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监狱
“哎呦!”
“轻点伙计!”
柳何被人重重地扔在潮湿的地上,忍不住大发牢骚,随后刘成、张樊也被扔了过来。三人都被粗麻绳捆的结结实实,手脚动弹不得。
铁栅栏门被无情地关上了,狱卒们满意地哼了一声,离开了。
“这就是当地人的待客之道吗,我错看了这个世界了。”张樊费劲地从柳何身上滚到一旁,咒骂道。
约半个小时前,他们三人终于是接近了城镇。很快就有哨兵们发现了他们。柳何尝试与哨兵交涉,哨兵却在三人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下,直接动手活捉了他们。抬着三人在街上转了一圈就把他们扔到这里了。
“我感觉我们被当成怪物了。”刘成不舒服地说,“那些居民看我们的眼神显得很憎恶与害怕。”末了,又说,“我们不应该放松警惕的。”
“现在可有最佳待遇了,也不知你要的床在哪里。”柳何笑道,但没有一丝开心的意思。
“他们拿走了我们的东西,现在怎么办?”刘成问“我们必须越狱,不能稀里糊涂地死在这里。”
“先想办法把绳子弄断吧。”张樊说着,滚到刘成身边,用腹部的肌肉使身体立起来,跪坐在刘成身侧,借着地牢内昏暗的火光,仔细打量着刘成身上的绳子。
“别动……”张樊思索着,柳何也滚了过来,看着张樊。
“这是死结,没办法解开——柳何!”
“怎么了?”
“他们只是拿走了我们的行囊、武器,但我还有一个东西……”
“撬棍!”柳何眼睛一亮,“它一直绑在你的腿上,没有被发现!”
“嘘,小声点,虽然他们听不懂,但我们也要谨慎些……”
“没想到撬棍会第二次救了我们。”刘成感叹道,他虽然背对着两人,却也能感受到彼此的喜悦。
“刘成,说点懊恼的话,注意下语气,迷惑狱卒。”张樊说道。
“没问题。”刘成立刻开始叹着气,装模作样的说些“为什么会这样”“没办法”“快杀了我吧”之类的话,语气拿捏地刚刚好,仿佛一个重度受挫的精神病患者。
趁这个机会,柳何扭动身体,像毛毛虫一样爬到张樊小腿边,一口咬住张樊裤腿下伸出来的布条。蝴蝶结立刻就松了,张樊一抖腿,撬棍平扁的那头立刻露了出来。由于双手被绑在背上,张樊用手抓住撬棍后,又得让身体转个圈,也背对着刘成。随后他在柳何的指挥下,把撬棍尖而弯的一头刺进绑住刘成的手的绳结内。捣弄几番后,结松了,刘成停止了“鬼哭狼嚎”,挣脱了绳结。
敢这样对待他们,这仇早晚要报!
有了一双手的自由,三人很快都解开了绳子,站了起来,时间算起来也快晚上了,他们倒不急着越狱,开始研究起这间牢房了。
牢房不算小,大概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中间竖着几根承重的柱子。除了几堆干燥的小麦秆外什么都没有,看上去十分空旷。加上这里又没有地方通风,闷热又潮湿。导致三人现在已经浑身是汗了。
“我看这就是刘成想要的床了,我先睡一觉。”柳何一屁股坐在麦秆堆上,躺了下去。
“你不嫌扎吗?”刘成问。
“无所谓了……”
“有撬棍在手,我们倒是随时可以出去,只是怕外面有守卫。”张樊看着铁栅栏说。
刘成接过他的话说:“所以得找一个狱卒们都松懈了的时候。”
“比如半夜?”
“不行,我们蹲在地牢里,都不知道白天还是黑夜,更何况人人都觉得黑夜好跑,我看那时候守卫最多。”
“未必,张樊,你觉得当地居民能顿顿吃到像鱼、胡萝卜这类含有视黄醇的食物吗?”
“胡萝卜也许可以,但鱼够呛,其他的也不必说了,”刘成笑道,“这么大一条河,却连个渔船都看不到,我估计他们是吃不到鱼的。”
“你的意思是他们都会有夜盲症?”张樊猜测道。
“对,这意味着就算他们有火把也很难在黑暗中看清我们。”
“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张樊坐到了柳何对面的小麦秆堆上,“但我们出去后该往哪逃呢?——即使是来时的路我们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走一步算一步吧。”刘成说,“地牢里应该会有武器,到时我们也还是会有一战之力。”
“要是能把气枪拿回来就更好了,我们的刀肯定被没收了,气枪说不定能逃过一劫。”
柳何张开嘴,正要说什么,突然盯着张樊身后看,仿佛是见了鬼。
“你怎么了?”张樊以为他在看自己,感到有些奇怪。
“你……你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别吓人,好不好?”刘成不满地走到张樊身旁,用脚踢了踢被他坐在脚下的小麦秆,“这里能有什么,无非就是老鼠这类生物,或许……”
“或许什么。”张樊听他不说了,感觉背后一阵凉意,仿佛真的有什么东西,心跳也随之剧烈地跳动。他连忙站了起来,转身看向身后。
柳何也站起来走了过来,警惕地看着那堆小麦秆。
“我刚刚好像也看到了……”刘成不确定地说。
张樊闻言,小心翼翼地将撬棍平扁的一头捅入小麦秆堆中:“好像……”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小麦秆堆又动了一下,随后伴随着尖叫声,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从中连滚带爬地窜出来,害怕地躲到牢房的角落,口中念叨着什么。男孩看起来在这座地牢里呆了很长时间,脏而乱的金发在昏暗的火光中显得格外明显。
张樊、柳何、刘成三人都愣住了,原来牢房里不止关着他们。
“我们不用和他交流,”刘成把手搭在张樊肩上,说“他听不懂的。”
“很明显,这孩子跟其他人一样,十分恐惧我们,弄得就跟我们会吃人似的。”柳何非常不满地说,哨兵的行为已经使这个世界的居民在他心中的印象大打折扣了。
张樊叹了口气,说:“算了,我也不过是因为他只是个孩子却遭到这种对待而感到一丝丝同情罢了。”说着,他的语气渐渐变得冰冷,“我们还是赶快准备越狱吧。”
“好,从哪开始?”
“先找到铁栅栏门最薄弱的地方吧。”张樊看着撬棍思索道。
“不用找了,肯定是上锁的地方。”柳何说道,但刘成还是走到铁栅栏门旁,仔细地看了看。
“好像是用铁链捆住再锁起来的,我想撬棍应该掰不断铁链吧?”
“就算能掰开我们也没这个力气,所以我说要找薄弱的地方,我们可以把铁栏杆掰弯。”
“行吧。”柳何走到刘成身边,蹲了下来,仔细地观察了每一根铁栏杆,说:“看起来都差不多,看来这地方工匠手艺可以啊。”
“那就不管了——刘成,你先拿着,”张樊走了过来,将撬棍递给刘成,“准备开始吧。”
刘成把撬棍扁平的一头插到铁栏杆之间的缝隙里,找好了位置,就用力的往一个方向压了过去,铁栏杆发出了抗议的噪声,最终还是顶不住,偏移了一些。
刘成很快就累得不行,双手也磨破了皮,于是柳何站起来接过他的工作,在同样的位置、朝同样的方向施加压力,有了刘成先前的努力做基础,他比较轻松地将栏杆彻底压弯了。
“差……差不多了吧?”柳何微微喘着气说,他放下撬棍的同时顺手擦了一把额前细密的的汗珠,坐在他旁边的刘成接过撬棍,仔细地看了一下。还好,撬棍完好无损。
被他们掰了的铁栏杆现在已经弯曲到了另一根铁栏杆上了,就连那更被当做支点的铁栏杆也略有偏移,但缝隙依然很狭窄,三人中即便是最瘦的柳何也不可能钻地过去。
“行吧,看来问题还不是一般的大……”
张樊拿过刘成手中的撬棍,三个人中,他力气最大,因此,他要承担最费力的事。
他先把撬棍弯曲的那头插到已经紧贴在一起的两根栏杆中间,用力将被掰弯的那根栏杆偏离了原来的水平面,彻底歪的不成样。再将撬棍从另一个方向插进缝隙,往同一个方向一扭。只听嘎吱一声响动,两根栏杆扭在了一起,弯的厉害的那根上方几乎已经快松了。
呼——
张樊松了口气,抽出撬棍后,用力踹了一脚栏杆。嘭的一下,栏杆断了一根,被一旁的柳何用自身重量压弯了。
“太好了。”刘成站起来,轻声感叹道只要再弄断一根,他们就能成功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