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塔楼受阻
张樊说是三天，显然是过度高估了他们的速度——或者是低估了这张地图所画的面积，结果，他们一直到第八天才看到目的地。
有了马车后，他们都直接睡在马车里，虽然有些拥挤，但比起露天睡，更加健康，也更加安全。在这么被夜风吹下去，他们迟早得得病。
有很长一段时间，地图上的光斑有近一半覆盖在这座城镇上面，以至于他们怀疑地图出错或者他们走偏错过了。总之，能再次看到人类的痕迹，还是很高兴的。
这种感觉，无异于忍受了长时间的孤寂之中重新感到了一丝认同感。他们终究是人，不能完全离开群体而活着。
第一眼看到的建筑，是一座座高耸的木制塔楼，整齐地排列在天际线处，形成一片模糊的黑影。若不是晴朗天气能见度高哦，肯定是看不到这么远的。
再走近些，可以看清塔楼后的木屋，看起来，还是有些分散。临近的大部分区域都是光秃秃的草地，残留
这座城的名字，也是商人告诉他们的下来的树状就仿佛大地的疮疤，密密麻麻分布在草地上。
“看来，当地居民很‘擅长’就地取材啊。”柳何评价道，“现在还看不出太大影响，也不知道哪天工业发展开来，会变成什么样。”
刘成说道：“这发展程度，可比之前那村庄高多了。”
柳何说道：“但还是比不上最早那座城，感觉这里建筑都差不多高，看不到后面的房子。”
“这几天也下了不少雨，我们就两套衣服还是有些不够，正好到这里再买些。”张樊说道，“也不知道会不会给拦住，这么多塔楼，一看就不是善茬。”
话虽这么说，但到都到了，不可能再退缩。柳何用力甩缰绳，马匹受惊，一下子跑起来。马车卷起一阵风，飞快地冲向前方的建筑。
保持这样的速度，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来到了塔楼下，这才看清塔楼里瞭望的士兵。塔楼上挂着旗帜，是紫色为主调的花纹，看着跟之前绿旗有点像，大小设计都差不多，就是颜色不一样，看起来并不是属于一个阵营。这些士兵显然早就看到他们了。很快，便有两个拿着长枪的士兵从塔楼里走出来。
柳何紧拉缰绳，马车缓缓停下，停在了士兵面前。其中一个士兵说了句话。
“他问我们哪里来的。”菲尔相当“自觉”地接过翻译的工作，“还是之前那样回答吗？”
柳何扭头说道：“不了，这次说我们是在别的地方生活不下去了，准备搬到维特城。”
菲尔点点头，起身挤到马车前座位置，刘成往旁边挪了挪，给他点空间。
“先下车吧，反正肯定得检查的。”张樊对他们说道。
“也行。”
四人都下了车，菲尔回答了士兵的问题。
刘成问道：“这次为什么要换，之前那个借口不挺好的吗？”
柳何回答：“先前的说法叫难民，现在叫做移民，能一样吗？”
刘成哑口无言。
士兵又问了句。菲尔也没有转述，直接就回答了。另一个士兵对着柳何说了句，后者听不懂，有些尴尬。
菲尔忙帮他翻译。
“他要检车。”
“让他去。”
菲尔忙又翻译回去。
士兵终于是怀疑了，反倒是不去看车，一直盯着柳何。
“他们问你们为什么不会说话，怎么办？”菲尔有些急了，不能用之前那个借口，这可就不好解释了。
这士兵怎么这么尽职？柳何心想，也一时想不出借口解释。
张樊说道：“别管了，难民就难民，菲尔你跟他解释清楚，先过了这关再说。”
刘成轻拍柳何肩膀，摇头道：“‘移民’做不成也没事。”
张樊接着说：“让你平时跟着菲尔多学两句你不学，吃亏了吧？”
柳何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你好意思说我，你自己怎么不学学？”
“抱歉，”张樊恬不知耻地说，“我语言没天赋。”
“说得跟我有一样。”
一旁，菲尔应付着两个士兵的追问，不断解释、自圆其说，急得满头大汗。然而士兵看到张樊和柳何在这里旁若无人地说话，仿佛根本没把他们当一回事，顿时有些恼怒，根本就不相信菲尔的说辞。
他突然大吼了一句，吓得菲尔闭上了嘴，不敢继续说下去。长枪细长的影子在塔楼的墙上晃动，带有几分威胁的气味。现场的气氛顿时凝重下去。张樊、柳何收起笑脸，警惕严肃起来。张樊还有意地靠近菲尔，保护他。
如果只有这两个士兵，他们可丝毫不怕。但他们无法确定塔楼里是否还有其他人，也无法知晓塔楼顶上是否会有弓箭手拉弓对准他们……就算都没有人，临近的塔楼会立马发现情况，并且第一时间赶过来。
“菲尔，你快解释。”
菲尔挤出一个跟哭似的笑脸，说：“你以为我在干嘛！”
菲尔突然怼人，还是第一次，看着有些好笑。不是，这个时候怎么还在想这个？
刘成见张樊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趋势，忙说道：“先别急着动手，让菲尔再说两句，解释清楚就好了。”
“啊，我尽量……”菲尔硬着头皮接着跟士兵们交涉，也不能说士兵们不讲道理，确实是他们刚才没把士兵当人看。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思想，这回张樊和柳何没有再多嘴。
以下是菲尔跟士兵对话内容。
菲尔：我就不瞒二位直接说了，我原本是住在西南那头的。我父亲是个商人，生意做得挺好的，但也因此得罪不少人。
士兵甲：那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你的父亲在哪？
菲尔（忐忑地看了张樊一眼）：我跟着父亲的商队去做生意，遭到了仇人联合的强盗暗算，他让这三个家仆带着我先跑出来——他们都是偏远地方买来的，不会说通用语言，也不知道礼数。
士兵乙（冰冷）：你最开始可不是这么说的。
士兵甲：你原本住哪个城？
菲尔（露出忧郁的表情，并叹了口气）：我本来住的是莱希特城，怕仇人追上来，才逃往维特城，若是如实说了，被人惦记上就不好了……两位大哥，就行行好，替我保密下……（说完，菲尔递上两枚金币）
士兵乙（忙摆手拒绝）：收起来，当我们什么人！
士兵甲：替人保密是最基本的原则，你放心，我们不会说的，钱你自己留着还急用，我们可不能要。
士兵乙（小声说）：按照军法，我们要是收了，得被流放，快收起来。
菲尔：对……对不起……我收起来……
菲尔（忙收起金币，非常感激）：多谢两位大哥照顾……
士兵甲：别客气，你也不容易，这么小年纪，就这么独立，我跟你这么大，还在玩泥巴。
士兵乙：还请阁下原谅我之前的冲动行为。
士兵甲：你到维特城后，可以向城主说明此事，我们的城主是个大义、善良的人，他会为你出头，救出你父亲的。
菲尔（激动不已）：多……多谢大哥指点，等救出父亲，一定重礼感谢。
士兵甲：别……你想我被流放？
菲尔（一副窘样）：不……不是这个意思……
士兵甲、乙（同时笑了）
菲尔：那个……我能进镇了吗？
其中一个士兵刚要开口，菲尔胜券在握之时，一个骑士骑着骏马，全副武装从小镇里冲了出来，大喊一声。
意思是：“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