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袁飞
万姈借着夜色,摸到红叶的住处。
尽管只走了今早一遍,但她记路一向很快,没多久就出现在红叶门口。
红叶房里点着灯,万姈也不客气,上前敲门,“红叶。”
屋里很快透出个人影,“是谁?”红叶声音里还有些慌张。
万姈察觉到这一丝异样,但没在意,“是我。”
红叶语气可见的轻快不少,他打开门,“是夏儿姑……”
万姈的脸出现在他眼前,他愣住,“……娘啊”
万姈先是诧异,而后笑嘻嘻,“你什么时候成我儿子了?”
“姑、姑娘你你,”他想问万姈是不是找错人了,但是一想她刚刚敲门的时候喊的确实是他的名字,一时间卡壳。
“这是我的第二张脸。”万姈神秘兮兮的拍他肩膀。
“啊?”红叶更加懵,“那那你是?”
是什么东西……还能有两张脸?
万姈假装要把自己的脸揭下来,“你等着,我撕给你看。”她手伸到下巴处,缓缓揪着自己的皮肤,红叶的眼睛瞪大,看着她的动作,带着惊恐,“不不不不要吧。”
万姈听他说不要,动作一停,“这样啊,那好吧。”她转揪为揉,“疼死我了。”
红叶大舒一口气,看着万姈的动作,“姑娘到底是谁?”怎么会和夏儿姑娘有这么相似的声音。
“我——就是夏儿啊。”万姈把手放下,靠在门框上。
红叶不信,“怎么可能,你和夏儿姑娘一点也不一样。”
万姈摸摸鼻子,“我易容了。”
“易容?”红叶震惊,“这世上真有易容之术?”
“逼真吧。”万姈抱胸,不再浪费时间,“不过这个不重要,我来找你,是想请你找些菜给我。”
红叶眨眼,他现在倒是有点相信眼前此人是夏儿姑娘了,毕竟今天早上夏儿姑娘也是这么说的,但他还是有点难以接受,结巴着,“要、要什么?”
“和早上一样吧,这有鸡蛋吗?能不能给我两个鸡蛋?”万姈说着,挠挠脸,“没有也没事。”
红叶想了想,稍微迟疑,“……有。”
但那个鸡蛋吧……“有点难拿。”他为难,毕竟鸡蛋这种东西,作为佛寺中人,基本是不吃的。
“怎么难拿?”万姈看他纠结的脸色,有点好奇,“不对啊你们吃斋念佛的人吃什么鸡蛋?”
“不吃的不吃的。”红叶连忙摇头,生怕被误会自己吃过,“是山上的野鸡,有时候会跑到寺里生蛋,野鸡怕人,一见到师兄们就飞走了,每次都留一窝蛋下来,我们不吃,就只能收起来了。”
“收哪了?”万姈跺跺脚,她有些站麻了。
“都在住持的房里。”红叶老实道。
该不会自己收了偷偷吃吧,万姈偷偷揣测,但可能她的揣测太过于明显,红叶圆眼一瞪,“住持不是那样的人!”
万姈讪讪笑着,“我没那意思。”
不过既然有鸡蛋,她肯定得拿两个走,让红叶去找住持要肯定是行不通了,她也不可能光明正大跑人家屋里说给我两个鸡蛋,要说也只能偷偷摸摸的说。
偷偷摸摸可是她的强项啊。
“我去偷呃拿鸡蛋。”她做个抓握的动作,“你去准备菜,完事儿了夏儿姐给你炒鸡蛋吃!”
都自称上夏儿姐了,红叶瞬间感觉矮她一头,但他看看万姈,发现自己确实比她矮一截,也没反驳。
“我不吃鸡蛋。”红叶看她摩拳擦掌,“你要怎么偷?”
“你不吃你还问,”万姈退了几步,招呼他,“走吧,再不走我家小姐要饿死了。”
这一趟一来一回下来都快两刻钟了。
她幻想一下万姝在床上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场景,顿觉责任更重,“一定要速度行事!拿了就放小厨房里!”
红叶不太明白她为什么忽然就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但还是乖乖点头。
万姈不再多话,红叶拿菜其实很快,毕竟他还是小孩,寺里的师兄为了照顾他,有时候确实会让他自己加点餐。
指再煮一碗斋面或者别的素食。
住持的房间不难找,方丈室在寺院后单独辟了一处地方建造,明显的不得了。
路过斋堂时灯火还明亮着,想来南楚云他们还在吃饭,最主要的斋堂给了南楚云,剩下的和尚们就聚集到另一处较小的斋堂共食,禅房附近都是漆黑一片。
方丈室的门掩着,万姈谨慎听着里头的声音,确定没人后,从窗户翻进去。
内室简陋,一张书桌和一张罗汉床对面摆着,书桌上放着一盏油灯,旁边堆着几本经文。
万姈闻着里面淡淡的檀香味,心想这地方实在是一览无余,什么东西摆着一眼就能看见。
她摸黑在床边转两圈,看到一个小竹筐静静摆在床底,她伸手拖出来。
一筐鸡蛋。
看来是红叶说的被收起来的鸡蛋。
万姈拿了两个放在怀里,把竹筐推回原位,她还是很有原则的,说拿两个就只拿两个。
不多逗留,她又翻窗出去。
她脑子里都想好今晚炒什么菜式了。
走几步,她又定住身,这样拿了就走好像有点不太道德,她想了想,转身朝方丈室合十一拜,“罪过罪过。”
愧疚就在两声罪过里被风轻轻吹走。
一道身影自黑影处走出,看着万姈离去的背影,呵呵笑着。
小厨房,红叶放下一筐蔬菜,站在门口等着万姈。
厨房已经被收拾干净,是那天万姈说完,他找了住持,和另一个师兄一起打扫了半天整理的,今天早上万姈来做早饭才发现,还感叹两句效率挺高之类的话。
但有个人比万姈先到。
红叶一见来人,顿时紧张的手足无措,慌慌张张挡住菜筐,朝他一拜,“住、住持……你来干什么、哦哦不是你、你怎么来了?”
明释笑而不语,眼睛却早已瞟到红叶背后满满当当的菜筐。
红叶更加紧张,大气不敢出一口,万姈从后面慢慢悠悠晃过来,红叶余光瞧见,想叫她离开,但明释站在面前,他不知该如何开口,一直到万姈注意到红叶面前还站着个人,她停住脚步,打量身前这个披着袈裟的和尚,明释摸着胡子,笑呵呵。
“你是?”万姈摸摸胸口的鸡蛋,见红叶挡在菜筐面前,心道莫不是红叶和她被寺里的人发现了,找她们来算账吧。
“贫僧明释。”明释朝万姈微微躬身,单掌竖在胸前,“是仁化寺的住持。”
万姈被口水噎到,咳嗽了几声,“噢噢住持,住持这么晚了这是?”
明释指指红叶背后的菜筐,“小姐要菜,怎么不去找释吉?红叶这孩子还小,看不出菜好菜坏。”
红叶脸色涨红,有些不好意思。
万姈倒是有些讶然,她原以为明释是前来问罪的,她假笑,“还行还行。”
明释不回话,摸着胡子把红叶拉近,拍拍红叶肩膀,“仁化寺粗饭简陋,小姐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贫僧开口。”
“好啊。”万姈觉着红叶今天怕是吃不到她做的饭了,朝红叶颇为可惜的叹口气,红叶本来也没打算蹭她饭,不过见明释没有开口责怪他,他摸摸胸口舒口气。
明释其实长的有些像弥勒佛,一张脸总是乐呵呵的,眉间从来都是舒展的,让人一见就亲近,万姈上前把菜筐提起,见他还没离开的意思,“你也要吃吗?”
她问明释。
红叶瞬间瞪大眼睛,这这,夏儿姑娘怎么还问住持要不要吃……
“小姐盛情,贫僧多谢。”明释把红叶一揽,“红叶也还在长身体,多吃一顿也好。”
红叶更加震惊。
“住持…我……”他想说我不用,但是明释没打算听他说话,反问万姈,“小姐没多拿几个鸡蛋吗?”
“啊?”万姈抬脚的动作顿住,原来他知道自己去拿鸡蛋了。
明释摸着胡子,“野鸡蛋味道要比家鸡鲜美些。”
这下轮到红叶“啊?”,住持难道还吃过鸡蛋!
可他是佛教中人啊!
明释看出红叶的惊讶,呵呵笑道,“也不是一出生就是僧啊。”
红叶这才把自己惊讶的神色收回去,这一晚他真是被吓的不行。
万姈心里惦记着万姝,也管不了那么多,“要吃的话你再去拿,反正就在你房里。”她提着菜筐进门,招呼红叶进去烧火。
红叶看眼明释,明释没拦他,反而一起跟过去,“小姐有什么需要贫僧帮忙吗?”
万姈择着菜,头也没抬,“那拜托你帮我提桶水洗菜。”
明释点点头,转身去打水。
厨房一派热闹。
我在房里等了许久,见万姈还没回来,听外面风声渐大,有些担心她是不是迷路或者被什么拦住了。
我把从角落翻出来的佛经合上,穿了鞋打算出去看看。
莫不是借菜被发现了?我一边穿鞋一边想着,要真是这样,我轻笑一声,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我把鞋穿好,先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润喉,随后要去开门。
还没等我门打开,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吱呀--”房门被打开。
万姈提着食盒,一阵香味从食盒里传出,我很快反应过来,“我刚想去找你。”
她把食盒放到桌上,又转身关门,房里少了外面的凉风,我理理略被吹乱的头发,“怕你不见了,我没饭吃。”
万姈打开食盒,一碟一碟放在桌上,我走过去,一道小青菜炒蘑菇,一道清炒黄豆芽,一道醋溜白菜,旁边还有一大碗豆腐萝卜汤和两个荷包蛋,都还热乎着。
“荷包蛋?”我微微惊讶,上面还淋了酱油,我看万姈拿出两碗米饭,“这里还有蛋啊?”
“有啊。”她又拿起空碗盛汤,“野鸡生的。”
“这么晚了你哪找的野鸡?”我想起刚刚外面凉风阵阵,鼻尖好像还残留着寒意,“你别是上山偷的。”
万姈不回话,把盛好的汤递给我,“快喝。”
我接过碗,碗身透出热度,把我的冰手暖温,我捧起碗小喝一口,入口香甜,“好喝。”我夸道。
万姈已经把筷子分好,闻言得意的挑眉,“那是当然。”她坐下来,看着饿极了,但又忍住没吃,反而让我快点尝尝。
我放下汤,随机用筷子夹起一道菜送进嘴里,温度有些高,有点烫嘴,但我还是品尝到里面的味道和她的手艺,“好吃。”我看着万姈期待的眼神,毫不吝啬,“真的好好吃,味道特别好。”
万姈喜滋滋的拿起筷子,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一句夸奖喜滋滋,但她看见万姝开心的吃着她做的菜,她也跟着高兴,好像万姝的快乐为这菜又增添了香味,她嘴里的滋味忽然也变成了一种幸福。
她品尝着这份不知道是她还是万姝的幸福,在这个深秋的夜里,被暖意四窜全身。
小厨房里简易搭起的小桌上,红叶和明释也点着灯,他们相对而言更加沉默,只有咀嚼的声音,还是红叶率先出声,“这个味道真好。”因为他第一次吃到这么有味道的清炒黄豆芽。
明释笑着点头,表明自己的赞同,他不急不慢的把碗里的一小坨米饭吃完,看着对面的红叶狼吞虎咽,他习惯性的摸着胡子,“红叶,你可知那位小姐是谁?”
“夏儿姑娘啊。”红叶扒着米饭,老实回答。
明释把桌上的菜往红叶那里推推,笑道,“不然不然,她是万国公府上的二小姐,名叫万姈。”
红叶扒饭的动作停下,呆呆看着明释,“那夏儿姑、那她还和我说她叫夏儿。”合着是被骗了。
明释伸手,把他吃到脸上的饭取下,“孩子,你和她,有些缘分。”
红叶有些红脸,不好意思的低头继续扒饭。
明释看他羞涩,又笑着拊掌,其实也就只有些浅缘,但一切有为法,皆是因缘和合,相遇即是缘分。
深夜。
采歌闪身在几处院落里,“采乐,你快点。”她朝身后低声道,一道黑影落在她身后,“来了。”
采歌转回身子,摸着墙边疾走,身后的采乐紧跟,脸在微弱的月光下露出,竟是和采歌生的一模一样!
“殿下要我们杀的是谁来着?”采乐在采歌某一次停下时忽然问,“我忘了。”
采歌对这个记性不好的胞妹感到无语,不耐烦,“袁飞,就那天咱们屋顶上看到的男的。”
采乐认真想了想,“噢,是那个躲在万三小姐墙角偷听的那个?”
采歌点头,终于摸到南楚云住处,“待会儿你先上,把他引到树林里。”
“为什么是我先!”采乐小声抗议着,“你怎么不去!”
“我是你姐,你得听我的!”采歌把她撅起的嘴捏住,把采乐捏成个扁嘴兽,凶巴巴,“赶紧的。”她指指南楚云院子,“我在树林里等你。”
她把手松开,采乐愤愤不平飞身上墙,她定要这个袁飞好看!都怪他!讨厌!
几个翻身,采乐摸到南楚云院子的屋檐地下,她借力一蹬,轻巧的落在屋顶,袁飞正在屋顶上无所事事的抛石子,见有人上来,立马戒备,“是谁!”
采乐没有回应,几个闪身要到袁飞面前,袁飞立马出剑,采乐避开绕到他背后,往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来捉我啊。”
她朝袁飞做个鬼脸,飞身向树林,袁飞怒火中烧,低喝一声“哪里逃!”快追上去。
袁飞总归还是南楚云的第一暗卫,几个飞身几乎和采乐不差多少距离,采乐心中焦急,加快速度。
好不容易到树林边缘,采乐心下一松,竟被袁飞追上。
“看剑!”袁飞冷剑直指采乐背后要害,采乐急急转身,袁飞的剑从她眼前划过,她欲转身上树,袁飞将剑一横,剑气直冲采乐,采乐蹬脚,剑气劈在树干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采乐借机速度上树隐藏在树荫之中。
袁飞见她要逃,也跟着蹬脚上去,他伸手抓住树枝,却不见采乐人影。
“咻!”一把飞刀劈空而来,袁飞掏剑挡住,收手落地。
“谁!”袁飞站在原地,听着周围的声响,但是回应他的只有风声。
“啪!”采歌落地,又从袖中飞出几枚飞刀。
“又是你!”袁飞翻身躲着,挥剑把最后一枚飞刀打落,“你想做什么!”
采歌见他躲避开,朝树林深处跑去。
袁飞见状,也急急跟上,他倒要看看这个黄毛丫头能逃到哪去!
采歌越跑越快,待跑到某一处,她一个飞身又在树上隐去。
袁飞见她不见,刹住脚步,“别躲了!”他转着身,树林深处比边缘那处要暗得多,但袁飞作为暗卫,视力自然不同一般人,这种暗度他还能看清。
“你究竟想做什么!”袁飞四处见不到人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藏在哪,赶紧出来!”
采乐被他这句话逗笑,噗嗤一声,袁飞耳朵微动,“原来在这!”他挥剑劈向采音藏身的地方。
采乐连忙跳出,“你这人怎么凶巴巴的!”
袁飞见她现身,嘴角勾起,“今日就叫你,死无全尸!”
他提剑冲向采乐,采乐脚尖一点,从他头上越过,“怎么说你一句你就急了,小气鬼!”
袁飞回身,又要挥剑砍去,采乐不满,朝树上嚷嚷,“姐你快点下来!这个人疯了!”
说完又是一躲。
袁飞又砍了个空,采歌见采乐叫她,也从树上跳下,“叫什么叫,你不会打他吗?”
“刚刚是我去引他的,现在应该你来打!”采乐撅嘴,“你不能这样耍赖!”
袁飞见到采歌,又看看采乐,才发现面前这两人是双胞胎,听见两人对话,他更是火从心来,“好啊,姐妹俩一起送死是吧。”
采歌对她这个胞妹感到无可奈何,对面的袁飞瞧着又要来招,她脚步急转,又扔了几枚飞刀,“行行行滚一边去。”她朝采乐道。
采乐吐舌,袁飞格挡住飞刀,冲上前与采歌过招,然而采歌只躲不打,偏偏速度又极快,袁飞挥了好几次剑仍是没伤到她分毫,采乐看的起劲,“姐姐好棒!”
又是一剑落空,袁飞剑抵在地上,早已被怒火烧的失去理智,他暴喝一声,“拿命来!”
采歌见他冲来,弓身也向他冲去,采乐不断在旁边喊着加油,两人面对面即将碰上,袁飞的剑已经向下,采歌稍偏些位置,将手上的东西扬出去。
一霎那,采歌一片衣角被袁飞的剑砍下,袁飞直直立在原地,忽然跪下。
采歌站在袁飞身后,皱眉看着自己的衣服。
“你……你们……”袁飞的眼睛无法睁开,“噗呲”一声响,袁飞的眼球忽然爆裂开来,“啊啊啊啊啊啊啊!”他捂着眼睛,在地上不断翻滚着。
采乐见袁飞倒下,连忙走到采歌身边,“姐你真厉害!”
采歌默默往旁边撤了几步,“裂目粉还在我手里呢。”
采乐闻言跳开几步,“你快去洗手!”
采歌看眼在地上掀起一阵沙土,痛苦不已的袁飞,“你快把他解决了,殿下还等着呢。”
“好啊好啊,”采乐本来以为采歌要自己给袁飞最后一击,见采歌让自己动手,开心得不行,“我最喜欢这种感觉了。”
这种看着猎物挣扎,而自己在他最痛苦的时候一刀了断他的感觉。
不用采歌催促,采乐自己上前,采歌见状也不多管,转身回皇寺了。
采乐上前,按住满脸血污的袁飞,“好啦好啦,乖,不疼了,不疼了。”
袁飞已经被折磨的神志不清,只能从嘴里发出啊啊的挣扎,被采乐按住,也只是囔囔着,“救救我救救我……”
采乐皱了眉,“你不是暗卫吗,被敌人抓住,不是应该要自裁吗?”
但袁飞早已被痛觉夺走身心,只是不断重复着“救救我”。
采乐收回手,从腰里掏出一把匕首,拍拍袁飞,“别急别急,我马上来救你。”
袁飞像揪住什么救命稻草一样要抓住采乐,被采乐一躲,她站起身,轻声道,“我来啦。”她把袁飞下巴抵住
“咯嚓”一声,采乐偏头躲开从袁飞脖子处溅出的血,但没来得及,还是被沾上一小片。
“真是的,”她小声嘟囔,把沾满血的匕首在袁飞身上擦了擦,“最讨厌血了。”
她把擦干净的匕首收回腰侧,拍拍手,一脸轻松的走了。
又完成了殿下给的任务!采乐心里偷笑,我可真棒!
南楚云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他被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追杀,他想与之交战,但他手脚疲软,使不出一点力,眼见黑衣人的刀就要落到他的头上,“不许!”他惊醒,面前是一片黑漆,原来是梦……
他松一口气,大口大口喘着。
平复片刻,他开口,“袁飞。”这梦或许不是偶然,也许在暗示些什么。
但没人应答。
“袁飞!”他从床上坐起,屋里还是没有声响,这个袁飞……南楚云觉得他最近是不是太给袁飞面子,几次犯错都没有惩罚他,才让他觉得可以把自己当成主子先伺候伺候了。
他拳头握紧,“袁飞!”最后一次,如果还是没有应答,他必要杀了这杂种出气。
依旧没有声音。
“砰!”南楚云拳头砸在床上,怒目圆睁。
袁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