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不认识？” “我应该认识？”
拍卖会，一个令人肾上腺素飙升，豪掷千金的场合。
可叶倾倾却在冗长的拍品介绍里，昏昏欲睡。
开启第二个拍品介绍时，她已经眼皮打架。
强撑了一会，最终还是没能打过生物钟，也顾不得什么摄像头，倚在沙发上，放任自己坠入了梦乡。
再睁开眼时，入目便是酒店房间的水晶顶灯。
愣了半晌，撑着床坐起身。
手掌被一硬物硌到，低头掀起被子。
一个手串。
粉碧玺点翠十八子。
是她随手一指选中的那串。
叶倾倾拿起手串，举在空中对着光线看了看，一十八颗樱花粉色碧玺珠子，极为透亮，颜色柔和娇嫩，很漂亮。
套在手上，手串松松垮垮地悬在腕间，随意一动，便脱落在床。
如意挂坠与珠子轻碰，发出一声脆响。
绕两圈，很紧。
一圈，会掉。
叶倾倾起床下地，顺手将手串放在了床头柜上。
这串珠子，只可观赏，不适佩戴。
一如，她与季晏。
叶倾倾走出房间，见季晏坐在沙发上，开口说道：“谈谈吧。”
季晏从电脑中拾起头，叶倾倾应当是刚刚洗过脸，头发挽在脑后，鬓角处还挂着水珠，坐在灯下，肌光胜雪，皎皎盈盈。
季晏眸光微暗，喉结上下一动，挪开视线，对着电脑说了一句法文。
叶倾倾坐下后就与缠住头发的发绳作斗争，没留意到季晏竟在开视频会。
这才看了眼摄像头的方向，还好，应该没有拍到她。
“过来。”季晏扣上电脑，摘掉耳机叫她。
“干嘛。”叶倾倾略有警惕。
季晏轻叹一声，起身。
迈步到叶倾倾身后，挪开叶倾倾抬着的手，“给你弄头发。”
头发被他轻轻托起，叶倾倾顿了一下，收回手，随他去了。
“谈什么。”季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她抬眼，通过墙角玻璃柜门的反光看向季晏。
男人俯头低眉，动作小心翼翼，不甚清晰的身影，造就了一副温柔的假象。
“谈离婚。”叶倾倾收回视线，平静开口。
“嗯。”委晏手上动作没停，简单应了一声。
平静得好像她要谈的是今晚吃什么一样。
叶倾倾垂眼，“离婚协议你淮备什么时侯签？”
“怎么，今早下雨了？”
他没个正形，叶倾倾就很恼火。
“谁和你说…嘶…”转头想要骂人，结果头皮一痛，又连忙止住动作，“我不打赌，也没和你开玩笑！”
季晏摁住她的肩膀，“别动。”
头发在人家手里，叶倾倾只好老老实实地坐下，背对着他，低头鼓弄着自己的手指，说道：“拖着不离婚有什么意义？”
“你着急离婚，想嫁给谁？”
“呵。”叶倾倾心头一炸，抬手就把自己的头发从季晏手里抽出，起身，与他四目对峙。
“嫁给谁和你有关系吗？”
“还没离婚，自然有关系。”
“季晏！”叶倾倾冷下声音，“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他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自己的花边新闻多到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她还没说什么，倒先反咬一口了。
“开个玩笑。”季晏举起双手，投降。
“呵，好笑么。”
“不好笑。”季晏从善如流，态度极好，“坐下，马上就解开了。”
她一个晃身又被摁在了沙发上。
刚要睁开起身，余光瞥见手机亮起。
想起什么，伸手拿起来，调出一张照片，放在茶几上，敲了敲，“看看。”
季晏取下最后一缕缠在发圈上的头发，散开手中长发，然后顺手揉了一把。
动作有些亲昵。
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稍有消散。
他弯腰放下发圈，拿起手机到对面坐下。
打量了图片两秒，“怎么了？”
叶倾倾翘起腿，靠进沙发里，似笑非笑，“你不认识？”
“我应该认识？”
叶倾倾抬抬下巴，“好好看看。”
季晏双指拉动屏幕，放大照片，然后又迷惑抬头：“嗯？”
“苏一羽。”叶倾倾提醒道。
屏幕上的照片是粉丝在小猪佩奇公园夹在信里递给她的。
原片已经让冯小芊碎掉了，现在这张，是沈云拿到的原图。
一张偷拍，不是非常清楚，但女生刚好回头，被拍到了正脸，很容易认出。
她身边的男人，只有一个背影，有些难辨。
但认识季晏的人，都会觉得，这人的背影与他有九成相近。
“就没什么想说的？”叶倾倾晃晃翘起腿，向季晏发问。
季晏放下手机，也翘起腿，从容自若，挑眉反问：“你认不出来？”
一副别和我演戏的样子。
好吧，她确实认得出来。
季晏从不穿这个牌子的大衣。
并且，搭在苏一羽腰间的手，没有季晏的漂亮。
但是，季晏撒谎了。
他并非不认识图中的人。
刚刚她说完苏一羽后，季晏再次看向照片，眼神凝了一瞬。
虽然只一瞬，但也没逃过她的眼睛。
“认不出来。”叶倾倾盯着他看。
季晏毫不躲闪，大大方方地任她打量，勾着嘴角，也没戳破，顺着说道：“认不出来算了。”
“你还没说，你认不认得出来。”
“我也认不出来。”
“季晏，你这就没意思了。”
季晏双眸微抬，眼底的笑意，意味深长，“那说点有意思的？”
叶倾倾扬眉，等他说出点什么。
“现在认不出的话…”季晏刻意拉着长音，起身，弯腰，凑到她脸前，压低了声音，“就晚上再让你好好看看，到底是不是我？”
叶倾倾耳廓一红，“你给我滚！”
一巴掌掀开季晏。
她就知道，季晏嘴里说不出什么正经话，满脑子都是这些玩意。
季晏轻笑一声，站好，点了点手表，“得开工了叶老师。”
很好，戴着还是她送的那块表。
季晏看她气得快要冒烟，笑意更浓，迈步从她眼前路过，走向卧室，“换衣服了，叶老师。”
“话还没说完，换什么衣服。”叶倾倾突然反应过来，站起身，说道。
季晏倚靠在卧室门框上，一边解开衬衫扣子，一边吊儿郎当地开口：“怎么？现在就想看看？”
“呵呵。”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拎起抱枕，用力一扔！
…被季晏接住。
叶倾倾咬牙，与季晏对视三秒后，转过身，独自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看得出来，季晏是铁了心不想聊了。
但她也铁了心必须要聊。
离婚这个事情，必须说明白，明日就是在伦敦的最后一天了。
节目组很有可能在今晚背采时，要他们做出是否继续的决定。
这个终止拍摄的好机会，不能错过。
她心里正盘算着，怎么让季晏既签了字，不再拍摄，又想着照片的事情，没留意季晏已经换好衣服出来。
直到季晏一句，“放心，不是我。”
她才回过神来。
意识到季晏说了什么后，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她有什么不放心的，她还不知道不是季晏。
刚要开口，门口响起敲门声…
随后便是冯小芊的声音传来，“倾倾，起床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