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心理医生:“她不配合。”
没等江虞想多,他伸出手率先开口,“你好小朋友,我是谷年。”
还挺会装小大人,江虞撇撇嘴没说话,在他面前多说多错。
这人潇潇洒洒的,看似片叶丛中过,实则分毫不沾。
貌似有个爱而不得的人,一直未婚,有追求者也自己都赶跑。
谷年瞬间察觉到不对,正常人的第一次见面可不是这样,他直觉这个小姑娘熟悉他。
审视的目光袭来,江虞双手握紧,握得很是用力,牙也咬着自己的唇,抿得很紧。
他这么敏锐?
沈柏寒上前挡住江虞,给她保护姿势,语气如常:“这是江虞。”
江虞给沈柏寒面子高冷点头,没去正眼看他。
谷年轻笑一声,“我们见过?”
江虞从容摇头,又听见他说,“我们确实见过。”
见过?什么时候,两年前吗?
江虞抬头刚想询问,但又垂头不吱声。
沈柏寒轻车熟路的来很明显不是第一次,刚才进来时她也没和他对视,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待的。
但现在即使她什么都不做,他也是知道怎么掌握话题,还有和前世对她的态度不太一样。
谷年皱眉,知道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伸手拉走沈柏寒。
沈柏寒还没松开江虞,猝不及防被这一扯,拽着她的胳膊收回。
江虞正在思考事情,出于对沈柏寒的信任,是半靠在他身上的。
江虞摔在地上,抬头怔怔望着这俩人。
沈柏寒赶紧甩开谷年,半跪在江虞面前,关心的看向她,不敢乱动。
“骨头有没有扭到?”
江虞捂脸,脸上划过绯红,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沈柏寒的气息,赶紧否认,“没、没有。”
说完怕他不信还扭一下,“就磕地板一下。”
沈柏寒见她真没事立马给抱起来,很轻,他小心翼翼的放在沙发上。
江虞过了几秒,觉得自己摔倒太尴尬,耍赖解释道:“额,是地板太滑了……”
谷年瞪眼刚想说话,这是毛毯,就被沈柏寒扫一眼,他立马闭嘴。
毕竟这祖宗摔倒和他也有关系,他这是不想被牵连,绝对不是她太蠢了。
沈柏寒悉心询问:“摔哪了?”
江虞没脸见人,感觉到疼痛缓缓说:“膝盖……还有手。”
她就是突然摔倒,手撑一下,膝盖着地,一点都不疼。
江虞拉住他袖子,“这又没事的,就摔一下。”
他低头看一眼手,还是昨天熟悉的包扎方式。
“你没拆换?”
江虞摇头,不舍得,但肯定不能这么说,只好装作不在意回答:“不方便,而且也没事的啊,这磕磕碰碰难免的。”
这话真真假假的难以分辨,也确实符合她在外的形象。
沈柏寒皱眉,看向旁边站着的谷年,“有医药箱吧?”
谷年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看着沈柏寒,“……有,我去拿。”
等医药箱拿来,沈柏寒伸手要给她拆卸,江虞制止,“我可以自己换。”
别靠我太近。
还有,不想被你看到丑陋的伤口。
沈柏寒望着被抓住的手,见她神色紧张的盯着手上的纱布,甚至还脸红。
昨晚沈柏寒苦读有关叛逆期孩子心理方面的书籍,对这也是在书中找到相关的解说。
这也算是明白,鱼鱼是有面子,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可这是她自己造成的,总得学会面对,再加上他也想逗逗她。
沈柏寒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恶趣味,想看江虞变脸,移开视线瞥向外面天空,颇为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换速度点,这出来很久了。”
江虞想反驳,这才出来不到半个小时,又不想他不高兴,遂而闭嘴。
三人都没开口说话,谷年坐在一旁单人沙发上神色不明。
沈柏寒动作不慢,垂眸打开棕色碘伏瓶,里面还有一半。
他再次扫一眼谷年,对方对上他的视线匆匆转头,不和他对视。
沈柏寒知道这不是时候,专心对着江虞手掌,这经过刚才的不经意用力,再次布满鲜红血丝。
这在周围白皙肌肤的衬托下,显得有些格外残忍。
沈柏寒拿出仅剩几根的棉签袋子,先给伤口消了一圈毒,才耐心给她拿伤药。
刚才消毒期间江虞很是听话,全程没有说一句“疼”,和小时候很不一样。
小的时候可爱黏着他,连磕到头磕到膝盖都大老远跑来和他诉苦,还特别爱撒娇。
如果他安慰不好还会嗷嗷哭,偏偏这一点都不讨人厌,带着只属于她的干净纯真。
而现在太安静了,像是已经习惯这些疼痛,这就是她一直念叨的长大么?
这现在和小时候那些历历在目的画面一对比,他好像一时分不清哪个是幻影。
沈柏寒出神的想着,手下动作没有一点差错,甚至还借着姿势侧面观察她。
她安静的看着他动作,似乎也没有什么觉得狼狈的样子,手掌也很是平静,也不说话,在默默忍受。
她真的变了很多,这甚至和传闻中的不一样。
明明胆小得很,没有一点说得霸道嚣张的感觉,反倒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翼翼。
和之前喜欢偷偷看他的小女生也不一样,是什么改变了她?
她虽然不愿意说,但他也不是傻子,这问是肯定问不出来的,还知道对着他撒谎。
等解开纱布,里面已经渗出血丝,沈柏寒见她还心不在焉,用棉签轻轻碰旁边一下。
江虞疼的一个哆嗦,立马看过去,嘴唇张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怎么会这么幼稚……
沈柏寒不知道她的想法,恶狠狠说道:“知道疼了?下次别做傻事。”
说着狠话,动作却很是温柔。
江虞抿着唇,心里暗笑,怎么之前没发现沈柏寒是个别扭性格,嘴上一套,动作一套。
不经意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沈柏寒系好蝴蝶结侧眸看了她一眼,真是好看又自然,无忧无虑的。
可怎么会变成昨晚那样?
沈柏寒又陷入自己的怪圈,恨不得钻进鱼鱼的脑子里到处翻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虞见终于完事,紧绷的肩膀也松懈下来,呼吸都顺畅了,沈柏寒在她这里只要靠近一点,她就心跳加快。
她想着把这里地方空出来给他俩,她顺便上个厕所。
“哪都别去。”
沈柏寒的话令江虞停下脚步,勉强坐回沙发上。
好在沈柏寒没把她手机收走,貌似也就这么一说,跟着谷年去二楼阳台。
“说吧,找我就这小屁孩的事?”谷年靠在栏杆上,双手摊放着,很是不在意的说着。
沈柏寒有些不满,“对,她有自残行为。”
说完他还担心的往外看一眼,谷年刚要抚摸藤蔓的手僵住,想到刚才看到的伤口中指跳动一下。
“她想起来了?”这面容严峻起来,很是不解,“不应该啊,我对自己的催眠还是很自信的。”
沈柏寒沉默一下摇头,“没有,估计是梦到。”
“这就难办了,不过看刚才的样子,她自残肯定不是隐意识行为,那应该是个诱因,她害怕和我对视,是怕被我看透吗?”
沈柏寒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他刚才以为就是江虞不想见外人,不想被外人知道,没想到会是抗拒。
“我没提你是医生这事。”
谷年把花揪下,“那这事难办了,你昨天那么着急应该是第一次见,按你说的手臂其他部位没有,不排除是第一次……”
沈柏寒越听脸色越难看,谷年站直,“你细说说昨晚的情况。”
……
——
等俩人出来已经是半小时后,这期间江虞忍住没上去,心里在不停琢磨会说什么。
她问题暴露的很大?
谷年还是刚才散漫的样子,似乎对此很不在意,随口一问:
“你对两年前有什么记忆?”
江虞被这一提醒,想到她刚才顺着沈柏寒说的话,心里有些打鼓。
那是在她惊醒之后,也就是她一直都做的那个梦,从前世到现在。
她扫一眼沈柏寒,这应该是没信,迟疑回答:“水,无尽的水。”
谷年:“你没想起来,那你是怎么……”个情况?
“无可奉告。”
江虞直接打断他的话,像只嚣张的小老虎,张牙舞爪。
言多必失她还是知道的,尤其是这个心比蜂窝眼子还要多的人。
谷年也不在意这态度,算是很温柔的又问了几个问题。
江虞被吓了一跳,前世这家伙哪有这么柔和的时候,每次问问题恨不得全都问个遍。
“她不配合。”谷年摊手。
江虞歪头看向沈柏寒,解释道:“他问的我都回复了,很乖。”
谷年被噎一下,也跟着看向他,似乎是想要个说法。
沈柏寒坐在江虞旁边的沙发上,两只长腿优雅交叠,嘴角一勾轻笑一下,只觉得眼前场景很熟悉,有种似曾相识的意味。
江虞知道这是谁都不帮的意思,撇撇嘴目空前方。
“你什么表情?”沈柏寒看她一脸隐忍,有些不解。
转眼又想到,“你这是在不满我带你过来吗?那我就得告诉你父母……”
“不是小叔叔……”江虞赶紧打断,有些不好意思侧身靠近他的耳朵,眼睛盯着谷年小心翼翼开口。
“刚刚我就很想问你了,我……能去洗手间么……”
沈柏寒皱眉,这算个什么理由,“……你想去就去,我也没说……”
说到这,沈柏寒顿住。
刚才他确实说不让她乱跑,是怕她听到谈话。
“鱼鱼,你语文考多少分?”
这话怎么理解成她连洗手间都不让她去的,他是什么阴暗大魔王么?
沈柏寒不解,他这是已经有代沟了?
江虞对这话置若罔闻,前世的阴阳怪气早已习惯,“那我现在能去了吗?”
沈柏寒觉得自己脾气是真好,差点被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