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搞丢了那个最重要的人
沈识猛地睁开眼睛，手指颤抖。
拼命的喘息。
啪嗒——
金属掉地发出刺耳响声。
沈识急切的扭头，“俞……”
他喊出的声音很怪异，只有吱嘎吱嘎的音节。
而门口站的不是俞石寅。
而是一个矮矮胖胖的护士。
她端着一个铁盘，里面的东西全掉在地上。
“你，你醒了？啊！医生，周医生……”
护士惊喜的边喊边跑。
沈识所有的回忆被拉回来。
他回来了。
鼻子里全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入眼的是无尽的白。
这不是他一直都盼望的吗。
可为什么，心脏会如此疼。
沈识捂着心口窝。
撑起身子，想要下床。
身体却像是生锈了一样。
哐当一下直扑地面。
一股浓郁的铁锈味儿传来。
沈识眼圈红了。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欸，沈先生你别哭啊，没事儿的。来，我扶你。”
刚才那个可爱的胖护士跑过来。
一把将沈识给抱起来。
沈识躺了那么长时间，身上简直皮包骨头。
医生给他检查之后，面带微笑恭喜他可以出院了。
护士干咳两声，“那个，沈先生。你有没有什么亲人之类的，来给你付一下拖欠的医药费？”
沈识愣住。
他下意识想到俞石寅。
可……
他垂下眼眸，努力发出声音。
“徐娅茹。”
护士一脸懵逼。
沈识急着解释，“就是我生病期间，来照顾我的那个，长的很漂亮的女生。”
护士更懵了。
“那个，沈先生，你住院期间，一直是我们和护工照顾的你。”
护士为难的继续开口，“警察调查过，你是一个人生活，没有父母，朋友好像也……”
沈识目光沉下来。
是啊，他活的很失败。
孤儿一个，朋友没有。
唯一追求的女神，听护士的意思，也是一次没来看过他。
真可笑！
他在那个世界，唯一支撑他回来的希望，成了笑话。
沈识不甘心！
他背叛了俞石寅，死遁回来。
却落得这个下场。
医院可怜他，知道就算逼他也不可能逼出医药费来。
索性，让他把身份证压下，等他凑够医药费再赎回。
沈识拖着那条不灵活的腿。
回到了曾经的出租屋里。
刚要掏钥匙。
门开了。
一张陌生的脸，毫不客气的斥责，“你找谁？”
沈识说他这是他住的地方。
那人啧了一声，“你是上个租户吧？你东西房东给你扔垃圾桶里，去那儿翻吧，别打扰老子睡觉！”
说完砰地一声把门摔上。
沈识出来时天黑了。
他从兜里一共掏出二十块钱。
手机也早就欠费停机了。
一抬头。
下雪了。
纷纷扬扬的雪，在路灯照耀下。
初雪总是很浪漫的。
但饥寒交加的沈识，此刻对浪漫过敏。
想到徐娅茹喜欢在一家叫“有病”的酒吧玩儿。
他咬了咬牙。
把全部的钱拿出来打车。
当站在酒吧门口的时候。
看着五彩斑斓的霓虹灯时。
他眼睛酸涩，想起俞石寅做的香喷喷的饭。
两个人坐在宿舍客厅里，安静的吃着饭。
本以为，那是他最想逃离的日子。
现在看来，那是他过的最好的日子。
“喂，干什么的。要饭去后面酒店要去，别他妈挡路！”
保安拿着电棍指他，脸上的鄙夷溢于言表。
沈识知道自己穿的土不啦叽的，根本不像来玩儿的。
“我找人！”
保安切了一声，“找谁？这里面但凡拎出一个来，都不是你这种穷鬼配认识的！”
“我找徐娅茹。”
保安表情更加厌恶。
“徐娅茹可是我们的夜店女王。你说你认识她，还不如说她是你妈呢！”
艹！
沈识本来就烦。
真想锤保安一顿。
但他刚植物人苏醒，浑身无力。
甚至说话都是有气无力，恨不得分分钟昏倒那种。
就在沈识气的要爆粗口时。
一阵骚乱引起保安注意。
“妈蛋！这些人一天天不搞点事情就难受！”
骂骂咧咧的保安拎着电棍去制止闹事儿者去了。
临走前还警告沈识滚远点儿，不许进去。
沈识没有犹豫。
直接进去，找到徐娅茹平常喜欢待的厢房。
手搭在把手上。
刚要推门，沈识听到一阵爆笑。
“啧娅茹就是牛逼哈！你们是没看见，那个男的让她给迷的五迷三道的。恨不得把房产证都掏给她！”
“那说明什么呀，我有魅力呗。嘻嘻，反正愿意为我付出的人多了去了，我是谁啊，徐娅茹！”
徐娅茹的声音娇嗲。
“那是，我记得之前有个男的，迷娅茹迷的不行，最后还为了给娅茹买礼物求爱，让车给撞成植物人那个，叫什么来着。”
“对，那傻逼根本不知道，娅茹是玩大冒险，才愿意搭理他。还真以为自己能癞蛤蟆吃天鹅肉。”
“啧啧对啊，那家伙现在还活着么，叫什么来着？”
一阵安静。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那个舍己为爱的人叫什么。
“叫沈识。”
一群人恍然大悟，“对对对，就这么个土鳖名，还识，是个屁啊！”
突然，徐娅茹感觉不对劲儿，扭头向出声的人看去。
只一眼。
就发出尖锐的叫声。
“你……你怎么还……”
沈识倚靠在门框上，幸亏房间光线低，掩盖了他气色很差的事实。
他笑了笑，“你想问我怎么还没死是吧。我可太喜欢活着了，有种上辈子造孽的感觉。”
话锋一转，“就跟喜欢你一样。徐娅茹，你当初说爱我的时候，像极了中介骗我进场。”
周围人小声嘀咕，“哎呦，徐娅茹竟然还说过爱他。真是为了个大冒险豁出去了。”
徐娅茹听到后，脸气红了。
“谁说爱你来着，你少自恋。当初是你死乞白赖缠着我，你自己非要去给我买礼物，撞成这样又不怨我。”
一句不怨我。
把人命关天的罪过都甩锅了。
再说当时要不是她过来撩骚勾引，就凭沈识那种社恐，怎么可能明目张胆追她。
徐娅茹竟然抽泣起来。
“你，你这是无理取闹，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其他几个男人，一看徐娅茹哭了。
犹如舔狗出洞。
几个长的高大的男人，撸起袖子，作势要群殴沈识。
沈识冷漠扫视一眼。
看到桌上角落，那可疑的粉末和针头。
冷冷一笑。
“英雄救美是吧？行，你们要成为下一个我，那就成全你们。”
说着，沈识掏出从散场包房捡来的白酒。
往地上一扔。
快速掏出打火机，点着火。
轻轻一扔。
轰——
火苗窜起三丈高。
瞬间茶几上那些东倒西歪酒瓶流出的液体，也被点燃。
“啊啊啊——你竟然敢放火！快，快救火！”
“报警，先报警——”
看着慌成一团的狗人们。
沈识嗤笑。
“徐娅茹，你真配不上我的喜欢。”
“报警？你们敢吗？”
“去你们妈的，狗东西们！”
对啊，桌上那些伤天害理的东西，一旦查获他们得牢底坐穿。
走出酒吧。
他头也没回的往前走。
穿过马路。
逼停了很多疾驰的车。
谩骂袭来。
“傻逼吧，闯红灯是想找死啊！”
“臭傻逼，快点死吧！”
是啊，快点死。
沈识勾起一个自嘲的笑，竖起中指。
“有本事你们他妈的撞死我！”
反正，没有俞石寅的世界，他活着，不亚于死掉。
拥有过那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将就着结婚生子。
怎么可能，苟活一生。
车主们只当碰到精神病。
纷纷拐让，骂骂咧咧开走。
沈识把手插进兜里。
突然，指尖颤抖着屈起。
他努力了很多次，不敢置信的，万分欣喜的——
掏出口袋里的东西。
一个一元硬币。
穿越回来前，他曾经死死捏在手里，不肯放松的——
那枚始终缠绕着俞石寅气息的硬币。
“俞哥，俞哥，我后悔了。”
沈识举起硬币，在灯光下深情的看着。
缓缓放到自己唇上。
亲吻。
突然，沈识身体失衡。
硬币脱手的一瞬间，他听到一声慌乱的抱歉声。
“对不起，我真没看到人，你——”
沈识像是听不到那个电动车男人的声音。
弯着腰急切的寻找硬币。
在那，在那——
沈识惊喜的跟着滚动的硬币，冲进车流。
伴随着男人崩溃的尖叫。
沈识抓到硬币。
人也被车撞飞。
到底的那一瞬间，血流如注。
但他只顾死命攥紧硬币。
张口念言，“俞哥，求求你不要跑，我可算是又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