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交代了是谁
端来水盆的狱卒，得到了命令，立刻拿起一张纸放进水中浸湿，然后盖在了齐莉的脸上。
一张湿纸盖在脸上，齐莉的呼吸艰难了些。
还不等她摇头，又一张湿纸盖了上去，彻底隔断了空气。
纸下的口鼻在不停的耸动，想要呼吸新鲜的空气，但狱卒完全不给机会，又是一张纸覆在上面。
三张盖完，狱卒停下了动作。
沙漏的沙子在不停下落，狱卒手指放在齐莉的脸边，视线不停地看着沙漏。
只要沙子漏完，他就要把纸揭下来。
沈修璟跟着屏气，没一会儿发现，若不是在紧急情况下，他无法闭气这么长时间。
“五弟，这会闹出人命吗？”沈修璟有些担忧的问。
要是齐莉死在诏狱，那些大臣绝对会指责元珑行事不端。
“不会的。”元珑慢悠悠的回答。
她定好的两分钟时间，狱卒也会严格遵守两分钟。
在两分钟内，是没事的。
沙漏的沙子漏完，狱卒连忙揭开齐莉脸上的湿纸。
鼻子重新呼吸到空气，齐莉疯狂地呼吸，只是她的口中堵住臭袜子，让她不能尽情地呼吸。
元珑拿起沙漏，表情悠闲的说：“继续。”
“呜呜……”
齐莉的眼泪涌出眼眶，看上去十分可怜。
但狱卒不会因为她的可怜，就去违抗元珑的命令。
“咚”的一声，沙漏再次放在桌上，湿纸也再次覆上了齐莉的口鼻。
沈修璟垂眸看着元珑，语气平静的问道：“五弟要是找到了背后的人，要准备如何处置那人？”
“无论男女，喂了药丢春楼里，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元珑回答得很是轻巧，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她也不会做多少过分的事情，只是把对方的手段，还到对方的身上而已。
“我还以为五弟会把那人千刀万剐。”
沈修璟这段时间，看到了元珑的改变，他知道元珑没有变得暴戾极端，只是现在元珑的情绪，还是让他觉得有哪里不对。
就好像……
不应该这样。
不是元珑不应该这样做，而是在正常情况下，她不该用这样的情绪来面对齐莉。
“浪费时间。”元珑嗤笑一声。
她的时间很珍贵。
第二次的刑法结束，许久没能大口呼吸的齐莉，此刻泪水涟涟的摇着头，口中呜咽想要出声。
狱卒抱拳低头：“殿下，她像是有话要交代。”
“孤不想听废话，来浪费孤的时间。”元珑拿起沙漏说：“继续。”
“唔！”
齐莉想要求饶，可手脚被绑，嘴巴被堵住，根本没有求饶的机会。
元珑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齐莉受刑。
她被绑在东宫，眼睁睁看着火舌炙烤她的皮肉时，想来齐莉会和她一样，是同样的冷眼旁观。
在元珑看来，她的做法完全是一报还一报。
烛火的光芒，在元珑的眼眸中跳跃，那小小的烛光，在她的眼前像是有了生命，突然变成了一团猛烈的火焰扑向她。
元珑立刻闭上眼睛，转过头移开视线。
沈修璟扶住元珑歪倒的肩膀，有些担忧的说道：“诏狱气滞，五弟不该亲自来的。”
这里被关押着罪犯，空气不流通，隐隐有着恶臭的血腥味。
元珑身上有伤，待在这里会很不舒服。
元珑闭着眼，隔着眼皮，只能感受到微微的光亮，可她仍旧感觉火想要吞噬她。
“五弟？”
沈修璟弯下腰，看着元珑脸上挣扎的表情，还有她紧闭不睁的眼睛。
他愣了愣。
此刻的元珑，没了这些日子的嚣张肆意，像是害怕黑夜中恶鬼的幼童，试图用看不见来麻痹自己的内心。
有点……可爱。
但也可怜。
沈修璟犹豫了下，还是掏出帕子盖在元珑的眼皮上，手掌隔着帕子，遮住了她的眼睛。
眼前的光亮全部消失，火光也跟着一起消失。
漆黑的世界，让元珑心中无比的宁静。
微苦的雪松气味，始终萦绕在她的鼻尖，她有些嫌弃，却又不想离开这片宁静。
元珑的睫毛眨了眨，沈修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想要收回手，却被元珑的手压住。
沈修璟的手比她的手要热一些，轻轻笼罩在眼睛上，像是在热敷。
两只手交叠，元珑吐出心头的一口郁气。
都过去了。
她不能被上一世的苦痛毁掉，都过去了。
第三次受刑结束的齐莉，用舌头把口中的臭袜子顶了出去，她趁着元珑没有下令，连声求饶。
“殿下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说，我都说！”
“是丞相夫人让我做的，领我去找殿下的，就是丞相夫人身边的大丫鬟！”
平常娇养的贵女，扛不住几道刑罚。
要不是她的嘴被堵住，第一次结束她就求饶了。
元珑仰着头，伸出另一只手摸到沙漏，把沙漏倒过来冷声说道：“继续。”
攀咬谁不好，把罪名往丞相的身上推。
那可是沈济的心腹，最懂得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齐莉刚想尖叫，嘴巴再次被堵上，承受着新一次的刑罚。
沈修璟算是看出来了，元珑不是很在乎下药的人，她更在乎的是折磨齐莉。
沙漏被颠倒了一次又一次，一开始齐莉还有力气求饶，到了后面，她的所有力气都留在了呼吸上。
很快准备的纸张用完，狱卒告饶道：“殿下，纸已经用完了。”
元珑把沈修璟的手和帕子拿开，这才睁开眼睛，用沙漏敲了敲桌子。
齐莉无声地流着泪，不知道第多少次开始后悔自己做错了事。
“再拿些纸来。”元珑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她什么时候想说了，什么时候结束。”
听到这句话，齐莉连忙开口，声音嘶哑难听：“殿下，我招了，我真的招了！”
总是用嘴大口大口的呼吸，齐莉的嘴巴里全都是血腥味。
她已经顾不上难受，只求着元珑不要再折磨她。
元珑掏掏耳朵，不耐烦的说：“啧，吵。”
“殿下！”齐莉生怕自己的嘴再次被堵上，小声说道：“我说错了，不是丞相夫人，是太尉大人身边的小厮，他告诉我殿下的事，让我去房间里找殿下！”
这次的供词，稍微有了些可信度。
元珑转头看向隐藏在暗处的沈修璟，轻笑着说：“三哥，她说是你舅舅在算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