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嗯？审讯这么厉害
审讯室内。
惨白的大灯照在了张韬的脸上。
周烨和派出所的一个同事坐在办公桌前。
身后还摆放了一架摄像机。
所有的审讯都是要录像的，这是规矩。
而樊成飞和方天明则是在隔壁屋内通过单面玻璃查看情况。
周烨看着张韬，眼神中都散发出一种老练的凶狠。
这种眼神一般在实习警员的身上可是根本看不到。
被周烨盯的心慌，张韬眼皮狂跳，连带着眼角的肌肉都在跟着抽动。
因为眼前的警察之前说出了他的秘密，一个所有人几乎都不知道的秘密。
这个秘密可太致命了，最关键的是，他怎么知道的呢？
“张韬是吧，为什么要去医院医闹？你知道医闹的后果吗？”
“知道。”
出乎意料的是张韬十分老实的配合询问。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带人去呢？”
“因为凌佳琪给的钱多，够我们兄弟几个好一阵生活的了。”
嗯，雇人闹事，这个凌佳琪还有张韬算是都摊上事儿了。
“除了这件事还有别的什么要交代的了吗？你应该知道主动坦白和我们调查出来的结果有什么区别吧？”
周烨这是在暗示他。
听完这句话后张韬整张脸都已经煞白了。
最后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光看到嘴唇发抖却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周烨假装起身不再审问，下一秒张韬就慌了。
“交代，我都交代，请警察叔叔看在我主动坦白的份上宽大处理啊！”
这边，樊成飞和方天明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彼此间有一种深深的懵逼感。
这是还有别的内情啊！
刚开始他们还以为周烨就是抓了一个闹事的。
医疗纠纷案子而已，不算多大，但是在新人身上足够了。
但听着这张韬的主动坦白，看来是真的有大案。
他们赶紧将耳机更贴近了一点，生怕误了对面说的每一句话。
“具体说说吧。”
周烨拿着笔打算具体记一下。
“如果有人聚众赌博算是坦白吗？”
“算！”
“那我举报我们几个人当中的杨明乐聚众赌博。”
周烨的脸已经开始有些抽搐了。
“还有吗？”
“如果有人聚众嫖娼算坦白吗？”
周烨吞了口唾沫有些无语。
“算！”
“那周啸天昨晚带人玩3p”
这下彻底的眼镜掉地。
“还有别的吗？”
“如果有人偷拿公益物品算坦白吗？”
“算！”
周烨此时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那我举报鲁岩三天前偷拿便利店老板提供的免费水去倒卖。”
此时的周烨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口水缸里，莫名其妙的听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检举。
关键是这帮家伙是如何做到的这么没有素质又无厘头的。
而且张韬说的这些内容没有一件是周烨一开始想知道的。
他喝了口水淡定了淡定后继续追问道：“还有什么要坦白的了吗？”
这回轮到张韬思来想去了。
他摇了摇头。
最后周烨叹了口气问道：“那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参与了吗？”
“参与了啊。”
啪嗒，周烨再也控制不住的一掌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此时隔壁屋的樊成飞和方天明差点笑喷了。
这小子硬是从一开始的医疗纠纷给自己搞出了聚众赌博，聚众嫖娼，偷拿倒卖他人物品。
不得不说，这周烨还真是有一手啊。
竟然轻而易举的一个案子搞出这么多案子来。
这家伙，他们所最近怕是低调不了了吧。
“小周那表情可不像是满意这张韬的答案啊！”
方天明恍然大悟道。
“什么意思？”
樊成飞真不愧是一个大老粗，一点都不敏锐。
“再具体听听看就知道了”
说着二人又继续拿起了耳机听。
周烨可不想再继续听什么杂七杂八的内容了。
他从始至终的目的只有一个，问出自己期待的大案子。
哐的一下，周烨将水杯重重的磕在了桌面上。
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三分。
“张韬，不要等我主动说出你的那些事，有些话，得是自己亲口交代出来才作数”
“还记得我之前在医院门口和你说过的话吗？”
张韬拼命挣扎躲避的话题终归还是绕回了原地。
他当然记得周烨说过的那句话，七年前，付桂芬的案子。
可是从他犯案再到出逃，这些年从来都没有人再提过他身上曾经的命案。
他一度以为杀过人的这件事会被埋进黄土里。
直到遇到了周烨，这个只是第一次见面就能够说出他身上有命案的人。
是法师吗？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会知道他的过去。
他突然再次想到了周烨那天洒落的漫天黄纸，还有口中说过的那句话。
向地府借人，莫非这都是真的？！
小的时候张韬还真见过能过鬼门关，能和阴间人通话的道士。
当时他幼小不懂事，却亲眼见到那些道士布阵做法，真摆平了村子里的各种怪事。
说他没有一点畏惧才是假的。
如果眼前的警察是个道士出身的话，那会不会
想到这里，张韬顿时浑身毛孔大开，控制不住的看了看四周。
会不会曾经他身上背着的人命，付桂芬的鬼魂这些年一直都跟着他！
否则对方为什么会这么坚定他就是那个杀人犯？！
越想越害怕，越想就越瘆人。
反观周烨神色平淡，冷峻异常，一副将他看穿了的样子。
张韬哆嗦着不停擦着冷汗，最后扛不住压力终于开了口。
“我说，我全说”
“我原名叫林国栋，是晋北农村逃出来的。”
一听到林国栋这三个字后，樊成飞和方天明的眼睛都瞪大了。
因为这个名字所里年纪小一点可能不知道。
但是他们在一线上干了这么多年了，可太清楚了。
林国栋这三个字就是当年从晋北出逃并且消失的杀人犯，全国通缉七年了。
“七年前我在晋北地区杀了人，后来半道跟了一个黑老大走私，这才有了钱去整容。”
得！终于对上了，大家也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些年了，没有人能找到林国栋的影子。
合着人家早就半道上换了一张脸重新生活了。
没成想这一大圈子下来，后面还有这么一个重磅炸弹。
樊成飞的嘴角都快有些合不上了。
他激动的拍着方天明的胳膊。
“老方，这下咱们所的设备一半有着落了。”
“抓住全国通缉犯啊，最次也得是个二等功吧！”
方天明按住了樊成飞的胳膊，暗示他身后还有人看着呢。
樊成飞赶紧咳嗽了几嗓子将注意力又放在了审讯上。
“后续呢？脸变了指纹可还在啊。”周烨继续追问道。
“两年前黑老大在海外走私进去了，我没办法，为了生计只能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才和一帮子兄弟干起了帮人处理纠纷，私下催账要账的工作”
好家伙！这一交代，直接还带出了要账公司的痕迹。
一听到张韬背后还有个要账公司的存在。
樊成飞直接就是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这简直就是拔个萝卜带出了一堆泥啊。
前有医闹，再有赌博嫖娼和偷东西，还有杀人通缉，紧接着又加上了要账公司。
周烨这一通操作，直接从通报表扬变成了二等功。
再加上要账公司的窝点，妥妥的功上加功啊！
樊成飞缓过劲后，这才发现屋子里的人都在看着他。
一旁的方天明脸色都有些难看，虽然这都是自己人吧。
可这所长当的还真就是没有一点所长的样子。
眼看指导员的规劝又要出来了，樊成飞赶紧就是拉着他往外走。
“我和指导员外面说几句话，你们继续听着啊。”
咔哒，门一关，走廊拐角就只剩下樊成飞和方天明两个人了。
一下子整个走廊都能听到樊成飞的哈哈大笑声。
“老方啊，咱们可算是捡到宝了！”
“这个周烨啊，刚来第一天就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今天市局领导还和我说要合理惩戒下属，不要太护犊子。”
“还护犊子？一会儿我就电话给打到局长办公室。”
“非得让领导知道咱们三大道有多扬眉吐气！”
“往后宋非凡再想说我，他都得掂量掂量自个儿！”
“还有这个张韬，要不是周烨眼尖，咱们怎么能知道他就是七年前的那个通缉犯！”
“通报表扬，三等功再加二等功，你说说，我老樊怕是想低调都低调不成咯！”
樊成飞说的嘚瑟，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功劳是他立的呢。
方天明其实心里也高兴，只是他这人天生的不爱高调。
再加上当了指导员以后更是要求各方面都要成熟稳重。
所以遇到事情的话，他绝对是最不慌乱的。
“嗯，这个周烨确实出乎意料。”
“之前我还以为这小伙也就是在学校有点成绩。”
“现在一看，怕是来咱们所是来对了，往后还有更多意想不到的惊喜给咱呢！”
“这下老樊你的地位可是岌岌可危啊，人家一上来就是一个二等功，比过你喽。”
本来还十分嘚瑟的樊成飞被方天明最后这一句话说的一下子变了脸。
“这话说的，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
“他周烨立个二等功，难道我这个当领导不跟着沾光吗？那咱派出所不跟着沾光吗？”
说到这里两人更是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行了，差不多进去吧，毕竟周烨还在里面继续审讯着呢。”
方天明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赶紧就是拉回正题。
“对对对，得进去再听听，别说，这小子明明第一次审讯，感觉经验好像还挺足的。”
“那可不，我感觉周烨说不定从张韬身上还能挖出什么料呢。”
一听方天明这么说，樊成飞有些实在。
“还能挖出料？得了，咱们是欣赏他，但他也不是万能的啊，
这就到底了，说不定等一下还得你我进去给他收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