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峰回路转
闹市时段。
皇城街道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商铺兴隆，小贩林立，大开的城门有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通过。
守城官望着前方飞扬的尘土，一支精骑疾速奔来。
守城官吃惊道：“雷伐校蔚的禁卫军”。
按照惯例，距离皇城百步以内，必须缓行。
禁卫军并没有减缓的趋势，依然以雷霆之势朝皇城奔来。
守城官扯开嗓子，大喊道：“速速勒马缓行”。
五百禁卫军无动于衷。
守城官迅速转身，喊道：“关城门”。
刀光一闪，守城官的头颅瞬间飞了出去，一道血柱如喷泉般喷了出来。
来不及躲避的商旅直接被撞倒，踏成肉泥。
守城士兵心惊胆战，像是见了恶鬼般落荒而逃。
五百铁骑好似一股洪流肆无忌惮的冲进皇城大街。
痛苦声，哀嚎声，逃窜声响彻街道。
小货铺被冲撞的零零散散，一片片的刀光闪光鲜血横飞，一具具尸体被踩成肉泥。
突然，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街道中央。
老者望着朝自己奔腾的铁骑洪流，看着他们妖异的眼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老者拂尘向前甩动三下，清朗的声音回荡在雷伐和一众禁卫军的耳畔：“荧光覆身，明目清心，荧光覆身，明目清心”。
五百禁卫军脑海清明，眼中红光消散。
雷伐猛然勒住胯下马，吃惊道：“大天师”。
头发灰白的蒲易轻声道：“雷校尉”。
雷伐困惑道：“这是皇城大街“。
蒲易点了点。
雷伐一脸茫然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身后的众军士也是一头雾水。
一名军士突然大喊道：“雷校尉”。
雷伐迅速地回过头，其他军士也是扭过头。
当他们看到遍地尸体的街道时，皆是倒吸了一口的冷气。
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雷伐的脑中。
他迟疑几秒，嘴唇颤抖，如履薄冰道：“大天师，这些是我们干的”。
蒲易没有说话。
雷伐心中一震，愧疚自责惶恐等罪恶感涌上心头，他握紧手中宝刀，失声道：“我雷伐还有什么颜面苟活于世”横刀架在脖子上，便要自裁。
蒲易拂尘一甩，缠住刀身，稍稍回拉。
雷伐道：“天师，为何拦我”。
蒲易道：“兹事体大，一切交由陛下定夺”。
太极殿外。
五百禁卫军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地面。
一身正黄龙袍的崇贞帝缓步走出。
紫衣蟒袍的苏清大公公陪同左侧。
手捧拂尘白衣道袍的蒲易天师站在右侧。
紧急召唤进宫的文武百官站在台阶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跪伏在广场上的五百禁卫军。
崇贞帝缓缓道：“这次多亏大天师出手，不然，不知会有多大的伤亡”。
蒲易微微颔首，恭声道：“职责所在“。
”李大人“崇贞帝面色平静地唤道。
刑部尚书李元正跨出班部，手持玉笏，恭声道：”臣在“。
“按照大周刑法，他们该如何处置”。
“身为军人，肆意屠杀百姓，当斩”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回荡在跪伏在地的禁卫军耳中。
有的军士浑身颤栗。
有的军士脸色苍白。
雷伐校蔚额头紧贴地面，不敢抬起。
“但是，他们都是被妖人蛊惑才会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事出有因，可酌情处置”
“可酌情处置”崇祯帝望着前方跪伏在地的禁卫军，踌躇犹豫。
“恳请陛下酌情处置”文武百官纷纷跪地，齐声道。
守卫在广场上的御林军单膝跪地，恭声道：”恳请陛下酌情处置“。
苏清公公和蒲易对视了一眼，跪地恭声道：“恳请陛下酌情处置”。
崇贞帝望着跪伏在地的一众文武大臣，广场四周的御林军，还有身旁的苏清公公和蒲易大天师，轻叹了口气：“诸位爱卿平身”。
众人不为所动。
崇贞帝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沉吟片刻，道：“发配边疆，戴罪立功，永世不得再入皇城”。
“谢陛下”犹如潮水般的道谢声响起，回荡在太极殿光场的每一个角落。
“众爱卿平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御林军，苏清公公，蒲易大天师陆陆续续地站起身。
五百禁卫军依然跪伏在地。
”你们也平身吧“崇贞帝淡淡地开口道。
“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五百禁卫军用尽平生力气齐声道。
起身时，不少军士已是泪流满脸。
夜色静谧，一轮圆月高挂空中。
御书房。
崇贞帝端坐在龙椅上，苏清公公将泡好的参茶端了上来，小心放到案桌上，恭恭敬敬地候立一旁。
崇贞帝掀开茶盖，抿了口茶，淡淡道：”苏公公，今日雷校蔚的事，你怎么看“。
苏清舔了舔嘴唇，打了下腹稿，整理好言辞，从容道：“雷校蔚说在追赶的途中，碰到一对奇怪的年轻男女，男子年纪轻轻，但是修为很高，至少已达逍遥境，女子一身红衣，眼眸血红，而雷校蔚所率领的禁卫军之所以会在皇城大街肆意杀人，归根到底是受到女子的蛊惑”。
崇贞帝摇了摇头：“不是这件事”。
苏清眉头微皱，思索片刻：”老天师失踪啦？”。
崇贞帝再次摇了摇头。
苏清心神一颤，突然，想起了那件事，小心翼翼道：“陛下是指血石？“
崇贞帝低头喝着茶，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苏清认真的回忆着雷校蔚所说的每一个字，他只字未提血石，恍然道：”陛下，莫非血石已经落入他人之手“。
崇贞帝将茶杯放回桌上，缓缓道：“苏公公，上次敢在皇城动手的江湖门派，你可认识他们属于何门何派？”。
苏清认真回答道：“点苍派，金刀寨，西蜀唐门，还有岭南五毒教”。
崇贞帝道：“居然有这么多人敢在皇城堂而皇之的动手”话峰一转，望了苏清一眼，玩味地说道：”难怪公公当晚会失手“。
苏清魂不附体，全身冒冷汗，慌忙跪地：“老奴有负皇恩，罪该万死”。
崇贞帝风轻云淡道：“苏公公不必自责，你寡不敌众，失手正常”忽然语气升冷道：“何况老天师也参与其中”。
苏清跪在地上，低着头，闭口不言。
崇贞帝喃喃道：“这些江湖门派也该清洗一遍啦，老天师我也想再见他一面，至于血石”沉默许久，闲散的语气变的坚定：“那本就是属于朕的东西，他人怎敢染指”
苏清跪在原地，沉默不语。
崇贞帝淡淡道：“这次，你就将功赎罪吧”。
苏清道：”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