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被卖
“但是人生在世几十年哪能事事尽如人意,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都是人没有活明白说出来的混话罢了。”
“我只是担心笛昭会因为此事郁结于心,时间长了外边再有些多嘴多舌的人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也不知她能不能受得住。”
“笛昭是我看着长大的,跟我的女儿有什么区别?自己女儿受了委屈,我这做母亲的怎么不心疼。”
笛昭听着他们的话一时泪盈于睫,心内感动不已,怕是就算自己的亲生父母也只能对她做到如此尽心尽意了。
她待自己平静下来才推门走入房内。
“娘,我听蓉儿说你又不肯吃药了?”她佯装生气。
“蓉儿那个丫头怎么什么都跟你说?我哪有不肯吃药,左不过是一天一次,只要今天吃了就行了嘛。”
“再说了,是药三分毒。吃多了不见得对身体有多好。”
高郎中若是看到南夫人不得惊掉下巴,谁能想到前些年颇有主母威仪的人现在竟要人天天哄着。
日日看着她喝些黑乎乎的药汁,笛昭也确实有些心疼,索性由着她这一次。
今天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不想给他们太大希望,万一几年之内她还是育儿无望,反倒惹得老人白白高兴一场。
于是决定实话实说,“娘,我今日去见了高郎中,他说我是因为小的时候内里受寒不易有孕,但是也并非全无可能。”
内里受寒。想起当年他们找到笛昭的地方,难道是那时……
笛昭明白南夫人的疑问,她点点头。
这孩子真是不容易。
她随意摆摆手,好像压根儿不在乎会不会有孙子的事情:“无妨,你也放宽心。娘不是冥顽不灵的老古董,只要你们小夫妻和和美美的过好日子就行了。”
“再说了,孩子有什么好,天天闹腾的人脑袋疼。”
笛昭知道她是心疼自己,握着南夫人的手道:“娘,以后就轮到我天天喝这些苦药水了,你可一定要快些好起来,换你来监督我好好调理。”
“好。”
两人相视一笑。
丰乐楼内,陶君眠状似不经意的问道:“细作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陶君眠不算是朝廷命官,南青驰本不应该跟他讨论朝堂之事,但陶君眠是元复晖的一条心腹暗线,对他的信任甚至超过了皇城司。
元复晖也有意让陶君眠通过自己的门路找些细作的线索。
是以南青驰道:“近些日子皇城司倒是抓了几个,但都是些所知甚少的边缘人物,没有什么太大进展。你那里可有探听到什么消息?”
想起有人在他房中燃催情香一事 ,他犹豫片刻道:“没有。”
南青驰不疑有他,只道这事情本就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需要些时日。
两人稍微坐了一会儿就各自散去。
南青驰路过糕点和果脯店铺时,精心挑选了一大堆带回家去。
吃过晚饭后,蓉儿把煎好的药给笛昭端来,笛昭看都不看一饮而尽。
好像喝糖水一样。
南青驰愕然,“你不觉得苦?”
“当然苦。”
“那你为何喝的如此爽快?”
“难道因为怕苦就不喝了吗?”她笑笑,“反正早晚都是要喝的,还不如爽快点。”
南青驰失落道:“我还买了蜜饯果脯,你好像并不需要。”
笛昭微微一愣,随即道:“谁说我不需要?你快些拿来给我润润口。”
他这才屁颠屁颠的从怀里把那些零嘴掏出来放到她嘴里。
看她被一片杨梅干酸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整张小脸皱成一团,煞是可爱。
“笛昭,从小到大你从未提起过你失踪的那段日子,你不愿提起是不是因为当时受了很多苦?”
笛昭拿果脯的手顿了一下,有些本应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
当年白铭操办了她父母的后事后就遣散了家仆,把她接到了白家居住。
那段日子她整日沉默不语,夜夜在噩梦中醒来。
白夫人想着带着她走远一点,让她远离这个承载她太多痛苦的地方,或许她会慢慢从伤痛中恢复过来。
跟白铭商量之后 ,白夫人决定带她去乡下的一处庄子里暂住一段时日。
那是一处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周围的人也都纯朴和善。
笛昭在那里过的确实很舒心。
过了一段时日后她真就好了很多,也活泼开朗了一些。
一切似乎都在慢慢变好,白夫人也渐渐放心不少。
那年庄子附近的一个镇上举行了一次盛大的庙会,白夫人问她可愿意去瞧瞧热闹。
她有些好奇就答应去看看。
如今她还记得当日庙会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到处都是些她没有见过的新鲜玩意。
她开心的暂时忘记了那些不好的事情,后来一匹受惊了的马匹冲入了汹涌的人潮。
人们瞬间惊慌失措,横冲直撞,乱成一团。
一时间哭喊声震天动地。
白夫人死死拉住她想要冲出人群,奈何人们像疯了一样不受控制的接连倒了下去。
笛昭最终也和白夫人走散了。
慌乱中她察觉到自己突然被一个妇人死命的按在怀里抱到了一个角落里。
笛昭拼命挣扎想要挣脱她的钳制,那妇人快速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捂住她的口鼻。
后来她渐渐失去力气,昏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杂乱肮脏的小房间里,周围还有四个跟她差不多大小的女孩子。
每个人都眼露惊恐,不知所措。
突然一只老鼠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窜了出来,几个孩子惊惧交加,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突然涌入的光亮刺痛了笛昭的眼睛。
她挂着泪痕的小脸微微仰起,看到一个脸上带疤,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
“哭什么哭, 都给老子闭嘴。”他粗声粗气,言辞严厉。
小姑娘们看了看他手里又粗又长的棍子,顿时吓的不敢出声。
眼泪却像决了堤的洪水哗哗地流个不停,瑟缩着挤成一团。
那汉子看自己的威吓起了作用,就放缓了语调:“只要你们好好听话,好好干活,自然保证你们有吃有喝死不了。”
“若是你们想着逃跑,或者是惹了妈妈不高兴……”他扬了扬手里的棍子,“她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妈妈若是急起来折磨你们的法子有千百种,所以还是自己老实些,也少吃点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