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主仆”关系
这个松川野父子两代，甚至说往上数四代都是吃里扒外的东西，可以说是祖传的铁杆的汉奸，他爷爷从日本留学回国，九一八事变之前就开始为日军四处侦查。
后来有一次出了岔子，被贬成了翻译官，鬼子走了之后躲躲藏藏，建国后被公审大会判了枪决，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打死在野外的河湾边上，也没人愿意收尸，臭气熏天的惹了两三个月的苍蝇，被野狗吃了个干干净净。
松川野的父亲，在鬼子战败的前夕，卷了他老子翻译官的全部财产，卖了抢来的房产地业，贿赂了鬼子的军官，坐着运兵船到了日本，差点被原子弹炸死。后来搭上了美国人，大发鬼子的国难财，接着又慢慢做起东亚古董生意。
到了四十多岁的时候和一个同样是逃出来的中国女人结了婚，在六十年代末生了松川野。等到中日邦交正常化，进入蜜月期的时候，他又回到了中国，开始到处搜集古董字画，在国内积累了不少资源和势力。
松川野这个狼崽子，比他爸还没底线，坑蒙拐骗，威逼利诱，甚至养了一批盗墓贼，在全国各地到处流窜。老天有眼，这个坏事做绝的狗汉奸，无儿无女，生一个死一个。这次来云台省一是为了继续搜罗古董，二是为了求个心安，准备收手了，等到宣布金盆洗手的那一天，要开个新闻发布会把那件元青花公之于众。
“先生，那个人是冲我们来的？”
松川野的抬手捋捋上嘴唇的胡子，傲慢的说：“冲我们来的又怎么样，一个初出茅庐的雏子罢了。”
“咱们不是偷了他的东西。”
“他又没有证据，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从哪里知道。”
司机有点心虚，结结巴巴地说：“这段时间去的村子里，我看到处都有监控，万一……”
“万一什么？捏死他比捏死蚂蚁还轻松。”
司机下意识转头看看松川野那双阴鸷的眼神，感觉不妙。
“是是是。”
见老板没有继续说什么，司机松了口气，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松川野脑海里回忆起这个司机和自己翻墙偷东西的情景，当然还有在山村里勒死那对老夫妻的画面，推一个同行下山崖的瞬间，还有各种各样不同的瞬间。这些像放电影一样一幕接一幕的画面大部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这个司机总是出现在旁边。
“你在我身边有二十年了吧。”
“今年整二十五年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这么多年在我身边也学了不少东西，都能说是老江湖了。”
“我虽说笨点，但是耳濡目染的，也偷偷学了不少。”
“嗯，这趟回去，要养老啦，我在想你怎么办？”
司机扶着方向盘，眼神看着松川野，有点迷茫。
“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给你一笔钱，你也退休吧。第二个是自己出去闯，至于资源嘛，我会给你铺好路。”
这两条路一条是活路，一条是死路，松川野闭目养神，等待着司机的回答。
要是他选了钱，那就必须把他做掉，要是他选了第二条，虽说是出去闯荡，可在自己死之前，总是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时时刻刻都被人盯着，也不会做出什么危害自己的事。
在松川野的心里，希望司机选第一条路，然后找个机会把他做掉，毕竟死人是永远都不会说话的，自己的那些肮脏事就永远消失了。
“我……”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察言观色，可惜松川野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坐着，看不出一点蛛丝马迹，一下子就慌了。想到自己这些年在老头子的压迫下过得猪狗不如，自然没做过多的思考，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先生要是退休了，那我也算了，您愿意给点钱，我就找个地方隐居起来。”
见松川野没说话，司机找补了一句：“没有您坐镇，我也干不成什么事。”
松川野一声哼笑：“好吧，这些年辛苦你了，想休息也可以理解。”
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怎么除掉这个司机了。
司机心慌意乱，脑子里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走错了不少路，在山里绕来绕去，耽误了很久都没到目的地，眼见太阳就要下山了。
“算了，今天就不上山了，去酒店休息吧。”
松川野和司机去酒店暂时不谈，庞渤和江华带着张茂沿着高速公路一路向南，到了五台山附近的时候太阳已经有一半落到了地平线下。
“这江亦还真不错啊，找个酒店就在景区附近，你看这景色多好。”
庞渤把车停好，回头望望笼罩在夕阳余晖下的五台山，虽说是初冬，却也透着一股苍茫壮阔的气息。
“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办好入住，几个人嘴馋了起来。
“吃了一路还吃得下？”
江华双手交叉在胸前，走到阳台上欣赏着落日。
“快去快去。”
“刚消停会儿，我歇会儿，酒店不是有吃的。”
张茂摇头晃脑的走过来拍拍庞渤的肩膀：“众所周知，酒店的餐一般都很难吃。”
“来的时候我看见下面有条街，应该有吃的。”
“有吃的也是商业化严重的商业街。什么卖手串的，卖大肉串儿的，最最重要的是一定有卖臭豆腐的。”
“这么说，渤哥你去过不少商业街喽。”
“那是……”
“那是个头，下去看看再说。”
江亦给他们订的这个酒店在山坳上，离景区还有一段距离，山下不远就有一个小镇，全镇就一条繁华的东西街，由于游客众多，这条街上总是人流如织，江华三人散着步就走到了街上。
“走，就去吃那家土鸡。”
“什么土鸡？”
“跟着我走。”
一行人走进了一家菜馆，门口的招牌上写着招牌现杀土鸡。
一进门江华就冲着里屋的老板喊着：“老板，就来你们的招牌土鸡，来两只。”
“好嘞，来来来，到后院来选鸡。我们这儿都是现杀，这条街上只此一家。”
江华跟着老板到了后院，不大的院子里，靠墙码着一排排笼子，里面挤满了待宰的鸡。鸡毛到处都是，鸡屎味被一股浓烈的熏香味压了下去。
“嚯，老板，你这鸡是不是走地鸡啊？”
“我们家的鸡都是白天我开着车去山里收来的，绝不掺假。”
“行吧，你替我挑两只就行。我就不过去了。”
说完转身要逃出去，突然眼睛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像是个方块状的东西。
江华捏着鼻子往那边一看：“靠，在鸡肚子里？”
老板抓了两只鸡正要去杀，被江华叫住。
“欸？老板，那只鸡长的不错，我也要了，旁边那只也是。”
“行。”老板转身过去把那只锦毛鸡抓了过来，双手各两只。
“这两只先别杀，我要带回家，让我爸也尝尝这山里的土鸡。”
“啊？哦，行您说不杀就不杀，我给您找个绳子把鸡绑好，方便点。”
“好嘞，别杀错了啊？”
“放心，错不了，这两只漂亮点不是吗？错不了。”
老板把两只鸡绑好，放在江华他们桌子底下，三个人在桌上吃得哼哼哈哈，两只鸡在下面憋屈得咕咕咕一直叫。
吃完回酒店的路上，庞渤拎着两只鸡甩来甩去，问江华：“这两只鸡带回崇江不早就死透了？”
“你再这么甩，鸡屎都甩出来了。”
听到这话庞渤赶紧看看有没有粘上鸡屎。
江华看庞渤有点滑稽，就给了他个台阶，顺便说出了自己早已盘算好的想法：“那你待会儿回去就把它杀了。”
“啊？刚才在饭店为啥不杀？”
“还有两步就到酒店里，要不然你自己把鸡回去杀？”
庞渤看着山下灯火辉煌的街道，蜿蜒的山路曲曲折折，属实是没有心情再下山一趟。
“唉，别人我都不服，我就服了你了。走，回酒店杀鸡。”
江华看着闷头大步往前走的庞渤嘴角上扬：“嫌烦？待会儿发现东西你就不嫌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