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帮我
西郊外,幽深竹林里筑起一座院落,此刻院里灯火通明、欢声笑语。
一道黑影避过把守,悄然翻进院里。
中间一栋三层高的楼阁屹立中间,左右两边是相对而立的两层楼阁。
楼阁中间是两池烟雾缭绕的温泉池,中间以青竹隔开。楼阁与温泉以青石小道铺就而成的花径连接。
琴曲和低语欢笑声伴着腻人的香气扑面而来,那人不喜的皱眉,飞快穿过热闹前院,沿着幽暗长廊来到后院。
那人躲在一角暗影里,双眼犀利地观察四周,蛰伏在黑暗中伺机而动。
后院不似前院,这里房子皆为一层。庭中未燃灯,四下一片黑暗,只留廊下几盏灯,照得并不明亮。
院里不见人影,四下静无声,却透着危险的气息。
黑影隐于夜,耐心地等着目标出现。
很快,一名高壮男子踏着黑夜走来,穿过细长廊道,推开其中一扇门进了屋内。
房门合上,屋里却未燃灯。
祁洛脚下一动,以极快的速度来到那扇门前,用手把纸窗戳破,往里一看,只黑黑一片,未见那人。
祁洛开门进了那屋。
今晚月色正好,月光透过纸窗照进漆黑的屋里,让来人将内里看的真切。
房间不大,中间摆着一张书桌,后边是一张罗汉床,左面靠墙立了张书架,方便放了好些书,右面摆了博古架,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祁洛放轻脚步走到书架旁,随后又走到对面博古架前,动手摆弄架上的器物。
那人进了这屋便消失,说明这屋里有密室,他必须尽快找到机关。
翻了好几样都不是机关,祁洛停下动作,目光落在架旁的花几上。
那花几上摆着蜜蜡佛手盆景,祁洛觉着有些不对劲,伸手转动那盆景。
倏忽间,只听“咻”的一声,一股巨大威力自后方传来,利箭在月光下透着冷冽,祁洛迅速侧身躲过。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祁洛暗叫不好,想要从门口离开却已来不及。
他只好破窗而出,却不曾想正中下怀,万箭朝他而来,祁洛飞快躲柱子后面,沿着长廊快速逃离。
突然侧边飞来一掌,祁洛伸手抵挡,那人臂力极强,紧紧拽住他的胳膊。
祁洛右手快速掏出短刀刺向对方脖颈,那人向后躲,用力一提把他甩了出去。
祁洛被甩得在地上滚了一圈,双眼紧紧盯着那人。藏在身后的手握紧短刀,看准时机猛地冲向那人。
祁洛握紧的拳头突然换了方向,刀锋直刺那人要害,鲜血沿着刀口流了出来。
只是那人全然不顾自己生死,猛的拽住祁洛的双臂,叫他顿时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一记铁鞭自黑暗中而来紧紧圈住他腰部,铁鞭上带着刺,每缩紧一分鞭刺就扎得更深,剧烈的疼痛让祁洛倒吸一口气。
提起手中的刀刺向对方喉咙,铁鞭便施力把他往回拽,祁洛借力往那人胸口踹了一脚,那人受不往后踉跄几步。
就是这时,祁洛看准时机抬腿横扫,接连出手直击那人要害。
随后趁对方不备,挣脱束缚,快速跑向墙角。
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怒吼:“抓住他!”
祁洛只觉声音熟悉,不多犹豫回头去寻那声音,脚下速度便放慢了些。
也是这时,一支箭划过黑夜,祁洛闪躲不及,箭头扎进他肩膀,硬生生打断祁洛去寻那道声音的视线。
祁洛不再犹豫,翻身越墙,消失在夜色中。
西郊远山上的在黑夜中透出一点光亮。
夜已深,云开寺里四下静无声。
季淮宁结束一天的诵经祈福,从殿堂里退了出来,径直回了住处。
季淮宁在寺里待了几天,烦闷分心情也逐渐平复,离了让人窒息的季府,季淮宁整个人状态都好了不少。
“你先下去休息吧,不必跟着了。”
季淮宁站在屋门前回身对青玉说。
青玉脚步定在台阶下,不放心地问:“小姐不用奴婢伺候沐浴吗?”
“我自己来即可,在寺内还事事都要你照顾属实不妥。”
青玉不放心的叮嘱道:“那小姐需要奴婢在唤奴婢。”
“嗯”
季淮宁在屋外站了一会儿,看着青玉回屋后才推门进去。
季淮宁刚合上门,还未来得及转身,脖子上冰凉触感传来。
季淮宁当即一惊,心跳极速起伏,下意识就想去推开那东西。
“别动”
一道低哑声音自身后传来。
季淮宁瞬间明白自己恐怕是遇上歹徒了,整个人便一动也不敢再动。
就这么僵持了片刻,身后却再无进一步动作,季淮宁只能听见耳边微弱的呼吸声,下意识地就想去看那人的脸。
脸才侧移一寸,脖颈上冰凉的器刃就更紧的贴上她皮肤,狠厉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再敢乱动我就杀了你。”
季淮宁一颗心被提起来,像被狠狠拽住,跳动不得。
她说出口的乞求带着哭腔,声音抖得不行,“我不动,你别杀我。”
话音一落,身后呼吸忽然重了几分,抓在她肩膀的手陡然用力,疼得季淮宁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你不能杀我,我可是泽安县令家的女儿,祁国公府未过门的儿媳,祁洛的未婚妻子。你若杀了我,祁国公府的人绝不会放过你。”
季淮宁以为歹徒被她惹怒,现下要杀人灭口,情急之下,季淮宁搬出国公府,想以此震慑歹徒,好让他放过自己。
果然被她赌对了,身后的人听了她这一番话,愣了片刻,紧接着抵在她脖颈上的刀刃退开了些,可那歹徒却并未就此松开她。
季淮宁怕他不信,又接着补充,“你若不信大可去打听,祁洛爱我爱得死去活来,不然你觉得一个县令一个国公府,天囊之别的两家怎会定下亲事,所以你要是杀了我,祁洛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不如放了我,我给你钱财,饶你性命。”
季淮宁胡乱扯谎,只希望歹徒能心生害怕,放过她。
一秒两秒,屋里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季淮宁的心不断下沉。
忽然就听身后轻笑了声,脖颈前的刀刃垂下,而后季淮宁肩膀一沉,那人竟将他全部重量压到她身上。
猝不及防的重量,压得季淮宁险些跪下,急忙双手撑在闩门上才堪堪站稳。
季淮宁正要将身后的人推开,只听那人虚弱道:“帮我,我不杀你。”
“帮你什么?”
暂无生命危险,季淮宁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紧接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将她包围。
“你受伤了”
季淮宁脱口而出。
“嗯”
季淮宁肩膀上的重量更加沉了。
“你先起来,我去喊人。”
犹如泰山压顶,季淮宁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季淮宁忙伸手去推他。
那歹徒顺着季淮宁推搡 的力,躺在地上,警告道:
“把人喊来,他们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