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墓前恩怨
第二个。她说道:“大姐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既然你有悔改之心我也不再追究了。只是你从今日开始以后每日都要行善积德、吃斋念佛以此来恕罪。”
苏如烟举起一只手，立下一个重誓:“是，大姐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如有违背天地不容！”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蓦地里绿影闪动，一个粉色衣衫的女子从林中走了出来，她左边是一个白衣裳的男子，右边则是一个黄衣裳的女子，后边还跟着一个穿青衣服看起来约摸十六七岁的小伙子。“你们来了。”
苏如眉和蔼地笑了笑，走过来执了粉衣女子的手。不错，此女子真是冷秋心。黄衣女子见冷秋心也在，出口便有些尖锐:“哟，冷家大小姐也在呀，冷大小姐不是一向高高在上的吗，怎么也会给别人下跪呢？”
显然，这个说话的黄衣女子就是关绾绾，荷香以前受够了冷秋心的迫害和欺负，她此刻正帮她出气呢。冷秋心本来想出言反击，但却被冷云紧紧的攥住了手，他的眼神恨不得剜了她。虽然她知道哥哥是为了她好，可心里还是恨恨，不过转念想到娘和姨妈的关系才刚有缓解，现在可不能闹事以免生出什么变故。荷香偷偷地瞥了秋心一眼，看她眼珠转来转去的，自然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她旁边的白衣男子给她披了一件披风，说道:“一入秋了天气朝有些冷了，万一得了受了寒就不好了。”
这个白衣男子不用说，一定就是若兰了，他总是如此关心她，那他后面的那个就是嘉许错不了了。嘉许说:“是啊，姐姐你就要听姐夫的话吧，免得我们担心。”
荷香拒绝不得，也确实感觉到了有些冷，她把披风拉得更紧一些裹住了自己。苏如眉见妹妹还没有动作就望了她一眼，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苏如烟犹豫了片刻，跪到了荷香身前。“对不起，荷香，我……姨妈以前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原谅姨妈，姨妈在这里给你磕头赔罪了。”
荷香先不出手阻止，待苏如烟磕了三个头以后才扶起了她，说道:“娘，你这是干什么呀，荷香心里从来没有怪过你，我知道当年害我娘的罪魁祸首并不是你而是苏如画。”
秋心在一旁看着，心里狐疑道:哼，虚伪，矫情，难道你心里当真对我娘没有一丝怨念？她总觉得这不是荷香的作风，好像她在盘算着什么一样。“娘，你叫我娘，当初我那么对你你还当我是你娘吗？”
苏如烟有些不能相信，扶着荷香的手问道。荷香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娘，当初要不是娘您收留我我可能还在凤仙阁以色侍人呢。”
“凤仙阁，什么凤仙阁？你怎么又会以色侍人呢？”
苏如眉一件迷惑地问。冷秋心心里惊呼:坏了，坏了，娘上了夏荷香这贼妮子的当了！原来荷香和苏如眉相遇以后，虽然把以前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了她，但独独跳过了流落凤仙阁做青楼女子这件事没有对她说。她本来想苏如烟可能已经把这件事告诉大姨妈了，可她还是不死心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竟然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大姨妈还不知晓此事，但现在她知晓了，苏如烟要想求得她的原谅简直比登天还难。关绾绾胜利地瞟了秋心一眼，说道:“原来姨妈您还不知道啊，荷香被苏如画陷害后流落到扬州不止做了乞丐，还做了……还做了……”“还做了什么！”
苏如眉听到了“以色侍人”的时候心里一惊，猜到了大概，但愿事实不是她想的那样。关绾绾微微啜泣了起来，抽出袖子里的丝娟来擦眼泪:“还做了……青楼……青楼女子。”
“什么！”
苏如眉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心里又是懊悔又是恼怒，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头昏目眩，五脏六腑都被气炸了。“姐姐你别说了。”
荷香哭着扑到了绾绾怀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也止不住地落下来。苏如眉愤怒难当，反手就打了苏如烟一个耳光“她竟然流落到了青楼，你怎么没告诉我？你好啊！你瞒的真好啊！”
说完又伸手去打她。冷自识闪身上前，受了这一耳光。苏如眉了他一眼:“这是我们姐妹之间的事，你少管！”
说着又给了他一耳刮子。冷自识不反击也不喊痛，正气凛凛地说道:“大姐，如烟不止是你的妹妹，她还是我的妻子，我怎么可能不管她，你若非要伤她需得过了我这关。”
“你……好啊，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夫啊！”
苏如眉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好女不跟男斗，她可打不过他。苏如烟见自己和姐姐的关系才刚有起色，经荷香这么一挑拨竟然又乱成了一团麻，心里虽然很是窝火，但还是忍住了。“姐姐，你听我解释，我以为荷香都告诉你了，所以才没有多嘴，原来……原来她没有告诉你啊。”
苏如烟来了这么一招拨乱反正，苏如眉马上开始疑心荷香了:她是不是利用这件事来报复如烟呢？荷香和绾绾见情况不妙，快速想着应对的法子。绾绾说道:“荷香呀，你怎么不把这件事告诉姨妈呢，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荷香难得撒一次娇，说道:“姐姐，这种事叫人家怎么说得出口，何况……何况若兰还在我身边呢。”
这两姐妹反击的招数也是高明，经她们这么一说苏如眉就会想:嗯，荷香一定是怕说出自己曾经流落过青楼以后若兰就会不要他，所以才迟迟没有跟我来口，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不重视妻子的贞节呢？所以，她还是会以为，荷香一直是受欺负的那个。殊不知，她已经开始反击了，并且反击得很成功。秋心和冷云对望了一眼，对于荷香的行为举止惊讶不已，实在是不敢相信她会变成这个样子，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苏如眉指着苏如烟说道:“我本来还想原谅你的，可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如果不是当年你和二妹害了四妹，荷香也不会落到做青楼女子的地步，都是你们一手造成的。”
苏如烟落了泪，恳求道:“姐姐，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已经知错了，你要原谅我，你不能不要我，我可是你妹妹啊。”
苏如眉冷了声，说道:“哼，妄想，我是永远不会原谅你的。从你害了如云的那天起，我跟你的姐妹情就已经断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秋心急忙跪到了苏如眉身前:“姨妈，娘是真的知错悔改了，你要相信她啊。”
关绾绾恨了秋心一眼，说道:“冷秋心，这是荷香一家人的事你一个外人来插什么手？”
外人？是啊，冷秋就是个捡来的养女，不管对于苏家、夏家还是冷家，她都只是一个外人，名不正则言不顺，这里确实没有她插嘴的份。但秋心不是一个甘于收人侮辱的人，她剜了绾绾一眼:“对，没错，我是外人，那请问，你是什么？你又是她家里人了？你只不过是和她同父异母而已，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这是一场女人的战争，她们唇枪舌战的，梅若兰、嘉许、冷自识、冷云这几个大男人反而插不上什么嘴。“呸，贱人，凭你也配侮辱我！”
绾绾说着扇了秋心一个耳光。“啪”的一声惊天动地，连枝头上的小鸟也被吓走了。冷秋心本来就一直在忍，可是关绾绾再三出言挑衅，她终于忍不住了，伸手一把扯下了绾绾的面纱。只见绾绾娇容立露，赛过凝脂白的脸、远山一样的眉、碧水谭般汪汪的眼、樱桃似的薄唇，这，这简直是仙女才会有的容颜。在场不止几个男人，连荷香、苏如眉等女流之辈都看得呆了，他们终于体会到了“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国与倾城，佳人难再得”的意境。看来，大罗仙子这个名号也不是白叫的，只见她娇容依依，真乃一个姑射真人也。秋心也看得呆了，竟忘了还手，又受了绾绾一个耳光。绾绾本来一直戴着面纱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如今却给冷秋心破坏了，她当然要迁怒于她。苏如眉拉了荷香和绾绾的手，说道:“咱们回去吧，我不愿再看到他们这副嘴脸。”
绾绾不甘心道:“等等，姨妈，这里可是荷香娘亲的墓地，她们对不起荷香的娘，要走也是她们走！”
苏如眉点点头，确实不能倒了本末。“你们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们可憎的嘴脸。”
苏如烟还想解释却被冷自识拉住了，来日方长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于是对苏如眉留下了一句话:“妹妹不希望姐姐现在能够原谅我，但求姐姐信我一回，我一定会证明给姐姐看的。”
苏如眉冷哼一声，别过了头，没有看她。苏如烟黯然地叹了一口气，扶着冷自识的手离开了。冷秋心与擦肩而过荷香的时候，恨了她一眼，好像再说:你给我等着，好戏还在后头，我是不会罢休的。荷香回之一笑:放马过来吧，反正我什么磨难都历经了，还怕你一个小妮子不成。两女就这样恨恨拜别。冷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悄悄凑到荷香耳边，对她说了句“我没想到，一向善良的你竟也会狠毒到如斯地步，我当真是看错你了，用蛇蝎心肠来形容你也不为过，我是不会让你伤害我的家人的。”
荷香轻声地回了句:“对，没错，我就是这么蛇蝎心肠的一个人，不是哥哥你看错了我，而是你看轻了我。你说我害了你的家人你就不会放过我，可早在二十多年前你的家人就狠狠伤害了我的家人，那这笔帐该怎么算？”
冷云不是不想回答，而是回答不了，他了解荷香，冤冤相报何时了那样的鬼话她是信也不会信的。他说不过荷香，只得瞥了一眼绾绾:“你个帮凶，即使你长得再好看也不是个好东西。”
“你……”绾绾气愤无比，一脚朝冷云的下体踢了过去。冷云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了要绾绾的三寸金莲，然后脱下她镶了珍珠的绣花鞋扔得老远。“你……”绾绾站不住了只得找个东西来扶，可一睁眼看到自己扶的是冷云立马放开了手，她没了着力点“扑腾”倒在了荷香怀里。冷云得意地哈哈了三声，然后负手离开。“气死我也，气煞我也！”
绾绾单脚站地，恶狠狠地看着冷云离开却奈何他不得，后来想到方才自己和他动手的一系列画面，脑海中竟然只想到了“打情骂俏”这个词，脸颊顿时红得像一堆碳火。“姐姐，你怎么脸红了？”
“哦……没……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