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交给我来办
兴仁看到段明诚身后的女子,被蒙着眼睛堵着嘴,全身不情愿的挣扎,面上有着思索。
但他没有阻拦,只是轻声问道:“这个人,和齐家有关吗?”
段明诚是元珑的手下,兴仁作为侍卫不会怀疑他的行为,但是要尽到自己该尽的责任。
“还请行个方便,明日我就将人送去殿下说的地方,当然这件事我会上报给殿下。”
兴仁略微思考一下,指着身边的人说:“你,跟着段大人一起去,明日将人带回来。”
“就不用段大人特意去送了。”
兴仁可以行个方便,但事情要在他的掌控之中。
段明诚没有意见,他带着自己的手下,还有兴仁的手下去了平康坊。
这里是洛阳城的红灯区,有着高雅的,能让人一掷千金的花楼。
也有着普通的,只要几文钱就能让贩夫走卒满足的暗娼馆。
段明诚找到一家生意最好的暗娼馆,在白天敲开了门,往老鸨的手上丢了一粒银子。
老鸨急忙忙收起银子,谄媚的笑道:“官爷,您是要找姑娘,还是要找人?”
“你们这里,应该有让女子终生无法孕育的药吧。”段明诚理所应当的说。
“有有有,不过……这药猛,伤身子,不小心就会死人,我们轻易是不用的。”
段明诚又丢了粒银子。
老鸨笑得不见眼,她没再说什么,去后院把自己男人喊起来,然后去厨房里熬药。
段明诚看了眼不停挣扎的齐莉,转头对着低头哈腰的龟公说:“你看这女子,能在你们店里接客吗?”
龟公一愣,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齐莉,犹豫的说:“这是官女子吧,官女子都烈性得很,轻易不肯服侍人,要调教上一段时日才能接客。”
“那就浪费时间了。”段明诚摇了摇头。
龟公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边老鸨已经煮好了药,笑呵呵的端来说:“官爷,这是您要的药!”
“给她喝。”段明诚指着齐莉说:“莫要洒了,洒了就把她牙拔光了再喂。”
原本还在挣扎的齐莉,听到这句话立刻安静了下来。
她呜呜哀怨哭泣,但没有一个人动容。
老鸨拿开齐莉嘴上的东西,捏着她的嘴,把还有些热的汤药灌了进去。
齐莉被呛得直咳,又不敢反抗,她怕惹怒了段明诚,被生生拔了牙,疼不说,日后也要生不如死。
药被灌下去没多久,她感到腹部剧痛,痛得她弯起了腰,恨不得想一头撞死自己。
没有人扶她,她瘫倒在地上,一声声的哀嚎。
鲜血在她的身下蔓延,老鸨退后两步,生怕染脏了自己的鞋衣。
“官爷,这血过一会儿就不流了,您别担心啊。”
段明诚不担心。
要是齐莉死在这里,他大不了被元珑训斥一顿,但沈济是不会免他的职的。
毕竟任何对太子有不臣之心的人,在沈济看来都是该死的。
段明诚又摸出一粒银子,丢到龟公的身上说:“她没时间接客,你去找些你的弟兄,来伺候伺候这位官小姐。”
“求求你……”齐莉痛苦的求饶:“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怎么能说错呢,这么喜欢爬床,当然要多爬几张床,才知道对错啊。”段明诚冷笑着说:“别死啊,你要是死了,我可就要不小心杀几个罪奴了。”
说完,段明诚把人留在了暗娼馆,带着手下走出了暗娼馆。
“天黑时我来接人,你们可要好好伺候。”
消息传到宫中时,元珑正在回忆青霉素的制作方法,采光把兴仁知道的消息复述了一遍,元珑举着炭笔,迟迟没有落笔。
另一边沈修璟安安静静的给枇杷去皮去核,将小小的果肉放在盘中。
没有经过杂交培育的枇杷果,比鹌鹑蛋大不看多少,元珑嫌弃这东西吃起来麻烦又不痛快,平日基本不看。
但沈修璟喜欢吃,他的宫中甚至还种了棵枇杷树,现在吃的就是自己宫中结的果子。
“三哥,枇杷好吃吗?”元珑侧头问沈修璟。
沈修璟把刚剥出来的一小盘果肉递来,淡淡的说:“味道不错,五弟可以试试。”
氧化的水果有点发黑,元珑没有在意表象,用勺子舀着塞进嘴里。
不用自己剥皮去核的水果,不说味道怎么样,感觉上绝对很好。
但是枇杷没有舒缓她的心情。
沈修璟摸了颗大一些的枇杷果,边剥皮边说:“五弟可是觉得段明诚做的不好?”
她说不出来。
将齐莉送进暗娼馆,对于齐莉来说是个羞辱,也是对女子身份的羞辱。
在这种时候,元珑会有种物伤其类的感觉。
“五弟好像不喜欢将人充入教坊司。”沈修璟声音清冷,语调依旧很淡:“自五弟独住东宫以来,与五弟有关的案子中,无一女子被充入教坊司。”
“是的,我不喜欢。”元珑抿起了唇。
她不喜欢女人被当作一个工具,还有符号。
将女眷充入教坊司,其实是对男人的羞辱,羞辱男人保护不了妻女,让妻子成了别人的妻子,让自己的女儿当了别人的玩物。
她很不喜欢。
“班昭著女戒,让世间女子三从四德,无数男子用贞操来束缚女子,也用贞操来羞辱惩罚女子。”
“我改变不了这个世道,只能掌控我触手可及的地方,不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女子。”
用这种方法来欺辱打压旁的女子,又何尝不是对她自己的否认。
她只是装作男子,并不是真的男子。
当然下药的罪魁祸首是不同的,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沈修璟低垂的睫毛颤了颤,他说道:“但这世道就是如此,即便是下九流,娼妓也要低人一等,所以段明诚用了这个法子。”
“人与人……是平等的。”元珑喃喃。
这种话,在这个时代像是放屁一样。
可是她忘不掉,她曾经接受过的教育。
如果重新投胎后能把她所有记忆抹干净了多好,这样她就能坦然看待段明诚的行为,甚至还能奖赏他办事得力。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当一个无能,又无害,被半数朝臣鄙夷的“伪善太子”。
“五弟。”沈修璟轻声打断她的思绪:“莫想了,日后这种事交由我来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