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没有什么是可以一直等着你的
俞石寅走进拳场的时候。
沈识正在上面挨打。
对,单方面的挨打。
沈识对面是个身高近2米,体重将近300斤的肌肉壮汉。
沈识脾气也倔。
让人打倒了,他又爬起来。
再打倒。
再爬起来。
“俞总,思识在那。”
俞石寅移开目光,看向沈经年怀里的思识。
思识正津津有味咔嚓零食,眼睛时不时往擂台上瞄。
边看,边龇牙咧嘴,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
俞石寅瞬间就明白。
那个死缠着沈识,把他往死里打的肌肉男。
是沈经年安排的。
要不然,那老贼怎么笑的那么悠然自得。
俞石寅做了个掏耳朵动作,烦躁的皱眉。
“李管家。”
“在,俞总。”
俞石寅看到沈识吐出一口血,又狠狠抹掉。
然后撑地站起来,冲人壮汉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俩人又打了起来。
“你觉得,这种不利于小孩子身心发展的场所,有存在的必要吗?”
语气很轻,是疑问句。
但每一句,都带着致死量。
李管家能给俞石寅当管家,那必然是人精中的人精。
立马打电话处理。
俞石寅坐在沈经年旁边。
沈经年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但毕竟是老姜,有点辣。
还有点淡定。
“啧,这场打的还不错。那小子挺倔的,怎么都打不死。”
俞石寅勾唇,“哦?沈识今晚能不能被打死我不知道,反正对面那个家伙,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说着,看向沈经年的目光。
多了几分嘲讽。
“沈董,你知道,我为什么灭了所有世家,唯独留下沈家?”
沈经年狠狠跺了下手棍儿,“因为我是你爹!”
哼笑一声,俞石寅眼里的肃杀越发浓烈。
“因为,干脆利落的死,这种天大的好事儿,怎么可能轮得到你。”
俞石寅站起来。
整理了下袖扣。
居高临下道,“让你活着,然后无能为力的看着曾经属于你的,全部变得一文不值。岂不是,很有趣?”
说着,他抱过思识。
手搭在思识后颈。
有意的捏紧,再捏紧。
“疼,爸爸,我喘不过气来了爸爸。”
沈经年急得噌地一声站了起来。
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你,你——”
俞石寅戏谑的把手松开。
然后亲了亲思识的额头,“没事儿儿子,刚才只是有个虫子叮了你一下而已。”
思识满眼清澈,信任感十足。
小手搭在俞石寅脖子上,乖巧的点头。
俞石寅哼笑一声。
沈经年知道,俞石寅在拿孩子威胁他。
言外之意,看吧,这孩子我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他偏偏就信任我,你能怎么办!
沈经年牙都快咬碎了。
“你还是放不下那个小白脸吧?”
面子上挂不住,嘴巴上就想占点便宜。
俞石寅脸沉下来,居高临下道,“那又怎样。”
“我和他最后能发展成什么样,我说了算。而不是你。就算搞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也休想拿捏我!”
因为当年沈识跳楼的恨,俞石寅不打算放过沈经年。
毕竟,沈经年可是一手给沈识操办婚礼的人。
他睡过的人,死了都得是他的,凭什么便宜别人!
俞石寅转身就走。
走出去没两步。
擂台轰地一声塌了。
沈识虽然体力不及肌肉男,但他脑子反应快。
在肌肉男不受控制跌倒那一刻。
沈识跟个猴儿似的,飞快扑肌肉男身上。
骑人家腰上,左一拳,右一拳,打得倍儿开心。
裁判过来举着他的手,宣布胜利。
这一局赔率太高了。
因为没几个押沈识这种细狗的。
偏偏,细狗就赢了,你说闹心不闹心。
沈识鼻青脸肿,摇摇欲坠。
却龇个小牙乐的飞起。
下一秒,肌肉男被几个黑衣男给架走了。
沈识前脚刚领了一笔不菲的奖金。
后一秒,拳馆就被一群穿制服的人给查封了。
沈识一瘸一拐往路边上走,一步三回头。
沈识:嘿,你看我这运气,简直牛毙了!
一晚赢了30万,钱多的他都嫌烫手。
立马坐公交去了商场。
精挑细选,买了一块20多万的名表。
还买了一束玫瑰花。
——
俞石寅前脚刚下车。
就看到一瘸一拐,飞奔的可笑的沈识。
沈识眼眶嘴角全都青了,一笑疼得嘶嘶的。
但还是架不住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
捧出玫瑰花,喜滋滋道,“俞哥,我给你买了礼物,快看喜不喜欢。”
那蓬勃的欢喜劲儿,加上短短的发岔子。
确实像是个23岁小青年,冲动又浓郁的追爱方式。
俞石寅眼里喷出寒气。
“你这又在搞什么花样儿?”
沈识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紫红交加肿起的嘴角。
眼睛也因为伤口肿胀,只能微微睁开一条缝。
“这个啊,是我不小心摔的。没事儿的,过几天就好。”
俞石寅一瞬间气急攻心。
不是因为沈识撒谎了。
是因为……
他勾起嘲弄的笑容,“怎么,故意弄成这副衰狗样,来博同情?”
“沈识,你要知道,我对你的同情和喜爱,都被你亲手给扬了。所以,你现在即使死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心疼一下的。”
言外之意,以后少这么可怜兮兮出现在我面前。
沈识张大嘴巴。
啧,俞石寅说话可真难听。
但他不生气。
反倒是拉起羽绒服长的帽子,拉扯着遮住自己的伤。
“好好好,下次我不这样招你烦了行吧,下次我指定画个妆啥的。”
俞石寅皱眉。
他是这个意思吗!
有伤不会去医院?大晚上跑他这来折腾什么。
还捧一束花,真拿自己当情圣了?
俞石寅推开那束玫瑰。
花从沈识手里脱手。
摔在地上,花瓣儿掉了大半,乱糊糊成一团。
那个精致的四方盒子也被摔出来。
沈识手腕肿起很高,所以刚才俞石寅轻轻推拿一下,他才脱手的。
他心里想着,这不赖俞石寅,是他自己太菜狗。
俞石寅顿住脚步。
看着那束被糟蹋的玫瑰花,在深夜里,鲜红被染上了黑。
就像……
沈识跳下来后,流出来的血集聚在一起,发出的黑红色。
这是他一直心悸的颜色。
他手一直在颤抖。
心脏疼的更加猛烈。
他努力压抑自己不寻常的情绪,机械般往实验室大门走。
“俞哥,你等等……”
手腕儿上传来丝丝凉意。
俞石寅低头。
看到沈识那短岔子头发,他正弯着腰。
在俞石寅手腕上捣鼓了一通,直起腰来。
完好的那只眼睛,笑成月牙。
“俞哥,你一定要戴着,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一只手表。
大气精致,黑色的表盘闪着质感的光泽,机芯看着就上档次。
应该不便宜。
俞石寅看着沈识那一脸“快夸我,快夸我”的表情,跟一直摇着尾巴等主人抚摸得乖巧小狗一样。
他沉下脸。
修长的手指飞速解表带。
沈识垂下眸子,飞快的说了句。
“俞哥,你不要拒绝我,好歹,给我点希望吧。”
说完,转身跑进黑夜。
咔哒咔哒——
细微的机芯响动。
就像当年医生宣布沈识接近死亡,没有救治希望时,他心脏的跳动声音。
俞石寅还是解下了表,放进办公桌的抽屉里。
收拾了下东西,告诉刘征自己要出差一段时间。
“出差?行程上没这一项啊,临时的?”
刘征一脸差异。
“你不是在躲沈识吧?”
俞石寅手指顿住,冷声反驳,“不是。”
“给我定去a国的机票,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