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该交代交代
排在前面的人是由元珑赐福的。
之后元珑便离开，去处理其他的事情，赐福和布施的事则是留给李文信来做。
现在李文信有了新的身份——神子教大护法，所以由他来赐福也是可以的。
府衙的牢狱里，今日新关了很多人，代州那些在叛乱时投向圣火教的贪官污吏，大部分被丢进了这里。
牢狱地方不太够，甚至是十几个人住在一间里。
“殿下，臣女与辛军师查了卷案，暂且只找到这些人。”崔亦雪有些羞赧。
任谁都能看出来，代州的贪官污吏有很多，然而有许多事情，光看卷案是发现不了的。
旁边的辛生欲言又止。
他叫辛生，可是他不姓辛啊！
当然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细节的时候，他也跟着开口：“殿下，可否给草民几日时间，草民能将所有贪官污吏审出来。”
贪，不可能是一个人贪。
做坏事的话，自然也有其他人打掩护。
辛生的手段是用重刑，直接把这些人的上下线审问出来，不用等到百姓来状告，毕竟就算百姓一个个揭发，也会有漏网之鱼。
元珑回头看了一眼牢房，面无表情的说：“那些罪轻的，别把人弄残了，孤还有别的用处。”
她的堆肥大业还需要很多罪奴，能废物利用就废物利用一下。
听闻此言，辛生没有任何的疑惑，他点头称是。
许是牢笼里的那些人，知道头儿来了，有人对着外面大声的叫喊：“沈五郎，你个乱民，必当不得好死！”
“带兵叛乱，自立为王，还乱杀官员。待圣上平定代州，必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这个骂得还算是比较温和，其他人在被带动下，开始污言秽语地辱骂。
元珑掏了掏耳朵，有些不耐烦：“乱杀官员是哪儿来的罪，三品以下孤都可以先杀后奏。”
甚至可以不奏。
代州是下州，太守和刺史也只有四品，牢笼里的那些官员品级更低，根本没到她不能杀的线上。
另外，就算现在蹦出来个一品官员治元珑的罪，她也能拿出沈济当太子时的旧章，写个治对方罪的诏书，然后把对方斩了。
“这些人的眼力见儿，真让孤难过啊。”
元珑的脸上没有任何难过的样子，反正这里没有什么教徒，她可以直接站起来，走向那些牢笼。
为了避免被这些人的口水喷到，她离牢笼有好几步的距离，她观察着牢笼里这些人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
一个个吃得肥头大耳，根本不是人，而是硕鼠成了精。
有人认出了元珑。
“沈五郎！”那人贴着孔隙，指着元珑大声叫喊：“是沈五郎那个崽种！”
“辱骂孤的话，按大宣律令要诛三族，若是骂得孤心里不舒服，诛九族也是可以的。”元珑淡淡的说着事实。
开口的那人不懂，却还是跟随自己心意闭上了嘴。
有些官吏也不懂这些话的意思，代州刺史却是瞬间明白过来。
他立刻叩首行大礼：“臣叩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反应慢的都懵了，反应快的也跟着行礼，生怕慢一步就被诛了三族。
代州刺史现在看上去很冷静，实际上脑子也是懵的，他根本想不明白，太子为什么会在代州。
代州在朝堂上一向没有存在感，就算游玩也不该游到代州来。
“既然知晓了当下状况，接下来该说的事情，就要说出来。”元珑肃声道：“你们的三族和九族，是全斩，还是流放，或是无罪，就看你们能说什么了。”
叛贼最多能让他们死，可太子却是能让他们生不如死。
对于官员来说，死固然恐怖，可要是妻女被充入教坊司，后代为奴为婢，是更让他们害怕的事。
元珑的视线落在刺史身上。
刺史抬头，与元珑对视，他眼中流露出了挣扎。
一州刺史有着监察地方官员的职责，可他与代州的贪官污吏同流合污，完全遗忘了身为刺史的职责。
“你若是把罪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可不仅仅是砍头这么简单。”元珑丢下一句话飘然离开。
至于他理解成什么样子，那是他的事情。
辛生看着短时间内转变了态度的官员，不由得在心中感慨。
还是当太子好，只要摆出姿态，那些官员不敢再心存什么侥幸，看来他不用花太长时间，就能搞到所有人的供词。
“辛军师。”崔亦雪突然开口问：“你是来审问，还是整理卷案？”
这些人是必定会交代的。
问题在于，上百人的供词堆在一起，整理并且关联起来，会是十分繁琐的工作。
崔亦雪把选择权给了辛生。
“崔姑娘，奴不姓辛，日后直接唤奴的名字便是了。”他终于有机会纠正这个小细节了。
辛，罪也。
辛生名字的涵义是，他在罪人受刑前所生，罪人已死，生下来的奴要继续受罪。
崔亦雪看都没看他一眼，视线望向牢笼：“那我来审问吧，军师你来整理卷案，如何？”
“……自是没有意见。”
反正他忙起来还有同袍兄弟帮忙，崔亦雪忙起来可是抓不到人来帮忙的。
想到这里，辛生对看守使了个眼色。
崔亦雪在审问上是个新手，并且她只会审那些职务重要的官员，也许看不出审问的人是否有隐瞒，有合适的人帮忙还是好的。
看守接到辛生的眼色，稍稍点头，表示自己已经领会了他的意思。
罪臣不用自己审问，辛生也算是暂时清闲了一会儿，他抖抖身上的晦气，转头去找了沈修璟。
马车外的人通传一句，沈修璟说了见。
车帘掀开，辛生便能看到，沈修璟上身没有穿衣服，但是被白布包得严严实实。
白布隐约能看到些血色，主要是因为沈修璟没再躺着，而是身下垫了软布，稍微坐了起来，包扎的布条移了位置，只有贴在伤口上的那层还在原处。
“哎哟殿下你怎么还坐起来了！”辛生撩起衣摆上了车，看着沈修璟手中的信件，痛心疾首的说：“殿下啊殿下，身体要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