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34）
“涂明川，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别那么幼稚，行不行？”
杨清风被涂明川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懵逼，杨清风都不会开口说话了，她不是嫌他幼稚，只是突然间不会表达了。
“嗯，外国人不幼稚，你谈了几个？是不是也腻了，你都甩了？怎么尝完鲜觉得腻了就回国了？”
涂明川忽然觉得自己挺幼稚的，之前被别人无缘无故的甩了，还总是一个人对着窗户发呆，不断地在脑海中被甩的那天。
哦不，这不是幼稚，这是纯粹的犯贱吗？
在路边停车的时候，就看见她了，还跟她一路来到了这家店，还非要上赶着跟她坐一桌上。自己无论怎么嘲讽她，结果她都一句话都不说，于是自己加重了语气，最后只换来一句“你幼不幼稚？”
涂明川感觉自己像个小丑，又贱又滑稽。
“杨清风，你有意思吗，你当初头也不回地走了，还说永远都不回来。现在你又回来了，回来就算了，还直接进了局子。人家曲清逸给我送吃的，你又是什么表情？杨旭升他能不能干点人事？你还非要牵扯进来。”
“那天你在医院里，你明明都走了，还非要回头躲在拐角偷看。刚才在路边，你也偷看。现在我就坐在你面前，不用偷偷摸摸的了，你大大方方的看啊！”
涂明川觉得自己隐隐头疼，但似有似无的疼痛反而刺激了涂明川，越说越生气。
这要是换做别人，杨清风估计早就和别人动手，看着眼前喘着粗气的涂明川，不但没有吭声，反而泪水还在眼眶中聚集打转，马上就要哭出来。
涂明川更是气的喘不过气，感觉胸都要炸开了。
“你哭什么，我说错你了？把你说委屈了？”
涂明川没忍住，吼了一嗓子，这一嗓子给杨清风吓了一跳。
涂明川从来没有在杨清风面前发过这么大的火，杨清风一抬头，连带着眼眶中早已盛满的泪水“噗噗”的往下流。
“明川，你们查我爸查的怎么样了。”杨清风拒绝回答，答非所问，转移了一个话题。她边说还边擦着眼泪，可根本擦不干净，所以拿了张纸巾，鼻涕眼泪一把擦后，随它去了。
“事关案情，无可奉告。”
涂明川看杨清风丝毫没有要理会他的质问，转而问起了专案组的事情，整个人周围气压的已经降到了冰点。
“涂明川，你怎么还不懂呢，我早就说过，我妈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杀人，杨旭升说了那辆车是黑色的，还是戴着白面罩的人开的车，和当初绑架你我的人的特征一模一样。”
杨清风干脆把话说清楚了，瞒不住就全盘托出，省的到时候涂明川还要为撬开自己的嘴花时间。
“当初我们查到了那辆货车，可那辆车在一个转角后，凭空消失了。”涂明川提起当年的案件，内心逐渐平稳下来。
“你住院的时候，我和你说过我不想出国，为什么我妈出事之后，我却非走不可呢？”
涂明川不语，其实他早就知道，杨清风当初走的太突然，一定是杨严为了保护女儿，才让她赶快走，毕竟有了一次前车之鉴。可他能接受杨清风出国留学，但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说再也不回来和她是图新鲜这种话。
“涂明川，你们查的应该很快吧。我爸和连叔最近焦头烂额的，听说最近公司里财务出了问题。”
“你爸倒是不瞒着你了。”
杨清风东扯一句西扯一句，涂明川更像知道杨清风究竟想要说什么了。
“涂警官你可真的是笨，我走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我爸想要干什么了，从那一刻开始，我和你之间就没可能了。国外的治安很差，我住的地方在走之前刚有人死于枪击，我怕我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在外面，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涂明川不知道，洗白过一次后涉黑还想再洗白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可我没有想到，我爸比我想象的还要狠疯，三年前我们就没可能，三年后我们就更没可能了。”
杨清风一口气道出了心里话，如释重负，坐在位子上笑了，她终于敢正视着涂明川了。
涂明川当初真信了她，因为天天粘在一起的两个人，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除非她真的厌弃了他。
杨清风走的那三年，涂明川用过各种通讯方式试图联系过她。
从一开始用微信给她发信息，他惊奇的发现自己没有被删，他还窃喜过。可时间长了，当所有的信息都石沉大海时，他才明白，杨清风不是没有删他，而是懒得删。在国外是用不上这个通讯软件的。
然后，涂明川又疯狂的给她发电子邮件，从一开始的一大段话，到后来的只言片语，再到最后的一个表情或一张图片，从来没有得到回应，那个时候他真的信了，她真厌弃了他。
可大年三十那天他又见着杨清风了，他强烈感觉到她对他还有情感，至少曲清逸给他宋饺子的时候，杨清风的眼里充满了不舍与恐慌，那种发自内心的眼神是做不了假的。
所以涂明川还想要再争取一次，他是真的放不下，也不甘心。
他可以与世界上的所有险恶背水一战，可她的一个眼神就能让他溃不成军。
至于这三年的时间，就当虚度了吧，谁还没有浪费过几段昂贵的时光。
原来当初杨清风与他分手的原因是这个。
“杨清风，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自以为是，替别人考虑，然后一走了之，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凭什么认为和我分手是为了我好？”
本来涂明川已经不生气了，可听了杨清风的话，心中的怒火死灰复燃。
“你觉得是我自以为是，还是你白日做梦？”
杨清风的唇角微勾，嘴里尝到了心里的苦涩。
“杨旭升转销枪的零部件，你为了这个案子一直追着不放，差点拿命搭上去。这一次，你加入专案组，等查到最后，我们要怎么面对彼此？是让我感谢你为民除害，送一面锦旗给你，然后看着你把我的家人们送进去？”
这回涂明川沉默了，而杨清风不吐不快。
“明川，我走之前我爸想找你谈谈，他想让你放下这里的一切，和我去国外定居，被我拦下了。我和他说，让你跟我走那是不可能的，这里有你放不下的亲人和牵挂，而且你根本不会背弃你一直以来的信仰，让你脱下警服，除非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