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一起演出戏
沈修璟拒绝了这个提议：“宴会便算了，若是有什么要聊的，吃顿便饭。”
这也是元珑的本意，因为实在是没必要看那些多余的舞曲。
现在她很忙，要赶在身份暴露前打信息差，顺便把这五州收入自己囊中。
参加一次宴会的时间，都够她写一堆说明书的了。
高涵不清楚请来的人会是什么性格，所以宴会的事也做了几手准备。
沈修璟说吃顿饭，他就请着两人入内用饭，其他官员落后几步再跟上，没有人敢看轻元珑。
高涵居住的太守府衙很新，但只是面子上新，看着像是要招待客人临时粉墨一番，让客人留下好的印象。
不像云州城的太守府衙，看上去很旧，但细细查看会发现是做旧的。
“高大人这性格，在官途上很不讨喜吧。”元珑悠悠开口：“不会哭穷卖惨，功劳都显得理所应当了。”
在贫瘠之地将一州管好，和在繁华之地那是完全不同的。
前者叫逆境翻盘，后者叫无功无过。
高涵擦擦额头上流出来的汗说：“其实我就是沿用旧习，没做什么贡献，至于柳郎君说的那些……只能说我和郑民知不是一路人。”
柳二郎是从云州方向过来的，段瘸子将云州发生的事宣扬开来，柳二郎不可能一无所知。
高涵听元珑说这些话，就知道她在拿自己和郑民知做对比。
相邻两州，是很容易拿来比较的。
元珑似笑非笑：“听闻因云州天灾，并州每年都要给云州粮食救济灾民，要说不是一路人，太守大人心地未免太好了些。”
“不给不行啊柳郎君，我不给，那郑民知就要来我并州地盘上拐人。”说起这件事，高涵也是叫苦不迭：“偏偏他背后有个郑家，告都告不得。”
“咳咳。”范越轻咳两声，提醒高涵交浅莫要言深。
因为他们不能确定，神子教的背后会不会是世家。
高涵反应过来，干笑两声道：“友邻之州，帮帮也是应该的，只是没想到那等逆贼，竟然假借天灾之名豢养私兵，实在是该死！”
弄不清神子教的立场，可这不耽误高涵骂人。
骂到元珑心坎上，大家一起骂；骂不到心坎上的话，他也过了两句嘴瘾。
他都耳顺之年的人了，总不能连两句公道话都不能说吧？
元珑没有任何反应，她只是看着亭廊边的花草。
府衙内花草很少，装饰也不多，周围服侍的人看着多是府吏，很少看到奴仆。
看样子，高涵没多少钱。
一行人走到正堂落座，正堂内的门窗敞开着，有风吹过，让人感到一些凉意。
可这个季节，就连风都是热的，该热还是要热。
高涵看了看元珑的脸色，赶紧和下人小声交代几句，没一会儿下人端上了一盆又一盆的冰，安置在正堂四周和风口。
这样正堂内才彻底清凉下来。
元珑轻声打趣：“高大人这官当得是真清廉啊，来神子教当个堂主如何，至少比当太守过得好些。”
至少元珑这个名义上掌一城的堂主加护法，衣着装饰比沈修璟还要华贵。
身为三皇子的沈修璟，身边只带了一个壮汉郝六，元珑的身边则是站了四个婢女两个侍卫，排场比沈修璟大很多。
要是不知情的人突然闯进来，根本分不清到底谁才是皇子。
“柳郎君说笑了，为官本就该清廉，要是不这样，那不如去行商。”高涵笑呵呵地把话头拦住。
说完他看向范越，示意对方去找沈修璟搭话。
目前并州的主动权掌握在谁手里，必须要试探清楚，否则一步错便是步步错。
范越正襟危坐，想开口，可是见沈修璟如传言那般冷漠寡言，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只能扫视一圈，想找个话题来聊，视线无意划过范癸，又返回定住。
“柳郎君这位婢女看着甚是面善。”范越说出了他的心里话：“柳郎君难道是洛阳人氏？”
范越老家在洛阳，第一反应就是洛阳。
“吾乃柯城人，但教主五郎乃洛阳人。”元珑谨遵她心中的人设。
范越心中疑惑了片刻，就移开视线不再想这件事，他看到范癸有些眼熟，只是觉得巧合。
毕竟他没有去柯城任职过，也不曾认识柯城人，自然不可能认识柳二郎的婢女。
采光掏掏袖子，取出手帕塞给范癸，压低声音窃窃私语：“你跟着下人混出去，找个角落哭，别在这儿哭啊。”
当爹的认不出自己女儿，说出去实在是件令人伤心的事。
能隐约听到采光说了什么的元珑，压了压唇角的弧度，尽量不让自己笑出来。
范癸接了手帕，却没有溜出去偷哭的打算。
她早就想到了会有这样一幕，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根本不觉得难过。
“柯城人？那个沈五郎到底是干嘛的，竟然还有柯城的手下，这是要造反吗？”郝六拍桌而起大声斥责。
他长得很凶，身形高大，并州的官员很少有人和他对视，便是对视了，也会被他那一脸扭曲狰狞吓到。
现在郝六的脸依旧在扭曲，他回忆着沈修璟让他背下的那些话，语气略显僵硬地把话复述出来。
熟悉他的人，知道他在别扭，不熟悉他的人，则是认为他在愤怒。
高涵和范越交换了个眼神，等着元珑的回答。
如果神子教想着造反，那么并州城就算在今日玉碎，他们二人也不会向神子教再低一次头。
“我们原本只是做生意的。”元珑微笑着说：“路上被人劫了货，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这句话不假，可也不算真。
郝六接着质问：“你们这么多人，谁敢劫你们的货，就是在胡说八道来隐藏自己真正的想法吧！”
元珑轻笑，采光站了出来。
她比郝六说话更直接：“我们的货是在代州被官兵劫的，我们还想问你们，是不是想和代州一样，要劫我们的钱！”
“你们这些当官儿的口口声声说着为百姓，我们不是你们治下的百姓，可不信你们那套鬼才信的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