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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另类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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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翡翠谷,夜幕黑沉,寂静无声。

    九陵宗新生进入谷中,碾碎这一方安宁,你一句我一句的喧嚣,长仪两耳不闻新弟子们的抱怨,独自寻了偏僻的一角,一人静坐。

    在此期间对于前来套近乎的齐修然,也是一直不答一语。

    齐修然?可曾见过?而风泠,又何处相识?在他看来,这两人也和其他新入门的弟子并无差异。

    翡翠谷的一草一木,皆有灵性,是吐纳归息的好地方,但是坐落在后山,这几年除了长仪以外,鲜有人来。

    长仪熟悉这里的一切,他清楚这个林谷并无危险,也清楚那些小精灵会在什么时辰、什么时间,变化着哪些形态,顽皮地从四面八方而来,踏着夜风,掠过丛林,擦过树叶,惊起飞鸟一片。

    他听着树叶轻擦的声音,看着发出荧光色的小精灵风风火火而来,新弟子们惊慌地四处逃窜,而自己慢悠悠地站起身,站在一棵树后,看着他们丑态尽显。

    此情此景,突然回想到小时候,那时师兄第一次带自己来这翡翠谷,假装到别处找点果子,说是去去就来,实则是躲在一棵树后,看自己被小精灵吓得直唤“师兄!师兄!”到处逃跑着哭出来的丑模样……

    想到这,长仪笑不出来了,这种场景,何其相象。

    差别的只不过是,他此刻还站在这里没有去帮助那些新弟子们,而当时师兄则是笑开了花,走了出来,对自己连哄带骗,“不哭,不哭,长仪不哭……”

    真是丢脸!

    正在自己分神之时,风泠、齐修然已来到了他的身边,与他交谈。

    长仪回过神,觉得这两人如此镇静坦然,想来不是见多识广,就是非一般寻常百姓。

    面无表情地先做观察,并不愿同他们过多交流。

    不想,只是片刻,小精灵中,混入一道红黄交错的光芒,凶狠残暴,唳声惊鸣,血光四溅,直接伤了一名弟子。

    姑获鸟?怎会在此处?长仪拔出手中的剑,没有时间多想,看准角度,腾空越过障碍的灌木,一剑刺在姑获鸟又要伤人的右爪上。

    一声哀鸣的鸟叫,姑获鸟开始用翅膀反击,长仪后退开来,顿时一鸟一人分开三丈有余。

    随之,另两股妖气袭来,愈加浓重加重,只见空中鸟声呼应,另两只姑获鸟在空中斡旋,加入战斗,俯空而下,同时对抗长仪。

    长仪变成以一敌三,眼睛环顾四周来敌,手上剑气生风,吟风诀起,脚步顿时轻盈些许,变得动作行云流水,畅快几分,出剑速度之快,似有分身之术,招式眼花缭乱。

    双方对攻,一时两方不分上下,长仪见姑获鸟飞行灵活,在地面对抗僵持,实乃下策。

    启御风诀,一派澜气,凌空数仗,回马一剑,瞬间斩杀其中一只姑获鸟。

    剩下的两只姑获勉强对抗长仪,快要不支。

    此时,一直埋伏在暗处遮掩妖气的一只,见此情形,为救伙伴,趁人不备,偷袭了风泠和齐修然,引开了注意力。长仪只觉得此鸟妖气熟悉……

    分明是?夏获!一个睁目,齐修然已被夏获抓走,先前与长仪战斗的另外两只也随之而飞。

    长仪不做多想,追了过去,风泠紧跟其后。

    长仪、风泠二人寻至姑获鸟的洞穴,两人分开救人,风泠先行引开看守齐修然的姑获鸟。

    长仪这边,负责将齐修然救出。

    那边,风泠已和几只姑获鸟斡旋,越战越凶险,长仪赶到之时,只见夏获一夺命锁喉直逼风泠。

    不可害人!长仪以背为盾,为风泠阻挡了这一击,血气弥漫,在风泠和齐修然的惊声下,长仪站起,忍痛阻止夏获的进攻。

    另外两只姑获也是不依不饶,进攻凶猛。

    期间,三人合力斩杀一只姑获,但终是不可脱身,最后,齐修然以霹雳弹为掩,扔在洞中,三人才得以全身而退。

    待三人赶回九陵宗,翡翠谷的姑获鸟一事,闹得虽是很大,但掌教真人将一功一过相抵,就这么算了。

    事后,长仪忍着后背的疼痛,独自一人折回妖洞,仅剩下的那只姑获已不知去向,不知是死是活。

    而夏获受重伤,匍匐在地,容貌尽毁,气息微弱。

    长仪见了夏获,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上前,将他扶起,从背部,渡了些气息给他。

    夏获有了些气力,慢慢睁开眼睛。

    “你不怕我,杀了你?”夏获问道。

    “我知道,你不会害人。此番作为你只是为了救自己的同伴。”长仪见夏获身体已经渡不进真气,收了招式,见他骤然咳嗽了两下,呛出一口血。

    “我应该是快要死了。”夏获转过脸来,仔细的看着长仪,那张曾经在树影斑驳下,耀耀映出的容颜。

    见这颜貌之人,垂下了目,皱了眉。

    夏获笑着,一道光影,变成了三四岁的小孩子,眉目和长仪很是相似。

    “你能不能还当我是奚奚,像以前我还在蛋里一样的抱下我?”孩童声音软软,却说着最后的心愿。

    长仪按压住心中的苦楚,点了下头,算是应允。

    夏获投入那怀中,有些心满意足,似乎又看到翡翠谷树上的风景,阳光,松鼠,青石路,星星,小精灵,还有这个人……那个会对自己笑,用好听的声音,念着“奚奚”的这个人。

    好想就这么真的成了奚奚,可以心安理得永远看着这样的他……为他的笑而开心,为他的哭而悲伤……

    夏获的呼吸急促了些,使出最后的一点气力,撑坐起来,手上结印,将一旁已经死了的姑获鸟内丹牵引了出来,趁着长仪猝不及防,更无还手之力,突然打进了长仪体内。

    “姑获的内丹,可以让你看见过去的所有,我希望你不要在活在迷惘猜测中,不清不楚。”说完,慢慢闭上了眼睛,没了气息。

    而长仪猝不及防融了姑获鸟的内丹,过去的一幕幕不管他想不想知道,想不想接受,如百虫侵骸,瞬间将人吞噬。

    眼前展现自己生命中遇到的每个人、每件事,或在意、或不在意,尽数奔腾而来。

    息灵山,血涂之阵,尸横遍野,娘,风泠,还有……十四岁那时候的师兄。

    山洞之下,新月如钩,青羽黑衣着身,翩翩俊雅,“我与你成婚,只是为了救你性命,无关情爱。我不当真,你更不必当真,回九陵宗后,我和你自是恢复师兄弟关系。”说话之时,神情静雅,言语凿凿。

    长仪胸口突然痛了起来,像烈焰燃烧,灼烧着整个心窝,要烧空般肆虐,眼前有些眩晕的站起身来,脚下失去重心有些踉跄。

    又想起青羽临行前几天的晚上说的话,“你当年年纪小,心智未开,成婚的事情做不得数,如今,你已成年,可以重新选择自己的人生,无论你作何选择,我都会尊重你。”

    做不得数吗?难怪以前的做不得数,既然无关情爱,那当年回来九陵宗又何必床榻之事成了瘾!屡次翻云覆雨!……就是如今,也未曾听见只言片字坦白心迹的“情爱”。

    即使又成了婚,也是说不作数便不作数了吧。

    骗子!想到此,胸口的痛延至四肢,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皮肤之下的蛊虫,长仪却没在意到这些蛊,顿时血气翻涌,不可抑制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晕了过去。

    此时,躺在一旁,明明已经没了气息的夏获却睁开眼睛。

    焦急地走上前去,手忙脚乱地查看情况。

    “长仪!长仪!”

    “他此刻是醒不了的。”听到声音,夏获站起身,只见齐修然走了进来。

    “你卑鄙!我答应将姑获的内丹助他记起往事,但是没允许你对姑获的内丹动了手脚!”夏获气怒。

    “我卑鄙?和你的诈死,博取同情,以达目的的手段相比,我还不够卑鄙。”齐修然,看着夏获气急但又不能奈他几何的脸色,很是赏心悦目。

    “姑获的内丹,你动了何种手脚?为何长仪会是这样的反应。”夏获有些不忍的后悔了。

    “只是加了一味药,使他的记忆中少了十年前与我相遇的片段,而六年前和他师兄之间的恩爱,我将之改编的让他更加刻骨铭心而已。”说着,他看着倒在地上的长仪,嘴上的血迹还未干涸,一副残败的模样,嘴角轻笑。

    “说来,他还要感谢我,否则记起十年前与我的相遇,他知道自己害死了全族,就不是现在这副模样了。”

    “你果然够卑鄙,既然我已经替你做了事,你最好兑现承诺,将我变作奚奚,我们算是两清!”夏获咬紧了唇。

    又是个执念缠身的人,齐修然心中冷笑,嘴上倒是诚恳,“这是自然。”说着,拿出一颗易容丹,扔给夏获。

    夏获立刻将丹药吞了下去,身高样貌开始变化,摸着脸蛋的惊喜之间,蹲下身来,想着扶起长仪,奈何身子小,没有成功。

    这副身体,现在是用妖术也再也变不过来的,是从本质上他永远有着奚奚的模样,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会慢慢长高,慢慢长大,可以弥补着长仪的缺憾,可以和长仪一起生活……

    就在夏获开心之时,突然,身体出现异样,脑袋被劈了般疼痛,口中的黑血不断冒出,夏获不可置信地看着齐修然,渐渐倒在地上,抽搐着瞪着他,死不瞑目。

    “这才是两清。”齐修然鄙夷地看了夏获一眼,扶起一旁的长仪,将人送回了九陵宗后院的房间。

    不多会儿,长仪在睡梦中叫着娘,唤着师兄的渐渐转醒。

    齐修然对长仪编了说辞,说自己丢了东西在洞中,回去寻找发现他居然晕倒在地,所以将他送了回来。

    “出去!”长仪像是没听见他的说辞般,直接将人赶走。

    而齐修然走到门口,回望了一眼,看着长仪忍受不住的,一手抓紧胸口,一手抓着床幔,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冷汗涔涔。

    有悲则有情,无悲亦无私。

    月华如似水,一夜不能寐。

    第二日,齐修然拿了疗伤的药丸前来,吃惊于长仪的反应,只见他依然木头般面无表情,自忙自的给自己的左肩上药,虽然看不出心情到底如何,但绝没有丝毫的不快,似乎昨晚的事情根本没发生,又或者即使发生了也当做没发生的,全部埋在心里。

    “我来帮你上药。”齐修然正要上前,只见长仪将右肩赶紧拉上,只剩下有伤的左肩,还未包扎的不能触碰。

    长仪自然是不肯接受齐修然的提议,就因为自己遮掩右肩的这个空当,被他点了穴。

    无可奈何让齐修然替他包扎,想到以前只要是受伤,必然是师兄为自己上药,本来不太痛的伤口也变得痛了起来。

    而齐修然,看着夏获抓伤的伤口,殷虹之处闪动着祟气侵袭的黑血,知道长仪此时心情必是没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

    齐修然假装并不知情,吃惊于伤口的变化,倒是得到长仪自嘲怪物的一番言论。

    心下了然,包扎好伤口,看着他将衣服穿好,递上药丸。

    长仪拒绝不了只能接过药丸吃下,第一次觉得苦涩的难以下咽,以前虽然经常吃药,但是师兄每次都备了甜品,给他过嘴,无论是莲子羹,还是小甜梅,马蹄糕……想到这,昨晚熟悉的心痛感又蔓延上来,难以抑制。

    此时,偏青山又来闹事,冲进门来,嚷嚷着“一大早怎么衣衫不整,在做什么”的烦人话,心中虽是感激齐修然,但还是只与齐修然客套感谢了几句,让他们一起出去。

    长仪赶紧关上门扉,奇怪的抓住胸口,不明白这痛感是怎么回事。

    解开衣襟,见胸前并无异状,对着镜子,从后面看,背部除了伤口,光洁的也并无异样,只有右肩还残留的牙印昭昭。

    见这牙印,长仪心中一恼,利落的将衣服拉上,系好,对镜言语,“长仪,是男人,就努力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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