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酒馆一餐
等到了傍晚，柳何打头，找了一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酒馆。
在这种地方，唯一的餐饮服务业就是酒馆了。它们不但提供酒水，也会给客人准备食物与娱乐的活动。那些隐藏在暗处肮脏而又不起眼的酒馆，或许还会提供一些下流的服务。
有的钱省，有的地方花钱绝对不能省。就拿饮食这方面来说，那些不起眼的小酒馆，卫生本来就很难有保障，而食物的品质就更难说了。
柳何选的这家酒馆，从装修来看就比较大气上档次，来到这里消费的大多是骑士、商贾、绅士，属于社会地位比较上层的居民。
进了酒馆，里面很安静，大多数人都在静静享用属于自己的一杯酒水，个别结伴来的人偶尔可能会低声聊上两句，也不打扰别人，无伤大雅。消费者们自觉维护着只属于这家酒馆的不成文的规定。
“这环境才舒服……”柳何满意地低语。
菲尔显然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有些拘束不安。张樊拉住他的手，示意他放宽心。其实他们以前也没去过什么高级场所。但活到现在，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要是这种场合都应付不了，那才是真的笑话。
穿着得体的店员面带微笑地走过来，用手势无声地示意四人往里走，给他们挑选了一个不错的位置。等四人都坐下后，这才拿出菜单，站在桌边，等待点菜。
酒馆采光不错，这个时候开着窗，还是亮堂的，微风袭来，卷走夏日的暑意。典雅的环境下，整个人的心情都会好起来。
菲尔不知道该说什么，遂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张樊。
张樊低声说道：“你就跟他说，我们第一次来，不清楚有什么，让他把菜单给我们自己看。”
“菜单？”
张樊努努嘴，说：“就是他手里那个。”
菲尔明白了，他收起了原来的拘束，变得像是之前应对村民与商人时成熟老练，非常自然地跟店员说了句话，举止间透露出一股自信。
店员听了他的话，十分客气地将菜单递到菲尔面前。菲尔接过来，扫了眼，又愣住了。
“怎么了？”
菲尔小心地看了店员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好多……字我不认识……”
这可没办法了，不是他们能解决的。
“那么长的应该是名字，太奇怪的别点就是了。”张樊低声说道。
柳何问：“‘酒’你认得吧？”
菲尔点点头。
“你随便点几样酒，试试。”
“好……”
“柳何，你还喝？”
“来酒馆怎么能不喝？多久了，解解馋。”
“行吧……”
“那个……”菲尔说道，“好像没有看到酒……”
“这怎么会？”
刘成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是酒都取个名字？可能这样显得高级些……”
“也是……”柳何脑子转得飞快，“那你就跟他说，来几杯特色酒。”
“特色？”
“额……你就说点的人最多的吧。”
“好的。”
菲尔将菜单交还给店员。后者全程微笑，静静等待他们讨论挑选，尽管他们的语言他听不懂感觉有些奇怪，但良好的职业素养下，他并不会去过度猜疑什么。
菲尔告诉了店员他们要点的东西。店员记录下来后，又恭恭敬敬地离开了。
没多久，店员就端上来三杯酒，酒水呈现出晶莹剔透的红色，看上去像是宝石。
“还挺漂亮。”刘成端起一杯看，随后吃了一惊，“居然是冰的，离谱，难道这家店还有冰窖？”
酒里没有加冰，仿佛是有人将酒杯连带着酒一起放到了冰箱里，才使得这酒变成冰的，看起来就算是有冰窖也做不到啊。
可能有什么特殊手段吧，一些化学反应也能冀热降温结冰。
柳何也是吃了一惊，随即迫不及待地拿其中一杯，微微抿了一口。
“好爽，冰镇的味道就是不一样，泪目了。”
“我都怀念起以前的生活了，平静有时候也是享受啊。”
刘成咂咂嘴：“感觉这酒不便宜啊！”
柳何说道：“管这么多做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
菲尔小心地将最后一杯推到张樊面前。
张樊看到后，问：“菲尔，你给自己点了吗？”
菲尔闻言，支支吾吾不说话，张樊立马猜到了菲尔的想法。
这孩子……他心里无奈地想。
“我们赚的钱，你也有一份，怎么能亏待你，你不喝酒，点杯果汁吧，这里应该是有果汁的。”
菲尔摇摇头。
“我不渴……”
“你——”张樊无奈地说，“说你老实，其实是太精明了，别用语言障碍开脱！”
“没什么想喝的。”
“都试试，生活讲究一个尝试，一个享受。”
菲尔依旧拒绝，但他拗不过张樊，只得在店员再次过来时加了杯牛奶。
在酒馆里喝白嫩嫩的鲜牛奶（其实张樊也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动物的奶，就姑且当是牛奶吧），似乎有些违和，不过菲尔喜欢，就足够了。这个长身体的时候，就需要多喝些牛奶，也不知道这么长期风餐露宿下去，菲尔身体发育会不会出问题。
有时候，张樊也有考虑找一个不错的人家，让别人收养他，或者他们自己找个的地方长期安居下来，享受一段平静生活也好。
以前是没机会享受，现在享受的地方多了去了，不得抓紧些。
除了菲尔的牛奶之外，店员还端上来了切片的吐司面包，一小罐子蓝色的果酱，几片半熟的鸡蛋，一盘子烤肉。
这果酱看起来像是蓝莓，吃起来好像又有点不一样，涂在面包上，口感很好；烤肉加了很多香料，比之前商队弄得还要好吃；至于鸡蛋——没什么特别的，还是液态的鸡蛋黄，看起来很新鲜，不过菲尔是第一次吃这样的鸡蛋，感觉很新奇。
他们默默地享用美食，与酒馆的环境融为一体，不再说话——主要是已经顾不上说话了。跟这顿吃的食物比起来，他们之前旅行时候吃的东西简直不堪入目。
有的时候，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过了会儿，天彻底黑下去前，店员在各个餐桌上点起蜡烛，摇曳的烛光带有一种别样的情调，照亮餐厅的同时，营造出一股浪漫的氛围。在这种氛围的熏陶下，顾客很容易比平时多喝许多酒。
等他们风卷残云般吃完了所有的食物，酒杯也已经空了，柳何本来还想再点一杯，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到了付款时候，菲尔给了店员一个金币，店员接过金币后，找了十来个银币给他。这顿肯定可以说相当奢侈了，这金币，可是很大的货币单位。不过他们的消费在这家店中，很明显不能算高。
“差不多该走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维特城肯定会有更好吃的，你就期待着吧。”
“切，只怕吃不起。”
张樊笑着说道：“那你多去赚点啊，大商人”
正当他们朝着大门走去时，菲尔无意间瞥到一旁座位上的人，愣了一下。
“菲尔，你怎么了？”张樊见菲尔落在了后面，扭头问道。
菲尔摆摆头，连忙跟了上去。
四人走后，那座位上背对着大门的人微微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不住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