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狭路相逢
晚上吃饭的那个不起眼小饭店其实是松川野在五台山地区的一个点，表面上老板天天去山里收鸡，其实是到处寻摸东西，而且业务范围涵盖的相当广泛。
你说有这么巧？那偏偏就这么巧，松川野到酒店休息片刻突发奇想要驱车十几公里来这里看看，打算最后一次尝一尝老板的手艺，顺便交代好以后的事情。
土菜馆的姚老板今天还没有开张，最近东西也不太好寻摸，心情不好，找了个岔子正训斥服务员呢，刚骂两句就看见松川野领着像他儿子一样的司机进了门，赶紧换上笑容：“会长来了啊。”
“嗯。”
这个土菜馆当初还是松川野在云台省境内开辟的第一个暗点，早期的时候很是在这儿待了一段时间。近几年已经很少过来了。
“会长这次来是有什么专门的吩咐吗？”
“哦，时间还早，先不谈，杀只鸡，再炒几个菜，到楼上包间里再详细跟你说吧。”
松川野端坐在包厢里，旁边的司机自顾自地抽着烟，外面的天色越来越黑，灯光渐起，人流量陆续大了起来。司机抽完烟，起身站在玻璃窗前看着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
突然，他看到对面有一个摆摊的年轻女人，正要仔细欣赏一下她的美貌，包厢门被推开了。老板拿着酒进来了，身后跟着的服务员端着菜。
“会长，菜差不多了。”
“哦，好。老姚你坐我旁边。”
“好嘞。”
松川野接过司机点的烟，深吸一口，在吐出来。
“老姚啊，去年来的时候我就说下一次见面就是我要退休的时候，所以……”
“真的要休息了？”
“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以后我就不亲自出来了，株式会社的事情就交给底下的人做了。业务呢，也会大规模缩小，我没儿没女的，没心气儿再折腾了。”
姚老板叹口气，举起酒杯：“唉，既然您想好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来喝酒。”
“好吧。你自己多保重。”
松川野和姚老板吃着喝着，司机脑子里还留着刚才那个美女的影像，他已经在想象自己拿了钱之后的生活了，想着想着一些猥琐的想法就冒出来了，不由自主地起身想再看几眼。
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三个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身影出现在土菜馆门口，他当即躲在窗帘后面，伸手拍拍松川野。
“先生，先生，您看那三个人认识不认识。”
“嗯？”
松川野也凑过来看。
“有点像，又有点不像。”
再仔细端详一下，忽然从窗户缝里听到一声“江华什么什么。”
松川野和司机一对眼神，贼起飞智，坏主意立马就出来了。
“姚老板，刚来的这几个好好招待，我跟他们有点交情，但也不至于多熟，你只管听他们吩咐就是了。”
“哦，好，我下去亲自接待。”
姚老板独自下楼，刚好听见江华大声招呼。
松川野见姚老板已经下了楼，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转回身来从内口袋里掏出原本为司机准备的药。
“呐，你去。最后一票，干完你就收手。”
司机接过药片，眼神里微微透露出一点不情愿。
“嗯？有什么疑问？”
“没有，没有。”
“小心着点。这药吃了到哪儿都查不出来是中毒，又不是没用过，别紧张。”
司机没有回答，这会儿工夫江华已经挑好了鸡，坐在土菜馆里和张茂庞渤谈天说地呢，姚老板也把菜炒的火热。
“哟，姚老板亲自下厨啊。”
“哦，这不嘛，会长交代的，我肯定得在意着点嘛。”
司机站在旁边看着姚老板轻车熟路地炒菜，不由得生出一点感慨，心里盘算着怎么下手。
土鸡炒完，姚老板把菜往小窗口那儿一搁，招呼一声服务员。司机逮住机会，跟姚老板打了个招呼说自己上楼去了，然后手脚利落的下完了毒，面无表情地看着姚老板。
心里想着：“老东西，你以为会长退休了就能放过你？吃死了人我看你还过什么舒坦日子。唉，我也得防着点，我比你知道的还多。”
至于江华他们几个人，对于这件事毫不知情，吃得哼哼哈哈的，还时不时夸夸老板的手艺。回酒店就歇菜了，上吐下泻，搞得庞渤和张茂要死不活，江华这个“例外”，简单来说，死不了。
“这老东西光天化日下毒？”
“行了，没死人就不错了，我继续忙我的去了，你尽管智斗老汉奸吧，好处大大滴。”
“什么好处？”
“嗯……嗯……这么说吧，他在国内的仓库在你们下一站，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就算没有这些东西，江华也把松川野恨得入骨了，连吃三个暗亏，这对他的自尊心伤害很大。可眼下也没什么办法，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本来敌在明，我在暗，怎么搞的一直是敌在暗，我在明。
“他妈的。”
江华看着呼呼大睡的两个人，逐渐从毛孔里渗出脏东西，一个劲儿的嫌弃。看好时间，就把他们俩丢在这儿“被动修炼”，自己也回房间睡觉去了。
夜深人静，相隔十几公里的两个酒店里，江华在想怎么收拾松川野，松川野觉得已经收拾了江华，在想怎么收拾自己的司机，在想怎么把那件元青花公之于众，想那个时候自己有多么风光。
一夜无书，第二天早晨在庞渤和张茂滋哇乱叫的声音中，江华醒了。
“叫唤什么？就知道叫唤。”
庞渤手掌张开，十个手指头之间黏黏糊糊，浑身上下黏黏糊糊，一脸紧张地看着江华。
“这什么东西啊，恶心死了，你个兔崽子给我们吃了什么东西。”
“灵丹妙药，感觉怎么样。”
“感觉自己就像昨天的鸡屎。”
“行，还有点自知之明，洗澡换衣服，咱们上山。”
庞渤和张茂各自收拾好，几个人上了山，感觉浑身是劲儿，这段时间蔫了吧唧的张茂都觉得心潮澎湃。
“唉，什么好东西，吃了这么神，感觉脱胎换骨啊，嘿嘿。”
江华看看被甩在身后的庞渤，不屑地说：“济公传看过没，伸腿瞪眼丸，就是那玩意儿。”
“别开玩笑，我说真的。”
“昨天晚上我遇到个老头，穿得破破烂烂，说是自己采药制的药丸，拉着我非要让我买，我就买了。谁知道晚上就用上了。”
“编故事？”
“爱信不信。我看前面就一条小路了你俩小心着点，身子弱。”
这下两个人不高兴了，愤愤不平地骂骂咧咧：“说谁呢！”
就在三个人打打闹闹的时候，从前面那条小路上往下来了三个人，松川野，司机还有昨天那个姚老板。
几个人一遇上，江华的眼神里就充满了杀气，而松川野和司机眼神里却是一阵阵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