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世界如此渺小
“杀人作甚？”午巳语气未变，反倒是有种不说我就杀了你的感觉。
白毛怪闭口不言，就被几个人五花大绑得回了屋。
几人担心白毛怪半夜出逃，就一直守着，当然了，那白毛怪也不是个老实的，一有机会就哼哧哼哧往外窜。
无奈之下，楼遥君抄起一个木凳直接给白毛怪来了一下，吓得郑阁那是胆战心惊，连忙躲到一旁，生怕来个血溅当场，可别把人脑袋给开了剽。
扑通一声，白毛怪直接被砸晕了，楼遥君控制了力度，她心里有数，不然这玩意早就嘎了。
阿贵躲在亲哥身后，愣是一晚上没敢睡。
天光大亮，最后醒着的人就只有午巳。
他垂眸看着已经恢复人样的白毛怪，眼底神色有痛苦，也有挣扎。
声音沙哑，夹杂着难以置信，“为什么？”
第一个醒的是郑阁，三个人坐在一个条凳上，阿贵睡觉老实，楼遥君被两个人夹在中间，但郑阁不一样，他还以为自己睡的是床，一个翻身就从凳子上摔在了地上。
“哎呦”一声，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坐回凳子上，正好对上白毛怪的本来样貌。
先是一愣，而后又想到什么，指着白毛怪道：“十两银子！”
楼遥君和阿贵也是被这一声给吵醒了。
她打了个哈欠，说话带了些鼻音，“什么十两银子。”
抬眼一瞧，“我艹！”，瞬间就给吓醒了。
这世界就是如此的渺小，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阿强~
那首bgm似乎又回荡在耳边，久久不停。
电光火石之间，两个人同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白毛怪！阿强！！！
“怎么会是你！”阿贵脸色白了又白，都是同样的难以置信。
午巳缓缓转头看向一脸震惊张大嘴的楼遥君，“你，认识他？”
“之前在京都里面见过。”
午巳点点头，倒也没说什么。
几人就蹲在那看着昏迷不醒的白毛怪，呸，阿强。
楼遥君嗑瓜子磕了半天，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这玩意装晕。
她用脚踹了踹装晕的人，身体随着轻度晃动，尤其是那跳动了一下的眼皮。
单手抄起条凳，“你别给我装晕，信不信我一下把你砸死。”
地上的人依旧没有动静，仿佛是真的还处于昏迷中。
转头看了眼久久不语的午巳，倒也真没动手，就把条凳放了下来，想必午巳留着这人还有用呢。
“师父，我有法子！”郑阁一见到人放下，就立即凑了过去，在她耳边低语，“咱们可以…………。”
两个人边说边发出鬼魅般的桀桀笑声，就连阿贵都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法子。
三秒后，
师徒二人组全副武装准备出战！
楼遥君露出了三分凉薄，三分讥笑，四分漫不经心的笑容，撸起了袖子，走向那个男人，拇指与食指捏住了他的鼻子。
紧随其后，郑阁眯眼看向那个男人，的脚。
长腿一迈，然后蹲了下去，脱下了男人的鞋，也就在这一瞬间，他脸色一变，又把男人的鞋穿好了，一脸凝重看向师父，“师父。”
楼遥君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眨巴眨巴眼愣了一下。
就听到郑阁又道：“他脚c……呕！”
午巳嘴角抽了抽，不懂得这两个人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搞笑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楼遥君捏的手都酸了，这人还没醒，气的她直接不捏了，单手甩了一巴掌。
沉默良久，一直静坐的午巳缓缓起身，因为长时间没有别的动作，一站起来都有些眩晕，稳住了身形，他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朋友，曾经共患难的族人。
他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要杀人，没有发狂又为什么要杀人。
昨日是是他们族内族人外出采买的人，午巳是多么希望不会有人来，就算是抓到了他也是彻夜未眠，心中暗想这是巧合而已。
天不遂人愿。
一双手扶住了楼遥君，没让她跃跃欲试的想法再次蹦出。
“我来吧。”
楼遥君愣愣看着午巳，顺着他的力道退后了几步，跟郑阁阿贵站在一块。
午巳嘴唇轻抿，一言不发，拳头握得紧紧的，青筋爆出，又因为太过用力骨节处发白。
其实也不慢，两三步的事，走到他的面前，阿强依旧紧闭双眼，午巳一拳打在他的腹部，似是解恨一般，一拳接着一拳，发出沉闷声响。
相比之下，楼遥君感觉自己和郑阁的小手段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人家那是真拳实肉，果然是厉害啊。
看的都有些感同身受了，不行，她感觉自己的肚子也疼了。
阿贵一直低垂着脑袋，本来就矮，如今更没有存在感了，虽说是垂着头，但眼神余光一直扫向那，眸中情绪复杂。
没多久，阿强再也坚持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面上疼得扭曲。
“为什么？”午巳再次开口，双手拽住了阿强的衣领，这次的话终于被人接了。
“很，很快，就到了。”含糊其辞的一个回答，让众人脑门冒出了一个巨大问号。
阿强抓住午巳的袖子，眼含笑意，近乎癫狂，“只要再等等，很快，直接都会好的。”
他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太阳，估算着时间，笑声越来越兴奋，眼眸赤红，最终还是把原因道明，“只要我杀够了人，老神医说了，就把解药送来。”
午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把甩开已经剩下半条命的人，发了疯似的向外跑去。
阿贵脑子慢了半拍，但也是想清楚了这几句话的意思，紧随着跟出去。
徒留下一对师徒。
“师父，那咱们，要不要也跟着去看看？”
“走。”楼遥君转身就追了出去。
屋里徒留下半条命的阿强，他的眼睛就跟充了血一样，阳光直接照在他的脸上，晃得眼睛睁不开，就只能半眯着眼睛。
回想着。
三个月前，他遇到了一位老神医，能治百病，千辛万苦求到了一次诊脉的机会。
族人很少知道他有这个执念，他想跟普通人一样，不再东躲西藏过一辈子，于是四处求医问药，仍然无果。
这次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必定要好好把握。
他就去了，神医年过半百，看起来很是老成，梳着山羊胡，老顽童的模样。
老神医的确很有本事，一语道破阿强的执念。
阿强也试过了老神医给的药，那一天晚上，他终于不用在黑暗中度过，激动冲昏了头脑，他哀求老神医救救他的族人，没想到老神医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杀人。
老神医轻抚着山羊胡，“只要你杀够了三十人，我就答应你救他们。”
最后阿强还是做了。
前几天他想了很久，再次找到老神医，求他能不能先治病，老神医犹豫良久，还是同意了。
他把族人的藏身地告诉了老神医，估计老神医现在已经到了……
可惜他完成不了老神医的要求了。
阿强睁着眼，看着窗外的阳光，阳光里面有着飘浮着，肉眼可以见到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