷无香有心劝他淡然一些，别好高骛远，想到对方天赋奇才，又是这般年轻，劝了估计也不会听，索性随他去了。
“徐兄，神丹宗一共有多少位执事？”
“按照规定，掌门手下有八名执事，五大长老麾下各有五名执事，另外就是十二院的十二名执事，一共四十五名。”
“十二院是？”
“我刚才没说？”
“没有。”
“那是我说漏了，抱歉。你看哈，神丹宗由掌门率领，具体事务则由五堂长老分管，一干执事协管，这话我说过吧？”
“嗯。”
“这里的一干执事，指的就是十二院执事。
十二院都是清水衙门，负责的是药王令锻造、宗门房屋修建、牺牲弟子抚恤发放、灵药种植、扫地做饭之类的繁琐杂事。
被划到十二院的外门弟子，都是考核成绩靠后的那些，或是五堂上了年纪的老人，再就是犯了错误被贬过去的，说到底就是没什么出息的人。
十二院之一的清洁院麾下，更是有一群数量庞大的普通人，扫地做饭之类的事儿都由他们去做，俸禄什么的虽然不少，也有弟子名分，但为了保密，他们祖祖辈辈都不能擅自离开宗门范围，除非他们的后辈中有人天资不凡，得到药王令并成为正式弟子。
这十二院执事嘛，靠着这些弟子很难建立功勋，基本没有升迁可能。
久而久之，十二院执事成了养老的清贵职位，一些为宗门征战却伤残的弟子，或是到了年纪的有功之人，便会被安排过去当执事赋闲。”
冷无香点了点头：
“神丹宗并没有检查我们是否有灵根，就不怕将来我们没有灵根，无法修炼？”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除了清洁院那帮普通人，其他神丹宗弟子肯定都是修仙者，或许灵根其实不重要，又或许神丹宗另有办法。”
“最后一个问题，徐兄，像你这样三十不到的年轻考核者虽然不少，但上了年纪的考核者更多，他们入门之后再修炼，难道不会太晚？”
徐俊三道：
“这又是神丹宗的高明所在。
大多数外门弟子一辈子都注定不会有什么大成就，执事之位又只有那么多，可他们为了考核通过加入神丹宗，等了那么久，学了那么多，到头来指不定怎么心存怨怼。
为了弭平他们的怨气，也为了让他们感恩宗门，继续发光发热，神丹宗会给每一个入门的人发一颗回春丹。
这回春丹吃下去，人立刻年轻三十岁，相当于凭空增加三十年寿命。
如此一来，就算是垂垂老矣的刚通过考核的外门弟子，也会恢复成盛年。”
“三十年甚至六十年的等候，虽然有人可能最后觉得是在浪费时间，但毕竟学的东西都在自己脑子里，只要能年轻三十岁，谁还能有怨气？”
“就是这个道理。”
冷无香皱眉道：
“这等神奇丹药的价格想来不菲，真人手一颗？”
徐俊三哈哈笑道：
“冷兄总是能抓住重点。
你说的不错，这回春丹可是神丹宗立足的根本之一，就连周边各国的宗门，都眼巴巴等着出灵石买呢。
可神丹宗几乎不对外售卖回春丹，最多就是偶尔赠送那么几颗。”
“外门弟子们若是知道人手一颗的回春丹在外面有价无市，怕是要感动的鼻涕都出来了。”
“说的不错。”
将最后一块山药酥吃下肚，徐俊三拍了拍手上的碎末，站了起来：
“好了，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我打算找个地方甩两杆，冷兄要一起吗？”
“我还得坐诊，不好离开太长时间。”
“好吧，那我自己去，等哪天咱们一起放假时再约。”
“嗯。”
目送徐俊三离开，冷无香对茶楼小二道：
“给安心医馆的各位再送一叠山药酥和其它一些点心，一起算账。”
“好的。”
付完账，冷无香回了趟房间，将十块下品灵石收进了放钱的箱子。
回到铺子，冷无香往凳子上一坐，两眼放空，专心消化此次得来的信息：
“既然神丹宗所有上一辈儿都被下一辈儿叫做师父，而发药王令是白虎堂的差事，九十年前在长生堂外大街上说话的那两个人口中的师父应该就是诸葛长老，一百五十年前给梅花谷发药王令的也是他。”
“神丹宗的整个运行系统倒是蛮健康，属实是修仙门派中的一股清流，比飞云门那种内门弟子动嘴，外门弟子跑腿的门派强得多。”
“可就是这样的神丹宗，照样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假使说所有长老、执事甚至掌门的家族都像徐家似得，暗地里享受着前人带来的药王令的倾斜式发放，那就是一共四十六个特权家族，就算一个家族只发两块药王令，加起来也占了九十二块。”
“再加上徐家这样落魄的家族也有不少还在享受祖辈余荫，被侵占的药王令只会更多。”
“每三十年也才发放七百二十块药王令，平均一年才发二十四块啊！”
“长此以往下去，执事及以上高层必然全都是家族子弟，那就算运行系统再妙，出bug也是早晚的事情。”
冷无香又从宝塔世界里移了一串黄花梨手串到袖子里，掏出来慢悠悠转了起来：
“或许我该像徐兄说的那样，学会修炼之法后，直接在半夏堂名下的医馆药铺挂职，远离宗门里那些蝇营狗苟的事情。”
“可是炼丹术该怎么办？不知道有没有相关秘籍可以供我自学。”
“可千万别让我没有炼丹天赋啊，那可就太打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