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抉择
“有了这些食物，小黄应该可以吃个四五天吧，不知道小黄这几天过得怎么样了。”
回想那只土黄色的小土狗，李瑞的脸上流露出一抹笑意。
长夜漫漫，李瑞正手提一笼食物，在崎岖的山路上行走，虽然多有碎石，可李瑞却如履平地，毫不在意。
随着目的地的距离越来越近，一声声清脆的钢铁碰撞声就越来越清晰，当看清声音来源的时候，李瑞脸上的笑容开始凝固，快速躲在一棵树木的后方。
锵！锵！锵！
破庙之中正有两伙势力进行火拼，一伙身穿黑衣面部黑布遮挡看不清面容，另一方则是身穿大乾镇北军盔甲的军方之人。
“军方的人这是遭遇埋伏了？而且镇北军不是应该在北域吗，怎么会在这里？”看着那激烈战斗，李瑞有些意外，也有些疑惑。
东临郡是东域之地的一个郡地，因为物资匮乏以及远离中心，大乾对于此地的管控也是比较松散，虽然常有江湖势力互相征伐，江湖仇杀也是数不胜数，可敢于对朝廷军方动手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唉，怎么遇到这种事情，看来小黄今晚是见不了了。
李瑞趴在原地，快速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只是片刻心中也是有了抉择，那就是先离开，对于自己的实力，李瑞可是有着清晰的认知。
“要不要报官啊？”李瑞有些犹豫，毕竟此次是偷偷出来，一旦被发现，家族那也是少不了责罚。
“唉，算了，这毕竟是十好几条人命！”虽然他并不想被家族责罚！可跟这十多条人命相比起来，家族的责罚也就不值一提。
就在李瑞准备偷偷溜离开前去报官的时候，破庙中的局势开始发生变化吗，原本势均力敌的两波人此时也是分了开来。那伙黑衣人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面罩，掏出一颗血红色的丹药就是一口服下。
“血煞丸！你们是红花会的人！”军方领队惊叫出声，他是真没想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竟然会截杀军方。
对于军方的人能够认出自己等人的身份，黑衣人并没有意外，反而为首的黑衣人还冷笑一声，“哼，知道又怎么样，今日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将他们全部解决，一个不留！”
“是！”
其余黑衣人齐齐暴喝，手拿刀剑再次朝着军方之人杀去，只不过这一次的交手，军方就开始陷入劣势，不少士兵开始陆续死亡。
这一幕被准备离开的李瑞看的是一清二楚。
“红花会？他们不是中立的组织吗，怎么会来截杀军方的人？”
对于这个红花会李瑞还是有所耳闻的，天下江湖势力数不胜数，不说一万也有八千，不过真的有实力被世人所熟知的却也就那么几个。
除去世间巅峰的三圣地与一佛一道一剑宗外，江湖上可还有着一些称霸一方的门派势力，那就是七帮六派以及十大家族。而这红花会就是六派之一。
想到这里，李瑞的心中也是泛起了一抹忧郁，要知道红花会乃是江湖大派，别说是李家了，就算是整个齐城的家族联手，只怕也不是对手。
“此地不宜久留！”突然间，李瑞好像想到了什么，提起蒸笼快速离开。
随着距离逐渐远去，刀剑所碰撞的清脆之声也越来越小，直到渐渐消失，见没人追来，李瑞也是松了口气。
还好走得早，要是被发现了，自己只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另一边，破庙之中早已尸横遍野，鲜血染红那石板铺成的地面。
“红花会，你们这么做就不怕得罪朝廷吗，哪怕你们拿到功法又如何，若是让朝廷知道，整个江湖甚至整个天下，都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处！”
军方领队大口喘息，看着对方那群黑衣人，眼中也是充斥着忌惮的神色。
“杀了你，又有谁会知道是我红花会干的？”为首的黑衣人轻蔑的笑着。“放心，我们会做的不留痕迹的，毕竟，我们是专业的。”
“他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大家一起上！”
眼见黑衣人们再次朝着自己杀来，军方领队的眼中也是闪过一抹决绝。“既然你们要找死，那好，我就成全你们！”
说罢军方领队脱下盔甲，露出那白衣包裹的身体，伸手在自己身上的几处穴位重重点去，因为下手之重，不少穴道甚至泛出一抹嫣红，将洁白的内衣给浸透。
“军方的开穴指，不错，不过现在才用，只怕有些晚了！”红花会的杀手已经手拿长剑杀了过来。
刀光剑影，原本落入下风的军方统领，如同嗑了伟哥一般，以一敌四不落下风。
不过对于这种情况，红花会的杀手并没有慌张，他们经验丰富，临危不乱的摆好阵型，一时间陷入疯狂的军方领队被四人牵制。
随着时间的推移，军方领队那狂暴的气息开始逐渐消退，就在这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那为首的红花会杀手却是抽身后撤，脱离了这红花会的杀阵。
另外三人见此一幕先是一愣，随后也是反应了过来，他们目眦欲裂，对着卖了他们的队友发出最亲切的问候。
“杆和衫你个卑鄙小人，你知道出卖同僚的的后果是什么嘛，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你竟然敢出卖我们，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要杀了你！”
“杆和衫我日嫩祖宗！”
面对队友的亲切问候，杆和衫毫不在意，他耸了耸肩随着说道：“诸位，还是先关心关心你们自己吧！”
红花会的这杀阵随着杆和衫的离开也开始消散，军方领队竟再次将三人压制，有两位杀手一个不查，被对方一刀斩首极为血腥。
感受到即将面临的死亡威胁，三人中仅剩的一位红花会成员也是慌了，他对着一旁恢复内力的杆和衫开口说道。
“杆兄，我知道你这么做肯定是有苦衷的，你放心，这次的事情我谁都不说，只求你快来帮我！”
他现在恐慌极了，就连话中也都带着些许颤音，虽然加入红花会也是有着一年了，可经历这种生死危机倒却是第一次。
看着极为狼狈的曾经同僚，杆和衫的脸上也是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
“怎么，刚才不是还说要杀了我吗，怎么现在怂了？”
“你既然都想杀我了，我还为什么要帮你？”
“都是误会，杆兄你我也认识一年了，从我进来就是您一直带我，您说我能真想杀你吗。”
杆和衫冷笑一声，对于对方的话他可是一句都不信。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还不知道吗，行了，就不用跟我玩心眼了，我出来混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学武呢。”
说着杆和衫便再次准备闭目恢复。
“杆和衫，他的实力太强了，如果我死了你也一定不是对手，只有现在你我联手还有生的希望。”
“不需要，你死了我自然有办法解决。”
“你不能这样！杆和衫你忘了我还救过你吗，杆和衫！杆和衫！！”
眼见求情无用，杀手绝望了，又是堪堪躲过两次致命一击后，杀手的脸上露出一抹决然与狠辣。
“既然你不想让我活，那你也别想好过！”
说着杀手也是不顾身旁疯狂的军方领队，朝着杆和衫杀了过来。
对方这狗急跳墙的举动显然有些出乎杆和衫的预料，杆和衫被迫停止恢复，拿出长剑进行抵挡。
“疯子！”杆和衫破口大骂。
而红花会的杀手则是被追上来的军方领队一击斩杀。
另一边，李瑞喘着粗气，“可，可算到了！”只不过还没等他高兴多久，荒凉的街道让他愣在了原地。
“我记得我走的时候没有这么冷清啊？”顾不得其他来到衙门门口，就在李瑞准备上报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却犹豫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会带来怎样的影响，可能会引来红花会的报复，也可能会给李家带来灭顶之灾。
虽然对于这个将自己养大的家族，李瑞并不怎么喜欢，甚至都没有什么归属感，可这终将是把自己养大的地方，这里有薛姨，有绿萝，有那看似没有血缘关系，却比血缘关系更近的亲人。
“不行！不能将李家拖入这件事情当中！”经过心中的抉择后，李瑞还是决定不能上报，他不能因为自己的行为害的整个李家家破人亡。
那坐视不管，对于黑云山上的事情装作不知？李瑞再次犹豫了，有时候坐视不管又何尝不是一种选择呢，一切看似谁都没有帮但结果却真是如此吗？
李瑞手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因为用力的缘故，拳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手指之间传来摩擦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人的一生当中会出现很多的抉择，有在少年时候的选择读书或者耕种，有在成年的时候选择是取自己心仪的姑娘，还是迎娶父母挑选壁村的翠花，甚至就在年老的时候也都再做着选择，选择有大又小，每一次选择其实都是对心的一种疑问。
李瑞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更不是一个多事的人，不说别的就单说朝廷的人，就不全是好人，欺压百姓强抢民女的贪官污吏李瑞也不是没见过。
只是，李瑞还是做不到，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一位镇守边疆，为百姓守护家园的军人就这么死在这里。
世人都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可李瑞却觉得，明知不所为而为之这才是真正的英雄！
李瑞松开拳头，转身离开，那个方向是黑暗的树林，也可能是黄泉路上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