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吃人不吃人
在吃人这一点上，封建时代自认是老二，资本时代也能当个老三。
没有希望，人会反抗，但只要有了哪怕一点希望，人也会努力地奔向希望。
元珑提出了具体的考核表。
“一天一次核算，业绩最好的吃最好的饭。然后是十天一次考核，业绩最好的给几文奖金，再是一个月，一个季度，一年，三年。”
“这么一步步的来，只要连续三年能拿到优秀，做满五年就放罪奴自由。”
“三哥觉得，每天老老实实完成任务，并且要连续完成三年的人，到最后还有心气反抗和哗变吗？”
没有。
沈修璟在心中默念。
“就算有这种人，他能瞒住自己的想法吗，被其他罪奴知道后，他们会容忍吗？”
不会。
如果真有人能够得到奖赏，并且还有害人之心，其他罪奴为了减少竞争对手，也会把那人举报出局。
在这种制度下，每个人互相之间都是竞争对手，即便有人可以结识贵人走捷径，也会被其他人拽下来重归劳动。
有人可以忍五年的话，有这种心性，并且在元珑身边的人，是不会被埋没的。
就比如上辈子的沈阿福。
“就这么办了。”元珑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好：“三哥借我二十个人吧，我需要监工，等我这边找到合适的人，就把人还你。”
两个人变成了二十个人。
沈修璟的劝说，没有让元珑心狠手辣起来，反而把自己的私兵倒贴了进去。
毕竟一开始元珑只借两个人，一天还。
现在是二十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
沈修璟开始思考起，哪些私兵对元珑忠诚，并且能很好的完成这个任务。
借出去的人，他就没打算要回来。
元珑咽下最后一口饼，笑眯眯的说：“三哥没事的话，我要去休息了。”
被突发事件打岔，沈修璟差点忘了自己的来意。
他立刻说道：“确有一事，太尉府行刺一案查无可查，段明诚想问五弟是否要结案，另外又要如何处置了齐氏。”
段明诚的意思是，案子可以暂时不用结。
但齐莉已经交代了她的初衷，就算是爬床，也算是谋害元珑。
元珑想惩治一人，那么段明诚就给齐氏的罪责定轻一些，放过其他人。
元珑不想放过齐氏的话，段明诚也能给齐氏头上扣罪名，让他们九族消消乐。
这一切全看元珑是怎么想的。
“不是已经有方法了吗？”她轻笑着说：“堆肥，织布。”
以后还会有种地。
她不派人去西伯利亚种土豆，但是她派些人去岭南种红薯没问题吧。
“我记得齐家还有幼童，就让他们一家人全都贬为罪奴，然后去堆肥吧。”
这一次，元珑可不是好心让齐家团聚。
她是不想让齐莉好过。
毕竟齐家不在一起的话，齐莉要怎么看到家中人的嫌弃呢？
齐父是京内四品官员，年岁四十有余，还有成为三品大员的可能。
齐家是书香世家，齐莉的两个哥哥都是举人，有妻有子，日后前途无量。
如今整个齐家因为她的一念之差，全家落罪不说，还要与阿堵物相伴。
元珑想，这种情况下，齐家人但凡能给齐莉一个好脸色，就是工作还不够多，粪便还不够臭。
她要齐莉日日活在亲人的厌弃中，终生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是。”沈修璟记下了元珑的话，又看了眼桌上的饭菜问：“明日五弟准备如何用膳？”
负责膳食的人，全都送去了掖庭。
“去阿爹……哦，明日好像是朝会。”
之前元珑想着去沈济那里蹭饭，但是朝会的话，早饭是蹭不到的。
于是她的视线落在了沈修璟的身上。
“上次三哥生病时，我在三哥宫中用过一餐，记得三哥宫里的厨子手艺不错。”
所以她去沈修璟的宫里蹭饭也很合理。
沈修璟顿了顿，听懂了元珑的未尽之意，唇角有着微不可见的弧度。
他放缓声音：“那我明日在宫中等候五弟。”
为了吃一顿早饭，第二日元珑起的比平日早了两刻钟，把东宫中的一切事宜交给了见明负责，带着采光去了沈修璟的宫中。
见明负责掖庭的罪奴，正芳负责查清私库是否有人贪墨，兴仁则是带人运送罪奴去皇庄。
只有采光，必须要留在元珑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赶到沈修璟的殿中时，元珑还能闻到炊烟味，她有些惊讶饭菜竟然还没上桌。
沈修璟没想到她会到这么早，歉意的开口说道：“我今日起迟了些，还请五弟见谅。”
元珑看着沈修璟身上没来得及换下的短打，还有被早晨雾气打湿的发尾，不由得沉默了。
起晚了？
难不成这人可以一边睡一边晨练？
呵。
知道她起得晚，所以不认为她会早到，特意调整了早餐时间。
他人还怪好的嘞。
“无事。”元珑扯着嘴角，露出个没有任何开心感觉的笑容说：“正好，我饭前要喝一碗药。”
沈修璟算好了时间，即便饭菜还没上桌，也等不了多久。
喝完药，就正好能吃早饭了。
见元珑没有多想，沈修璟退回后殿换衣梳洗。
等他换完，药也到了。
采光规矩的守在元珑身后，完全是侍卫的感觉，没有服侍元珑的意思。
沈修璟只好端起碗，送到元珑的手边，声音清冷的说：“五弟好像未带别的侍从。”
“嗯，反正是要审，从上到下都审一遍更方便。”
除了新到的四个人，她身边没有几个真正信任的，主要是之前信任的白徐，已经被她赶出宫了。
其他信任的，都是以前信任的，跟着白徐一起被冷落了。
元珑接过药碗道：“谢谢三哥。”
沈修璟看着元珑将碗中药一饮而尽，苦得五官皱在一起，立刻三指捏起盘中蜜饯递给她。
元珑张口，含住蜜饯的一端，但蜜饯另一端还在沈修璟的手里。
沈修璟不松手，蜜饯还没进口，元珑只能再往前咬了点，试图用牙齿的力量，把蜜饯抢过来。
柔软的唇瓣触碰到手指，沈修璟的心猛地一抖。
他突然有种冲动，很想——
将手指按下去，用指腹去勾勒唇齿，再……
沈修璟猛地收回手，像是被烫到一般，脸上带着些忍耐。
元珑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愣了下，口中有东西只能含糊不清的说：“啊抱歉，姑姑和正芳都会松手的，我习惯了，一时间没改过来。”
“拿帕子擦擦吧。”她掏出手帕放到沈修璟的手上说：“我早上刷过牙，不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