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夫子与学子

    灵均从今天开始，终于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了，离开家这么久，这是灵均第一次安安稳稳的睡一个踏实觉。

    忙了一下午之后，虽然下午并没有太多的客人，但是灵均从未做过此类体力活，所以满身都是疲惫，再加上之前一段时间身体的亏空比较大，所以更加没什么力气。

    在收拾完店内的事情后，陈掌柜便呼唤着大家回屋休息，陈掌柜看了看灵均那发抖的双臂还是忍不住想起了中午的决定是否正确，不过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灵均回到柴房后难得的用热水擦拭了身体，换上了一套备用的衣服，然后又闻了闻自己的身体差觉得放心不少。

    躺在床上看着月光洒下，照亮了亳州城的夜空，月光照过窗户洒进屋内，让灵均想起了那首诗。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可能是因为声音大了点，声音竟然飘到了陈掌柜小女儿到耳中。

    虽然陈掌柜的小女儿并没有读过书，但是跟着父亲做做买卖耳濡目染之下，还是认识了很多字，此时此刻听到灵均的诗，虽不明白其中的美妙之处，但还是觉得非常好。

    沉默了一会之后不知又是想到了什么，陈掌柜小女儿又是突然一笑。如果灵均在此，就一定可以看到陈掌柜的小二满脸都已是潮红。

    画面一转，此时此刻的灵均久久无法入睡，不知是兴奋，还是雀跃，亦或者是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亦或者是如今的满足。

    这样的生活过了一个多月，灵均每天起早贪黑干活，兢兢业业工作，陈掌柜看在眼里放在心里。

    灵均每天给客人端茶送碗，迎来送往，收拾卫生，整理桌椅板凳，身上看不到一点点的疲惫，彷佛是一头永不止息的黄头一般，再也看不到一个月之前的那个双臂发颤的样子。

    通过这一个多月，灵均才知道店里最大的主顾竟然是隔壁学堂的学子；那个少爷虽然还是会来，在第一次见到灵均露出了惊异的神色后，就再也没了动作。

    令灵均惊异的是有时候学堂中的夫子也会过来喝一壶茶，一般来说夫子都会有自己的奴仆，也会有自己的茶室，固定的来到这个茶亭喝茶，就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每天和这些学子打交道，让灵均非常开心，在一起相处的时间，灵均可以学习到更多的知识，这个知识可能只是两个学子间的争吵，也可能是多个学子间的议论。

    但正是这些争吵和议论，才让灵均有了更多的思考；学子争吵大多是意见或者是理念不同，而这些不同的理念产生的原因又是因为出身的不同。

    比如那个少爷就是当地的富商之后，如果他做了官，一定倾向于用商业运营的逻辑去施政，让更多的商人赚到更多钱。吕不韦就是一个很好例子啊，他就是用商业思维去管理治理一个国家，也使得秦朝变得十分强大。

    所以有意无意之间，灵均都会在学子争吵或者讨论的时候，用心倾听。学子们经常会聊一些风花雪月，勾栏听曲；但是也会偶尔去聊一些政事。

    今天可不就两个学子吵起来了，还差点动手。其原因就是一个一个大地主家的儿子和一个商人家族的儿子吵了起来。

    原因自然是土地和商业的利益问题，灵均听着这些学子的争论，也是暗暗摇头。

    其他人没注意，可陈掌握的小女儿自然注意到了，在她的心里，从那晚听到灵均的诗后，就坚持认定灵均是一个有才华的人，常常偷偷的看着灵均发笑，有时候甚至会在闺房中梦想着一些不可知的事。

    只不过这小心思都放在了心里，就连陈掌柜夫妇都没有察觉到女儿的这些变化。

    最近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学子们一直讨论的都是长安城发生的那件大事；有时就是夫子和教习们过来了也会有一些窃窃私语。

    这段时间听得最多的就是长安的发生的事情，长安作为大唐的都城，往往是消息的发源地，因为交通问题亳州城很少会有人了解到详细的消息。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会八卦的，只不过男人的八卦心隐藏的更加深罢了。”想到这些，灵均决然也加入的偷听的序列中。

    夫子消息渠道很多，相对学习，灵均从夫子那里听到的消息最多，而且结合历史来看，了解的更加真实。

    可能就是夫子最终都会知道这些消息，有时候消息可能会慢一点传过来，但是最终夫子还是会知道的。

    夫子的气势看起来和查先生还略有不足，这倒是让灵均有点惊讶。因为夫子是在亳州城内教书育人，而查先生是在种子里教书育人。

    想到这些灵均又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干爹和师傅，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姜老爷一家怎么样了，也不知道父亲究竟是生是死。

    想到这些灵均自然而然地会有一些伤感，身边仿佛有很多迷雾围绕着自己。而自己作为一个10岁的儿童，又能做些什么？想到这里，终究还是没忍住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而这些又恰巧被陈掌柜女儿看到，自然而然的又是一顿怜惜。

    夫子和教习们的谈话还在继续，只不过声音略低，仔细倾听也才侃侃听到“弑兄，弑君，秦王，玄武门”这些话。

    瞬间就惊的灵均一身冷汗，这些话可不敢乱说，被有心人听到，轻则处死，重则三族消消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