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真相
此时谢昭辞站立在阁楼之上,悠悠看着不远不近的青松书院。
才名?
本来就是不属于她的。
当初就凭一位大儒的证明,就让她摔的不轻,背后的操纵之手,只可能是一位:帝子卿。
现在的谢昭辞回头来看,似乎明白帝子卿的狠决,无非就是一一折断她羽翼,失去所有,然后困于一方天地,这是诛心啊。
突然门咯吱一声,打断了谢昭辞的思绪。
这里是藏书阁,中午她会午休,没有学子找她,她才会趁机来藏书阁瞧瞧,最近新出的教学可有重复。
“让我来做什么,不是喜欢旁人吗?”
先是一公子的声音。
“阿蓝,我不喜欢女子,我的心意你不知晓吗?我都把你悄悄藏在书院了。”
然后又是一公子的声音。
谢昭辞:“……”
谢昭辞要打招呼的想法突然收回,觉得还是默不作声走的好。
“你个小醋精,若不是阿蓝先和那姑娘搭话,我才会在宴会警告的她,现在被你倒打一耙。”
透过缝隙,说这话的公子身着华贵,倒是和女子一般弱柳扶风的另一位气质不同。
“可那是二品院首之女,我听说她父亲是同瑄王归京的陆青先生,你阿娘说的不错,和你很般配。”
谢昭辞刚刚要翻窗户走的脚步顿了顿,更好的隐匿了气息,悄声迅速的跳上房梁,看清了两人的面孔。
“哼,正二品又如何,又不是长在京都,北疆边那种陲之地,不过是粗鄙之人,怎么能和阿蓝相比。”
两人卿卿我我,甚至开始脱衣解带,暧昧的声音逐渐清晰,谢昭辞站立窗外,眼中森寒离去。
半炷香之后。
有人路过藏书阁,竟是学子行苟且之事,而犯事的是张凌河和一名非学院的男子,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被许多学子瞧见了。
谢昭辞走之前下了点猛药,他们自然情难自禁、持续长久。
而张凌河的名字一出现,谢昭辞就让明月潜入张府一查,当初陆婵的被欺辱的真相才确定了。
张凌河,是城东张家之子。
半月前,张府夫人曾在宴会相看儿媳,意外对陆婵颇为喜欢,便让张凌河去亲近陆婵。
迫于母亲的威压,张凌河同陆婵说过几句话,不巧被宴会上蓝公子瞧见,便是张凌河的老相好,还特意打听了陆婵的家世,故意设计摔倒同陆婵接触。
张凌河知晓后气愤不已,警告陆婵不自持,不端庄,勾引他的男人。
陆婵自然不客气,直接打了张凌河一巴掌。
只是说过话而已,况且是那蓝公子摔倒,她扶了一下,是好意,这是什么蛇精病。
“这就是张凌河下狠手的理由?”
谢昭辞听完前半段,觉得这不就是狗血文里他逃他追,受伤的永远是路人么。
真够恶心人的。
“后来有一次陆婵小姐在街上买胭脂,同那蓝公子巧遇,蓝公子就非得道歉,强行拉着不松手,张凌河又出现了,再次骂了一句陆婵小姐不知廉耻什么的脏话……”
明月也觉得这张凌河怕不是有被害妄想症,怎么脑子是被狗吃了所以才智商不够,真是够莫名其妙的。
“陆婵小姐看出蓝公子穿着是青倌之人,就嘲讽了一句:她可看不上不干净地方出来之人。”
明月说完,谢昭辞大概明白了。
“属下又去了一趟青倌处,蓝公子同张凌河已经有三年的关系,手段也不错,同时勾搭着好几位贵公子……只有张凌河承诺会娶他进门。”
“笑话,张凌河的爷爷是书院大儒,只是传闻都不会被允许,更何况是娶男子!”
“没错。”
明月点点头,继续接着说:“属下还看到蓝公子悄悄烧了丝帕,上面可是有一个陆字……
想来是他怕张夫人对陆婵有意,就以身设局,让张凌河误会他和陆婵私下私相授受,才……”
“是有些手段。”
可唯一错的就是他们拿陆婵当做靶子,来验证他们的爱情。
“那日藏书阁的事情之后,张凌河被张家接回,蓝公子回了青倌,老鸨是个见钱眼开还有远见的,依然将他好生养着。”
谢昭辞手里的茶杯莫名的碎了,明月看得出主子的心情不悦,自动退下。
时间又过了三日。
谢昭辞只能在书院最后停留两日,便要回都城皇宫之内。
她正思索该如何展开计划设计张家,机会就送上门了。
“昭辞,青松书院的大儒张启带着张凌河要来拜你为师。”
陆青赶来的时候,额前还有些汗,前几日藏书阁的事情他听说了。
简直就是有辱斯文,况且陆婵是他唯一的女儿,张启就是城东张府的主事人,这让陆青的心有些不安定。
“老师,就是张凌河找的人,欺辱的阿婵姐姐,只不过……还有一位设局者……”
谢昭辞还是说了她最近调查到的实情,看着陆青逐渐难以掩饰的仇恨,心中有些不忍。
陆婵作为受害者,同样痛苦的还有陆婵的家人,她的老师。
“老师,他们能设局,我也能,老师信我吗,我能给阿婵姐姐报仇的。”
谢昭辞一字一顿的说完,陆青才慢慢缓和了心中的愤恨。
城东张府,背靠的可是江南四大家族之首的张家,势力之大,哪里是他们能够抗衡的。
“昭辞,算了吧。”
陆青说着这话,眼眶通红,握紧的拳头满是隐忍的戾气。
他不能将无辜的谢昭辞拉入其中,这是陆家的事。
“老师,阿婵姐姐也是我的家人。”
谢昭辞的话让陆青震撼,终是无可奈何的一笑,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随着两人交谈半晌,等李臻带着一人浩浩荡荡入院的时候,陆青和谢昭辞正在下棋。
棋盘你来我往,下的时间怕是不短,难得李臻不好意思上前打扰,他身后的众人也不敢出声。
“老师欺负人,我下不过老师的,也不让让弟子。”
谢昭辞气急败坏,一副想要悔棋重新开始的无赖模样。
“都让十个子了,还不满意?”
陆青说的如沐春风,仁师之名尽显。
跟在李臻身后杨勋直接上前,左右转转瞧瞧,啧啧两声,像是看不下去。
此时的谢昭辞仿若才发觉院中来人,准备起身相迎。
“哈哈……昭辞原是棋艺不好,让老夫来瞧瞧。”
李臻上前,一言难尽,黑子节节败退,是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了。
这棋艺可以烂的和他不相上下。
“无事不登三宝殿,李老头还想学老夫让子不成。”
陆青说的高傲,一副谢昭辞就是我的弟子,你套近乎也没有用的傲娇表情。
果然李臻气的小胡子都要飞起来了,转身要走想到事情没有办完,按捺住了。
“昭辞啊,这是青松书院的张先生。”
西夏能称得上大儒得只有四位,皆是才学名声德行颇高的学者,每一位单独拎出来都是读书人的膜拜对象。
张启就是其中一位,也是唯一长期在青松书院授课的大儒,门生众多。
传闻自小天赋极佳,好学敏思,考过状元,封过官职,直至辞官入书院,成为德高望重的大儒之一。
传奇色彩不少,他亲传弟子皆是入朝为官,名望更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