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酸柠茶

    新年很快就过去，转眼到了高考前三个月，言尚将自己反锁在屋内。

    陈三七带着孩子看奶茶店。

    平淡终在那一天被打破。

    彼时天边下着小雨，泛起零星的乌色，如摇摇欲坠的棉花球，被细线牵挂，没有了一丝生气。

    言尚坐在桌前，仰望着黑天，心里头莫名地难受，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蓄意着……

    可到底是什么。

    他也不曾知晓。

    果不其然，傍晚便雷云作响，花火刹那，他的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

    天色早已晚了，也不见陈三七回来。

    他慌张地给她打了个电话。

    她没接。

    而后又不停地打了几通电话……

    她——

    没接。

    言尚小口喘息着，小指不停地摩擦着座机框。

    恰时，屋外早已下起洪流似的雨，哗哗地冲着地面，天边的乌云好若要坠落人间。

    “会不会没带伞？”

    言尚心里默默慰藉着自己。

    而后鞋也没换，顶着几日未打理的糟头发，顺了把伞，夺门而去。

    他一直走，沿着陈三七上班的那条路，走过去，又走回来，往返如此……

    可终究看不到她的身影。

    终于，言尚找到了女孩。

    在一条阴森森的小巷子里，雨瓢泼地从两边灌下，而陈三七就狼狈地蜷在地上，披头散发，全身都是湿的，就像中了药，瘫在地上，身上挂着青紫的一片。

    她死死地护着个小孩，怀里抱着的人正是陈韩欣。

    边上还有个奇奇怪怪的男的，他一身黑衣，于黑漆漆的巷子融为一体，全身处处包裹着。

    “呸！小贱胚子，让老子碰碰怎么了？！都被我玩了好几次了！就是欠揍！”

    男人还在对陈三七拳打脚踢着……

    不用想也知道，那个男人正是薛龟！

    还有一个和言尚穿着一样校服的女的。

    是那个把自己引向小巷的女孩……

    言尚一眼便认出来她。

    “啧啧啧。”

    她咧着嘴，拿着摄像机，津津有味地拍下这一幕，那令人恐惧作呕地殴打在这个变态眼里成了作乐。

    这大概就是巷子中的老鼠，只配躲在阴暗的角落，用堪称柔弱的身体，暗发自笑地啃食弱者的腐肉，粗陋，恶心……

    言尚怒火中烧，冲上去，一拳打在了那个男人脸上，一脚踹在了他的要害。

    一旁的摄像女见状火速撤离。

    独留下薛龟，他慢慢地爬起来，向言尚挥拳而去。

    为了自保，言尚也抓起一旁地铁锹，向薛龟重重砸去。

    还算锋利的铁锹头划破了男人的半边脸，脸罩被割裂成两半，创出重重的一道血痕。

    薛龟痛嚎一声，从身后掏出了一把水果刀，急急向言尚砍去。

    男孩终是慢了半拍，腕边淌出了一丝血痕，报警电话也在此时通了。

    而那畜生，见了言尚已经报警，这才灰溜溜地跑掉。

    一场荒唐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可他的三七还躺在地上没有回应。

    走过去看，陈三七是清醒的。

    只是被那个畜生下了药……

    “妈妈。”

    她怀里的小东西钻了出来。

    像地震中存活着的婴儿，一点一点的从母亲撑成小屋的尸体中爬出，没有意识地叫着“妈妈”。

    “哎。”

    陈三七微笑。

    她听见了，也很想摸摸小天使的脸。

    可身体还是重重的。

    “小…结巴……”

    陈三七弱弱地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