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娘娘清减了
乍一眼看上去情景的确很容易被人误会，但仔细看看，元珑的衣服半点都没乱，沈修璟也只是穿的少了些而已。
他“啧”了一声：“没误会，倒是有些失望，还以为珑儿开窍了。”
沈济的这番话，差点把元珑惊得摔个跟头。
她义愤填膺的说：“阿爹你这话说得有点过分啊，就算三哥长得好看，我也不至于那么畜生吧，对自己亲哥哥下手吧。”
“另外开窍这种事……我早就开窍了，阿爹不信的话可以找个人来给我试试！”
她当场就把人睡服！
沈济摇了摇头，不想和元珑说这种事情。
因为他说的开窍，指的是情，而不是欲。
“先不说这些。”沈济果断的转移了话题说：“你在太尉府中药一事，交给段明诚去查吧。”
最近元珑每天都很忙的样子，甚至还有过彻夜不眠的事情发生。
沈济不在意她在忙什么，不过还是在想办法，让元珑身上的事情能够少一些。
太尉府中药的事，在齐莉交代了前因后果之后，就已经可以去问责钟泰的小厮了。
只不过元珑这些日子只顾着种地的事，忘了还有太尉这档子事。
有人愿意接手，元珑没有多少抵触情绪，她点点头说：“让段二去查可以，定罪的事必须由我来做。”
她是一定要把罪魁祸首丢去花楼的。
“可以。”沈济没有任何意见。
他是想帮元珑放松，没想过要干涉元珑的决定。
提到定罪的事，元珑不由得看了眼沉默的沈修璟。
她迟疑的说：“如果这事是钟泰指使的……”
“杀了便是。”沈济毫不犹豫的说：“此前因为边关的事，留了他十五年的性命，如今他没多少用处，我还正愁没理由灭他全家。”
谋害储君，罪和谋害帝君没什么区别。
沈济太过于理所当然，倒让元珑有些犹豫。
这些天和沈修璟接触下来，她觉得这个三哥是个不错的人。
如果钟泰出事，宫中常年茹素礼佛的淑妃，怕是会承受不住打击。
沈修璟说过他不在乎舅舅，可是他没有说过不在乎母亲。
想到这里，元珑在心中轻叹一声。
就这个样子吧。
她还是当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没有朋友开心的活着吧。
人心多变，她可不想再次被人背叛死在东宫里。
沈济启用段明诚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洛阳。
稍微有些年纪的人，听到这个名字，瞬间想起了十年前的段明义。
“陛下这是想做什么，段家不是全部逃离叛国了吗？”
“听说那段明诚一直在太尉府当马夫，后来被太子带到了东宫。”
“太子殿下一定是知道了什么，这才把那段二带到东宫的吧？”
至于太子究竟知道些什么，所有人都在揣测。
接到消息的钟泰很是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买回家的马夫，会有这样的身世。
他的儿子钟艾忧心忡忡：“父亲，当初太子殿下要那段二的时候，也是在人群中找的，不是专门冲着他去的。”
“太子殿下说是那日宴会见到了段二，连长相都没记清楚，是不是……是不是那段二故意出风头，想要踩着我们太尉府上位？”
段明诚在太尉府中喂马，隐姓埋名了十年。
段明诚要调查的事，是元珑在太尉府被行刺的事情。
而段家出事时，是钟泰负责处理的。
这三件事凑在一起，无论是谁都能看出来，局势对钟泰十分的不利。
“不要慌，也不要乱。”钟泰抚着自己的须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段家的事死无对证，太子殿下的事与太尉府无关。”
“莫说只是段明诚那无能马夫，就算是段明义来了，这事也查不到我们头上。”
当初段家的事，的确和钟泰有关系。
他知道沈济重用段明义，是想在边关培养只忠于自己的将帅。
只要段明义能够出头，钟泰这个太尉就会被取而代之。
为了自己的性命，还有整个钟家的延续，钟泰故意设了个局让段明义踩进去。
沈济知道段家不会叛逃，想要把段家接回洛阳保护，钟泰则是派人赶在所有人之前杀光了段家全家，毁灭了所有证据。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边关安宁，就算知道是钟泰做的，沈济依旧捏着鼻子认下了段明义叛国一事。
“如今最重要的，不是段家的事，而是太子的事。”钟泰沉吟片刻说：“让你娘进宫见见淑妃，问问她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遇刺一事，至今还没个定论。
齐家关在诏狱里，外人无法知道齐莉到底交代了什么。
钟泰担心，齐莉的供词对他不利。
或者说，沈济准备借题发挥，把刺杀太子的罪扣在他的头上。
钟家的牌子当天递到宫中，第二天，淑妃召见了钟夫人。
钟夫人穿着隆重的宫装，跟随宫人走到淑妃的怀仁宫，还没有见到淑妃，就在殿外规规矩矩地嗑了个头。
“钟夫人还请这边来。”宫人指着一旁的小门说：“娘娘请钟夫人在佛堂一聚。”
正殿的大门紧闭，钟夫人看不到里面究竟有什么，她只能跟着宫人又走了一段路，到了偏殿的小佛堂里。
佛堂很冷，有着很重的香火味道，有一身穿素色宫装的女人跪坐在蒲团上，手持佛珠默念经文。
听到身后有声音，女人口中的声音停顿，她在宫人的搀扶下站起来，回身和钟夫人说：“勿要多礼，嫂嫂请坐。”
钟夫人和淑妃不亲近，关系一般，就算淑妃语气再柔和，她也不敢僭越，而是恭敬行礼请安。
淑妃没有拦。
宫人搀着她慢慢坐下，她指了指身旁的椅子说：“嫂嫂也坐。”
钟夫人没有推辞，小心翼翼的坐下，稍稍抬眸观察着淑妃的脸色。
淑妃头上没有簪钗，只是用素色发带将头发束起，朴素得宛若农家妇人。
她的脸色苍白，不见一点血色，完全不像是一宫之主的宠妃。
“娘娘清减了，还请娘娘务必要保重身体。”
淑妃拢了拢袖子，借着袖子的掩饰摸了摸自己软乎乎的手腕。
是瘦了些，昨天她知道钟夫人要进宫，连晚饭和早饭都没敢吃，就怕吃胖了被钟夫人看出不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