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火炕
回到新家，陈姨娘二人正在收拾院子，院子里的杂草已经被割掉，此时正在用井水清洗地面。
看到二人回来，陈姨娘便说道：“灵均你去看看红娘，顺便看下你和红娘分别住哪一间。”
灵均点头答应，拉起蹲在地上洒水的红娘，就朝屋内而去。
陈叔没有进屋，看到院中都整理的差不多了，便朝牛圈走去。
灵均进了堂屋，三两下便看清了全貌。
屋内很乱，家具陈设也很简陋，被褥什么的也没有，而且非常阴冷。
“红娘，你想住那个房间？”
“灵均哥哥，我想住西厢房。”
“是不是陈姨娘和你说什么了，我觉得你应该住这边”，说着指了指眼前的这个房间。
“可我不想住这个房间，而且母亲也和我说这个房间应该是你住的。”
听到红娘的话，灵均用坚定的语气说道：“听我的，我回头和陈姨娘说。”
拉着红娘出来后，又到了东西厢房，发现东西厢房的空间都很大，估摸着以前是两个仓库。
众人整理好房屋后，陈姨娘就带着红娘去做饭了，灵均和陈叔二人在堂屋坐下喝茶。
灵均说：“陈叔，这屋里很是阴冷，住时间长了，怕是会腰疼腿疼。”
陈叔接口道：“多少辈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这如何能忍？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屋内暖和起来，即便外面大雪纷飞，屋内依旧会温暖如春。”
“灵均，你莫要再哄骗你陈叔了。”
“陈叔，我怎敢去哄骗与你，此事千真万确。”
看到灵均如此确定，陈叔也是不确定道：“那你说要如何才能让屋内温暖如春？”
“我们在西间搭建一个灶台，当作厨房烧火做饭，找来铁皮打造成圆形烟囱，再让烟囱穿过房间，就可以实现。”
陈叔听到这些从未有过的物件，依旧保持怀疑，想到灵均不是一个胡闹的人，于是说道：“灵均，虽然你陈叔我不知你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我对你充满信任，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吧，我全力支持你。”
陈姨娘将饭菜做好之后，便让红娘喊二人吃饭；待四人坐下，陈掌柜率先说道：“一路西行，两月有余，如今咱们一家四口在这长安城，终于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了。”
这话说的陈姨娘瞬间哽咽起来；
想起路上的种种磨难，这一路走来确实不易，若非自己再亳州城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陈叔一家也不会遭此横祸，便端起酒杯说道：“灵均感谢陈叔和陈姨娘的收留之恩，若非那日我和红娘在灯谜晚会强出风头，就不会背井离乡。”
“这是何话，别人想杀你需要理由吗，怎可如此糊涂？”陈叔大声说道。
“就是，灵均哥哥，那人还要掳走我呢，要把我卖掉呢。”红娘也是气鼓鼓的说。
“灵均，你陈姨娘不懂那么多道理，只知道咱们是一家人，你陈叔也把红娘许给你了，你不要自责，以后好好生活就行。”
灵均看到陈叔和陈姨娘如此，更是万分感动，质朴的语言也逐渐打开了灵均这么长时间埋在心底的结。
这一顿饭吃到深夜，陈叔和灵均更是双双醉倒。
第二日一早，灵均习惯性的早早醒来，头上隐隐作痛，用力拍打了几下后，挣扎起身。
等到了东市的摊位前，薛三父子恰好刚摆好摊位，看到灵均到来，不用吩咐，薛岳麻利的端了一碗胡辣汤和两个面饼。
灵均接过胡辣汤和面饼，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礼物给了薛岳。
薛岳接过，不明所以，便说道：“老师，这是给我的吗？”
灵均笑了笑，和薛岳说道：“是送给你的，你拿着吧。”
经商多年的薛三精明能干，已然猜出这是灵均对自己感谢，便开口道：“灵均兄弟，昨天休息的可好，那宅子可还满意？”
“谢薛大哥，那宅子极好，家中长辈也是非常满意。”
或许是昨日没来出摊的缘故，灵均今日的生意异常火爆，从中午开始忙活，一直到太阳落下，都没有停笔，得亏今天带的纸张足够多。
回去的路上，灵均和薛三闲聊，薛岳一个人走在前面。
“薛大哥，你明日能否帮我找一些工匠，我想修缮下房屋。”
“这等小事，自然不是问题，不过你需要什么工匠？”
“泥匠和木匠即可，就改个厨房。”
“好，那我一会回去就给你喊人，你什么时候要？”
“明日一早吧，我下午还要去出摊，再过几日便是除夕，写家书的人会越来越多。”
“行，那我就让人明日一早去你家。”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过薛大哥，他们的工钱都是怎么算的？”
“按天结算的话，一天是一枚铜钱，不过还需要你自己谈。”
听到一天一枚铜钱，大致计算了下差不多要做八天才能买一斗米，确实是低的可怜。便说道：“那么低的工钱，如何能养活一家？”
“省吃俭用，总是够的。”
“唉，世代的一粒沙尘，落在平常人身上就是一座大山。”生不起，养不起，更不用说以后的读不起书，看不起病了。
第二日一早，两个木匠一个泥匠先后来到。
看着几人一路风尘仆仆的样子，灵均也是让陈姨娘一人给了一碗粥；一碗粥下肚，三人被冻的发紫的脸色才有所好转，渐渐有了一点血色。
灵均先是和泥匠说了如何搭建灶台和火炕，如何留烟囱后，便叫来陈叔，让陈叔看着，别出什么差错。
然后再带着两个木匠，做起了家具，需要的木材昨日就已送来，放到院子中。
在不知道做的是何物的情况下，两个木匠忙活了整整三天，才算是把家具的零件做好，灵均和陈叔忙到半夜，终于是完成了最后的组装。
第四天早晨，红娘坐在刚组装好的椅子上，夹起桌子上的咸菜，舒服的说道：“灵均哥哥太厉害了，以后再也不用跪着吃饭啦。”
早饭过后，铁匠铺将做好的铁皮烟囱送来，在陈叔那奇怪的眼神中，灵均将几个铁皮烟囱一一安装到位。
然后对着陈姨娘说道：“姨娘，只要你生火做饭，顺着烟囱热气就会传到火炕下，咱们就再也不怕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