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薛姨的告别
齐城，黑云山。
一处隐秘的山寨里尸横遍野，地上处处可见血渍与身体的部分，看起来极为血腥，山寨的大堂里，十几位身穿黑白飞鱼服的武者齐聚一堂，他们手拿粘血的兵器，身上的飞鱼服也是被粘上不少鲜血。他们面容冷漠一言不发。
除了他们，还有一位身穿飞鱼服年轻人正对蹲在地上，看着那跪地求饶的几名山贼。
“等会大人问你什么你们就说什么，说出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他的语气冷漠又戏谑。
那几名身穿黑色布衣山贼正跪在地上不停跪地求饶。“大人，不是我们干的，我们是真不知道啊！”
“大人我们我发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如果我骗你，我”
没等他们继续说下去，年轻人已经一刀将那名山贼给解决。
“我说了，大人问你们什么你们就说什么，没问你们，你们就不要多嘴，听懂了吗？”
“听懂了，听懂了！”剩下几名山贼也是不敢说话，更不敢磕头，低着头微微颤抖一言不发。
见剩下的四名山贼已经安静下来，年轻人这才对白虎王座上的中年人拱手道：“大人，可以了。”
身穿黑白飞鱼服的中年人点了点头。“你们这个山寨叫什么名字？”
“回，回禀大人，我们这个山寨名叫猛虎寨。”
跪地的山贼齐声说着，此时的他们早就被对方给吓破了胆。
“七天前有一支镇北军的小队路过这里，人数吗，大约在个十几人，这件事情你们知不知道？”
“知道。”
“很好。”
“那支队伍被人灭了，这件事我想你们也知道，既然如此，将那天晚上你们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随着山贼的将那天晚上他们知道的所有事说完，中年人也是看站在一旁的年轻人。
“他们没有说谎。”年轻人平淡说道。
听到这句话，那群山贼顿时松了口气，对着他们不断叩头。
“大人英明，以我等的实力又怎么敢欺骗大人啊！”
“是啊，大人英明神武，举世无敌，那些该死的家伙一定会付出代价！”
说到这里，几人的面孔也是极为扭曲，他们现在恨不得将凶手生吞活剥，如果不是他们，自己这里也不会引来监天司这样的存在。
为首的中年人没有理会他们，反而淡淡的沉思着，那名年轻人这时走了上来出声说道。
“会不会是本地的那些家族做的？”
中年人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可能，你当时也看了场上的内劲境武者可是有着四五位，你觉得一个小小的齐城能够拿的出四五位内劲境武者？”
年轻人觉得有道理，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这次他们监天司可是受了二皇子的秘密嘱托的，虽然他们监天司除了皇帝不受于任何人的管辖，可二皇子不仅是最有人气最高的夺嫡人选，更是自家大人的秘密后台，若是这件事没办好，自己等人只怕会有很多麻烦。
“那现在怎么办？”
“再看看吧。”为首中年人叹息一声，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无奈。”
“大人，那他们？”
一名监天司成员看向地上跪着的几名山贼开口询问。中年人站起身子无所谓的说道“杀。”
济城，李府，
李瑞手拿长剑在院中不断挥舞，空气中都出现层层气浪。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外貌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正抱着一盆衣服朝回走着。
李瑞见到来人也是收回长剑，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薛姨。”
说着，就把那一盆衣服给抱了过来，中年妇女没有抢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笑道：“麻烦您了三公子，这点小事还要您来帮我。”
“薛姨，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况且，我本来就是您一手带大的，帮您端个盆子怎么了。”
“好好好！”薛姨喜笑颜开，看着李瑞的眼中充满着慈爱。
只是突然间，薛姨好像想到了什么，原本温和的笑容也是突然一僵。
“三公子，您一会有没有时间啊，我有点事情想跟您说。”
“有啊，您想说什么，现在说也是可以的。”
李瑞不明所以，继续晾晒着洗净的衣物。
“还是一会吧，一会再说。”
感受到薛姨的离去，李瑞回头望去，有些摸不到头脑。
回到房屋，李瑞看着早已等候多时的薛姨也是面露笑容。“薛姨我来了，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吧。”
薛姨点了点头，“三公子，您先坐。”
李瑞没有多想，坐到椅子上，然后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从椅子上站起来。
薛姨端过一个装着清水的木盆放在地上，开始为李瑞拖着鞋子。
“薛姨您这是干嘛！”
“薛姨，您是我的长辈，这种事情怎么能够麻烦您来做呢！”
看着这位三公子如此应激，薛姨也是没有意外。
“三公子，您这是说的哪里话，为自己的主子洗脚本就是我分内的事，况且我已经多少年没给您洗过脚了，毕竟礼数不可废。”
“不行！你是我的长辈，别人怎么想我不管，在我的心中，您从来就不是什么仆役，而是我的亲人，哪里有让自己的长辈亲人给自己洗脚的道理！”
见李瑞如此坚决，薛姨也是只得放弃。“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薛姨，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您直说就行。”
李瑞起身想要将薛姨扶到椅子上，不过薛姨没有同意，反而让李瑞坐了回去，走到后面捏着肩膀。
“薛姨…”
“三公子，这次你可不能再拒绝了吧。”
“好吧。”
李瑞叹息一声，他总觉得今天的薛姨极其反常。
“还记得我刚来李府的时候，那时候三公子您还不到三岁，总是爱哭，除了夫人谁都不好使，府里都传咱们这个三公子是个爱哭鬼。”
说着，薛姨的嘴角也是微微勾起，似乎是回忆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
李瑞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当时太小，什么都不懂，薛姨您就别调侃我了。”
“不是调侃，是回忆，回忆过往的美好事情。”
“如今，十五年过去，三公子也已经长大了。”
听到这里，李瑞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回头望去。
“薛姨，您这是准备离开了吗？”
薛姨点了点头眼中流露着不舍，“十五年已到，这个月底我便要离开了。”
就这样，两人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薛姨准备去哪里，找好地方了吗？”
“嗯，我要去找我妹妹，她就在平安镇，在镇上开了一家纸坊，生活也算是富裕。”
“三公子，您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您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三公子，您太善良了。”
“善良嘛！”李瑞口中喃喃，这个词他可听到过太多次了，又从薛姨口中听到，从绿萝口中听到，甚至从那些陌生平民百姓口中也常有听到。
“三公子，从小您就被欺负，被大公子欺负，被二公子欺负，甚至那些仆从也敢不将您放在眼中。”
“可是您从来没有报复过，甚至都没有跟家主透露过，您总是说冤有头债有主，不愿意报复那些仆从，可是我却知道，您这是怕那群仆从因为你的报复遭受惩罚，甚至是饿死在街头。”
“毕竟，一个胆敢欺负自己主子的仆人，就算没被打死，也会被废掉四肢，扔在街头等死。”
“唯一一次见您生气，还是因为我跟绿萝，有一次我跟绿萝因为月钱不对，而回去理论，结果库房的人将我们二人给赶了出去，绿萝的腿还因此受了伤，那次我是第一次见到您发火，您将那群人全都给教训一顿，自此之后，库房就再也没有敢克扣过咱们月钱。”
“还有那个冬天，您将钱财全都赠与了乞丐，您说如果没有食物他们很有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
薛姨又说了很多很多，李瑞只是沉默的听着。
其实对于那些仆从，他并不恨，因为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而那些乞丐，他也做不到放任这么一群人冻死在街头。
此时的薛姨已经开始抽泣，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带着颤音。
“看着日复一日刻苦修炼的三公子，我的心中就无比痛苦，我常常就在想，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如此不公，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对待三公子，明明三公子如此善良了，周围人还要欺负他，三公子都如此努力了，实力却还是增进缓慢！”
说道最后，薛姨的泪水终于绷不住的往下哗哗的掉落，李瑞想要出言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随着薛姨的情绪平复，从怀中也是掏出一张纸条。
“这上面写着我在平安镇的住址。”
“三公子。”
“嗯？”
“我希望您可以自私一点，不要那么善良，希望您以后可以走一条您自己喜欢的路，一个您真正向往的路。
说完，薛姨端起地上的木盆就离去了，看着薛姨离去的背影，李瑞有些愣神。
“喜欢的路，向往的路嘛？”
对于这种事情他是从来没有想过，在他的想法中，自己以后很大可能就会一辈子留在李家，到时候大公子或者二公子当上家主，而自己辅佐对方，让李家延续下去，就像其他家族一样，哪怕他得到了那三本功法。
不过既然薛姨提出来了，他也是时候考虑一下，自己以后的路到是什么。
一夜无眠，李瑞想了很多，很多。
次日清晨，齐城最大的酒楼上，杜元清走进包间。
“李兄，昨日才相识，今日你就约我出来，由此可以说明，李兄你我之间很是投缘啊。”
“好了，太客套的话也不用说了。”
“虽然你我这是第二次见面，不过我却已经把你当成朋友，既然是朋友，朋友之间不需要这种客套话。”
“好，既然李兄认同我，那我也不用再打这些客套话，李兄，不知这次叫我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