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我想要上朝
结果自然是，元珑给了蔺致承足够的自由权，他想忙就忙，不想忙就不忙。
元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和蔺致承挥手告别，带着给沈济包好的馄饨回了宫。
看到熟悉的三大碗馄饨，沈济明白这是有事想要求他，他放下奏折擦了擦手，什么都没问直接吃了起来。
“阿爹，我想跟着你一起上朝。”元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正在吞咽的沈济喉咙一哽，差点把自己噎到，他反应很快地把口中馄饨吐了出来，这样才避免了接下来的出糗。
吐完馄饨，沈济思考了足足有能够吃一碗馄饨的时间，也没说一个字，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
就在元珑以为他要石化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
“你若是想上朝，日后没有意外的话，就要一直上朝。至少在上朝这一天，你不能由着自己性子到处乱跑，也不能睡到天亮才起床。”
“另外，次次朝会不落，朝臣就会熟悉你的样子，你以后再想只当洛阳城里无谓尊卑的沈五郎，那可就难了。”
现在元珑能在洛阳城里乱跑，并且没有几个人认出她的身份，就是因为她一不怎么参加宴会，二不参加朝会。
朝会开始前，不像在宣政殿内那般严肃，轻易不抬头去看周围的情况。
所有人在殿外等候，就会时不时查看其他人的情况，这样平常低调的元珑，就会被所有朝臣记住相貌。
待他们记住，自然也会回到家中让子女记住特征，避免逛街时为非作歹撞上沈五郎。
元珑摸摸下巴说：“城里没有什么好逛的了，平常跟着我的那些孩子，已经开始习字，所以我也不用给他们带糖果吃。”
“怎么突然习字了，难道有人开了个免费的书堂？”沈济不解。
“没有书堂，是三哥抄了很多遍千字文，我拿去教孩子了。”
普通人家读不起书，是因为笔墨纸砚都很贵，教习的书也很贵。
沈修瑾抄的那些笔墨免费，不需要孩子再抄一遍，只要跟着纸上的样子按葫芦画瓢，就能学会很多字。
所以那些孩子的父母，在第一时间把孩子拘了起来，不学完整个千字文不放人。
这就导致街头的孩子少了很多。
搞清楚原因，沈济有些哭笑不得：“修璟到底写了多少份，能让这么多孩子受益。”
他问元珑，元珑也不知道。
元珑只知道沈修璟有时间就多写两遍，没时间就写一遍，每天抄的书只有多的没有少的，最后每天的份数堆在一起很是可观。
聊着聊着话题不小心偏了，沈济赶紧把话题拉回来说：“你想上朝便来，你自己不后悔不觉得累人就好。”
关于孩子要不要上朝，沈济的想法是，以后有的是日子要早起面对朝臣，没必要急于这一时。
不趁着能轻松的时候轻松，以后想轻松都要找机会。
“好的。”元珑点着头说：“那我上朝了，三哥和四哥也要上朝吧？”
两人没有封王，也没有出宫建府，有充足的理由跟着一起上朝。
提到这件事，沈济面不改色地移开视线说：“你上朝是为了解决什么朝政吗？如果只是旁听，不需要让他们来。”
历练孩子不能厚此薄彼，可只是当背景板的话，一个太子就够了。
元珑还真没想过要插手什么政务。
她要上朝，是想着逼一逼沈卓身后那些支持他的人，使他们能更快地跳出来折腾。
今天看到游永言，元珑发现自己可以换个角度去办事。
游永言可以借她的势得罪别人，让许多人心生不满。
那么她也可以借沈济的势，让那些心生不满的人主动跳出来。
“不过有件事要与你提前说一下，明日阿爹要做的事有些多，你最好备上轮椅，这样能够轻松点儿。”
沈济的提醒一向不是无的放矢，元珑也很听劝，果断切换成病弱的状态，双脚不沾地，被人推进了宣政殿。
朝臣们看到元珑出现，第一反应是思考她最近有没有做被人参议的事，这次上朝是不是来找回场子的。
第二个反应，就是察觉到今天的朝会不对劲，他们需要认真应对。
朝会开始，所有朝臣跪拜山呼万岁，走完朝拜的流程，沈济抬手示意所有人不必再行礼。
所有人起了身，等待着沈济说元珑的事？
可沈济根本不说。
他拿出一份奏折说：“朕昨日做了个梦。”
殿中所有人屏气敛息等着沈济接下来的话。
“朕梦到从南方飞来一条蛟，它强忍着龙气对它的压迫，在河中不停地翻滚，血水染红了整条河。”
“蛟说，它是河中的守护灵，已经在一条河里生活了近三百年。”
“那条蛟奄奄一息了，可是它依旧苦苦哀求着朕救救它修行的那条河，还求朕救救河水两岸的百姓。”
“醒来后，朕觉得这个梦很有意思，却不知道那条河在哪里。也不知诸位爱卿可曾听过，南地哪里有条名为无水的河？”
这个梦在元珑看来，没有任何的新意，一听就是沈济在胡编乱造。
可朝臣不会这么认为，他们会觉得这是上天给的启示，或者真有河灵向沈济求救。
殿中臣子议论纷纷，没过多久，有位熟知地理的臣子站出来说：“回陛下，臣知晓有一河名为无水。”
“两百八十多年前，异族铁蹄踏破河山，一路南下至辰州，杀戮无数百姓。”
“当时辰州刺史沈世佑拒不投降，死守城门将异族拦于城外，但异族抓了许多百姓，让沈世佑以命换取百姓活下去的机会。”
“于是沈世佑独自出城，异族将其斩首抛入河中，之后时局稍稍稳定，百姓便自发祭拜沈世佑。无水河其名，便是因为百姓希望河中无水，寻得沈世佑尸首，送其落叶归根。”
“后来百姓担忧沈世佑在水中无依，避讳真龙封起为灵蛟河神，陛下所梦到的蛟，应该就是沈世佑。”
听到臣子解释的故事，还有故事中的名字，元珑稍稍侧头，用来掩饰自己脸上的尴尬。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现在坐江山的沈，和沈世佑的沈，在族谱上是同支的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