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以一当十
安离皮笑肉不笑道：“开你的车。”
司机目光往江暮云身下一扫，带着艳羡的神情，立刻转过去了。
安离：“……”
她蓄力抬腿准备将旁边的人踹出去，江暮云眼疾手快地按住她。
“我要是在这个时候滚下车，你就得当寡妇了。”他指了指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象。
安离冷笑：“到时我会继承你的遗产，再养十个小男孩来伺候我。”
江暮云摸了摸下巴：“十个？如果你吃得消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以一当十——”
安离拿起身边的纸巾盒就要塞住他的嘴，江暮云识相地往嘴巴边画了个拉上拉链的手势，她这才瞪了他一眼，把纸巾盒放下。
“晚上吃什么？”江暮云问。
刚才急着从邵家出来，并没有吃饭，又在学校了逗留了一段时间，现在已经快接近可以夜宵的时间了。
“不吃，减肥。”安离没好气道。
江暮云打量着她的身材，“我觉得你现在这样挺好的。”
“我乐意，你管不着。”她给了他一个白眼。
“好吧，”他耸耸肩，“那就陪我吃，唔……去素心斋吧。”后面这句话是对司机说的。
素心斋是一家私房菜，口味清淡，很适合晚上去。
“我说我不吃。”安离话音刚落，肚子里忽然发出了咕的一声。
江暮云轻咳两声，掩住嘴角的笑意。“那就陪我吃。”
安离深吸一口气，有些尴尬跟恼火。
地方不远，司机很快就把他们送到了那里。只是没想到，会在素心斋大厅遇到夏淑玉跟夏锦兮。
夏锦兮搀扶着母亲，两人显然是刚用完餐，正打算离开。
夏淑玉瘦了不少，这阵子的孕吐让她一直寝食难安。看见安离跟江暮云，她依旧露出恬静的笑容：“安离，江先生，你们也来这里吃饭吗？”
江暮云淡笑着对她点点头，安离面无表情，已经懒得跟她们说话。
夏锦兮留着细长的刘海，正好遮住了额头上的疤痕，看见安离时也露出了往常那样的微笑，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陆禹已经过来接我们，应该快到了。”夏淑玉说，“安离，你要跟他说说话吗？”
“不用。”安离从始至终没把正眼看过两人，率先朝前走去。
江暮云微笑着说了声：“慢走”，便跟在她身后离开了。
夏淑玉看着两人的背影，缓缓叹了口气。
“可惜了，”她轻声对夏锦兮说，“江先生也是个优秀的男人，可惜已经先跟安离结婚了。”她拍了拍女儿的手，温柔地说：“你也要抓紧了，陆禹身边也有很多喜欢他的女孩子呢。”
夏锦兮乖巧地点点头，垂眸掩盖住了眼中的冷意。
江暮云回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她清瘦的背影。
两人进了包厢，安离拿着手机进了洗手间洗手，放在台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一个熟悉的头像发来了一条消息。
“这边的事情都帮你搞定喽，就等你了。”
她回了一条：“麻烦你了，再给我一些时间。”
第二天，正好是去沈夏的实验室看诊的日子。
江暮云临时有事要出去，但还是把安离送到沈夏面前才走。
偌大的实验室，冰冷的器材，跟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脸上清冷的神情十分相称。
安离摘下了婚戒，把左手递给他。
沈夏捏着她的手指，神情认真得就像看一本说明书。
“需要开刀，把骨头矫正。”他说，“之后要戴一段时间的微型骨钉，等骨头完全长好后，再取出来。”
安离对此倒无所谓，“你看着办吧。”
沈夏在本子上写写划划的，忽然有人敲门，他头也没抬，只说了声：“请进。”
安离暗忖：江暮云这么快就办完事情了？
门打开了，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孔。
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长得很清秀，绑着马尾，笑眯眯地拿着一份文件进来。
“沈夏，我明天就回暮城，这是你要拿的那份资料……诶？你有病人在？”
她看见安离后，眼里划过一丝惊艳，随后便像想起什么，有些惊喜地问：“你是……暮云的太太？”
安离狐疑地看着她：“你是……”
“你好你好！”她热情地握住安离的双手，“我叫明雪，是之前跟暮云住同个小区的邻居，我们认识很多年了。”
安离听说过，江暮云年少时曾经在暮城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看来他那段时间里跟左邻右舍相处得不错。
她淡淡点头，正想抽回手，明雪却说个不停：“哎呀，他结婚也没跟我们说一声，我正愁没给你们随礼呢。什么时候有时间来暮城，我请你们吃饭呀。”
她说着，塞了张名片给安离。“我在小区里有间小餐馆，到时来了可以来找我哟。”
她叽叽喳喳说了一通，临走前还不忘拍了拍沈夏的肩膀：“你也要抓紧找女朋友了，咱们小区就剩你一个单身狗了。”
沈夏平静道：“还有十三叔。”
“不一样呀，他那是不缺脱单的机会，你是没人要。”
安离：“……”
要不是看她一脸实诚的表情，她都怀疑她是在故意埋汰沈夏了。
无意间被戳了一刀的沈夏依旧没啥表情，不知道是天生面瘫还是已经习惯了。
明雪兴高采烈地走了，安离看对面的男人摸着鼻子兀自沉思，问道：“你还好吧？”
沈夏抬眼，摇了摇头：“我没事。”
他拿起手机，操作了几下，安离忽然发现自己收到了他的微信好友请求。
安离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还是点了通过。
紧接着，她收到了一大笔转账。
“……这是做什么？”
“随礼。”他一本正经道，明雪提醒了他，江暮云结婚，他是该给他发个红包的。
安离无语，发现这位医生的脑回路有点清奇。
“不用了，我们结婚都那么久了。”何况还一直闹离婚。
沈夏严肃道：“这是礼数，放心，你的诊费还是照常收。”
安离沉默，忽然发现他的逻辑好像也没错，不过她还是没有点击收款。
“约个时间准备手术吧，”沈夏拿起病历书，“像你这种情况，越早治疗越好。”
安离想了想自己最近的行程，“那就下周一吧。”
沈夏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