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毛驴
贞观元年农历十二月二十一，这一日天色放晴，地上的大雪早已融化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什么。
新宅院内，陈叔红光满面，春风得意，看了看早已准备好的众人，大声喊道：“开工啦。”
今天正是陈家作坊成立的日子，没有锣鼓喧天，悄无声息。
很快，一块块洁白如玉的肥皂便新鲜出炉。
灵均拿起一个肥皂，闻了闻又看了看说道：“陈叔，我给此物命名为‘香皂’，明日便在‘玲珑阁’开售。”
说着又和陈叔先后到水制间、油制间，成品间，总装间走了一圈，看到工匠们都在踏实的辛勤劳作后，便开口说道：“陈叔，今天咱们开工大吉，所有工匠下工后，都可以带五个香皂回家用作日常，你看如何？”
“当然可以。”
一路走来的陈叔还处在兴奋的状态，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答应了。
“行，陈叔，这作坊以后就交给你了。”
“灵均你且把心放到肚子里，我一定给你守好这份来之不易的家业。”陈叔斩钉截铁说道。
“陈叔办事，我自会放心；切记不可让工人来回走动，防止技术外泄。”
“好。”陈叔胸脯拍的砰砰作响。
灵均又等了一会，便赶着驴车拉着香皂往玲珑阁而去。
玲珑阁内陈姨娘和红娘早已收拾完毕，此刻正在等候灵均到来。
红娘眼尖，老远就看到那辆熟悉的驴车。
跑到屋内和陈姨娘说：“娘亲，灵均来了。”
陈姨娘听后也是起身出门，看着灵均和薛岳便说道：“累坏了吧，先进来喝点水，歇一会。”
“陈姨娘，我不累。”说完继续搬那一箱箱的香皂。
来陈家作坊之前，薛三就交代过，做事要勤恳，做人要诚信，更别说这是第一次上工。
灵均看着累的气喘吁吁的薛岳道：“薛岳，还是先休息下吧，今日只是把香皂放好就行，时间还在，不急于一时。”
听到灵均如此说，薛岳也没有说话，只是脚步慢了下来，一直等到把货物办完，又把驴车拴好，才算是停下。
薛岳端起一碗水便蹲在了墙角，看着玲珑阁内忙活的几人，一口一口的喝着。
此时的玲珑阁内，灵均带着陈姨娘在摆放香皂，一边摆放一边说着摆放的位置。
“灵均哥哥，为什么要摆放在这个位置？”红娘还是没忍住问道。
“当然是为了更好的把香皂卖出去。”看着红娘不解的神情继续道：“你看这个木架，最上面的是不是你最先看到的位置？”
“是呀，那又是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最先看到的位置就是我们最想卖的。这最想卖的一定是咱们最赚钱的。”
听到这里，红娘也是明白过来，便说道：“那最下面的一定是利润最低的或者卖不出去的了？”
又听了红娘讲了多个位置的摆设想法，灵均也是惊奇发现红娘的天赋竟然如此之高。
这下灵均也不管了，便带着薛岳赶着驴车前往万年县而去。
到了县衙，灵均叫薛岳把车内的香皂搬了下来，便和查县令说：”査老师，这就是我做的香皂，我特意把最好的给你拿过来了。”
查先生点头同意，便有小厮将香皂搬走。
“査老师，我这次带了很多香皂过来，都给您留下，平时你赏赐下面的人也有个物件不是。”
听到灵均如此说，査老师也是惊讶道：“灵均你年纪轻轻的，都是和谁学的这些相处之道？”
“自然是和陈叔做生意学的。”
查县令笑了笑，也没说话，摆手吩咐道：“把灵均送过来的香皂给大家分一下，都带回家试试，如果好用就多给宣传下。”
小厮点头答应，又叫来几个人便将香皂搬走。
“灵均，这几日你准备一下，我带你去见老师。”
灵均一愣，说道：”啊，老师，这是为何？”
“你说为何，你是我的徒弟，便是老师的徒孙。快过年了去拜见师爷，又能为何？”
“谨遵师命。”
又和查县令说了一些话后，灵均便带着薛岳返回了玲珑阁。
看着已经摆放完毕的香皂，和陈姨娘打了声招呼后，灵均又带着薛岳到了钟南山下，二人装了满满一车青石，在夜光的照射下赶回了陈家作坊。
等二人到了陈家作坊，那毛驴已是浑身冒着热气，呼吸粗重。
这小毛驴是累坏了，载着几人先是一路从亳州来到长安，虽然在南城的时候，歇息了一段时间，可并没有什么好东西喂养。
之后更是在大雪天拉着陈掌柜一路走街串巷贩卖火炉，每日回家之后更要挨冻。
假如没有这个小毛驴，可能很多事都办不成，甚至灵均一行四人早已死在半路，成为了那不知名的坟丘。
卸下青石后，薛岳摸着黑回去了。
陈叔看着灵均身旁满身是汗的小毛驴，心疼不已，想着给弄些什么喂养一番，找遍作坊也没有找到，只能悻悻作罢。
“老伙计，这段时间可是累坏你了，真想给你找个伴啊。”
听到陈叔这么说，灵均也是一笑，说道：“陈叔，你到底是想给他找个母毛驴还是想给自己找个？”
“去一边去，小兔崽子。”
“哈哈。”
“还笑，你小子年龄不大，懂的还不少。”
“哈哈。”
看到灵均仍在大笑不止，陈叔拿起身旁的一个木棍便追了上来。
陈叔回到家，没看到陈姨娘和红娘，便说道：“你陈姨娘怎么没回来？”
“我不知道啊，我以为陈姨娘早就回来了呢。”
又等了一会，还是不见人影，陈叔便说道：“我去接一下，别路上出什么事情了。”
“好，我和你一起。”
二人沿着小路往东市方向走了一会，才看到陈姨娘和红娘二人。
此时的二人脸色均是煞白，一问才知道，路上红娘踩到了一个小水坑，滑倒摔在地上，更是摔到了脚腕。
这一路上都是陈姨娘背着红娘，寒风凛冽，吹散了陈姨娘一头的秀发。
接过二人，一家四口往回赶去，快到家得时候，老远就听到那个小毛驴“西昂，西昂”的叫声，仿佛在欢迎众人回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