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堵塞

    堵塞意指用某个东西堵住和阻塞某个物体，比如用大坝堵塞住上游源源不断的溪水，拦截下来可以调控下游的水量。也可以形容用某句话堵住某人一连串的废话，阻止他继续往下说，打断他对你继续攻击，可阻塞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反而可能会让问题越积越多，累积到一定临界值可能就会爆发。就像大坝阻隔上游的水，可一旦下暴雨形成洪流，大坝的水越来越多，已经超过大坝能承受的极限，那大坝可能随时会崩塌，洪水也会一涌而下，把下游的庄稼和房屋淹没。

    上集说到小姨遭受我妈长期又连续的语言攻击下，小姨以前是找各种谎言或者借口堵塞我妈挑出的问题，一一进行回应，到了最后小姨实在承受不住舆论的压力，只好用最后一句话“不用管她”来堵塞住洪流般的谩骂，从此她俩关系也是形同破裂，再无电话和微信来往。小姨远在天边都深受其害，更别提近在我妈身边的人，所以我肯定是逃不掉的，刚好我妈又是偏心我弟的人，所以很多负面情绪和负能量都是一股脑地往我头上暴扣。我弟从小是在我爸妈夸赞和表扬下长大的，因为我弟比较聪明和比较听话，就是比较听我爸妈操控，他们是控制你的思想和行为，一旦脱离了他们既定的轨道，就会愤怒地觉得你叛逆，大逆不道。而我恰好跟我弟是相反的，我是比较愚蠢和笨拙的，从小到大都是被爸妈打骂之下长大的，听我舅说以前我老被爸妈拳打脚踢，由于我记性不太好就不记得，亦罢不要记住这些影响身心的事情。

    我弟从小是在我爸妈身边培养长大的，所以就比较关心照顾他，加上他比较聪明就一直带在身边读书成长。而我由于智商比较低，爸妈已经对我失去了希望，在深圳读了两三年书，成绩一直很差父母怎么教我都教不会，也是惨遭各种打骂，严行逼迫读书，可奈何不管怎样成绩始终倒数排名。父母一致认为我已经废了，就把我推到外公外婆家读书，所幸外公外婆对我不会严加看管，相当于是放养了一样，任我随心所欲地成长。不过寒暑假就要去我爸妈那度过，也是我最难熬的时期，多希望寒暑假是待在外公外婆家愉快地玩耍，可现实总是残酷的，也是噩梦的开始。每天我和我弟就被禁锢在店铺里面写寒暑假作业，我还得帮忙洗碗筷和搞卫生，帮忙店铺卖商品，我弟比较命好，从小到大都没碰过碗筷也没摸过扫把。我就像是被囚禁的小鸟，身体被关押在十几平方的小店铺，父母化身囚狱长对我严加看管，有时候会用皮带和鸡毛禅子严刑拷打，以及逼供审问，直到你自己承认莫须有的罪名。

    这些罪名大多是父母胡编乱造，甚至有些是他们不想背负责任的，就把责任归罪于我，说是我导致的结果。好比初升高中，明明是他们说不要填选其他学校，到时考不上那所重点高中就直接走后门进去，可真没考上的时候，就责怪你没用这都没有考上，暑假两个月都是在责骂声熬过去的。本来填报其他学校，也是能上一所比较好的高中，可是父母就把责任推给你，说是你考不上导致的结果，让我背负了本不属于我的罪名。关键是背负倒无所谓，主要是父母在店铺里面一直重复性地唠叨，就像是唐僧念经一般，把罪名提出来反复在你耳边缠绕，直至你心甘情愿地承认是你犯下的错误。大学以前我都是没啥自己思想和意识的，所以都是默默地被迫承受了很多莫须有的罪名和债务，我也没有试图去怀疑和反抗过，一旦你想质疑权威的对错，他们就会变本加厉地指责你，情绪会变得很激动，觉得丢了他们的脸面，反而会抛出更多的观点驳斥你，直至你屈服。

    高中升大学也是他们选的专业，可我在这个专业的工作并没有赚到大钱，所以他们就觉得你没有出息，还觉得你不思进取，没有努力去考证去进修。还特意去亲戚朋友那搜罗了一些案例回来，跟我进行对比，说是谁谁谁以前是工厂打螺丝的，后来考证读了我这个专业，事业就开始飞黄腾达了，一路高歌猛进坐上了经理的宝座，工资每个月也有一万多。可他们并不知道，我在这个行业吃了多少苦头，也是在不断地研究路上，在怀疑和自卑的道路慢慢地前行，由于比较笨拙加上对数字不太敏感，有些需要算量的东西一直是在瓶颈内，不管怎样尝试都没办法突破。都说勤能补拙，可别人只需要花半天时间搞定的事情，我可能需要两三天才能不太顺利地完成，也试图拼尽全力去改变，可这种无力感是只有亲身体会才懂的，就像是在一个瓶子里怎么都打不破这个界限。也辞职了一段时间，试图转行做别的，可辞完职才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毕业证写了你的专业，所以很多别的行业工作你投简历是没用的，因为专业不对口，公司人事看到都直接淘汰了，连面试的机会都不会给你。后来寻找工作一段时间，发现始终找不到，可口袋又要没钱了，只能被迫又找回原专业的工作。

    乃至后来干脆有点自暴自弃的感觉，只能顺其自然了，也不想考证不想进修了，渐渐地似是有些颓废了。父母说的也是对的，是为了我好，可他们一直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把问题反复提出来剖析进行研究，每次电话里都会唠叨很久，回家待一会的功夫嘴巴都没停下来过，不厌其烦地念叨着。只有我知道他们在想啥，他们一方面是说为了我好，一方面也是为了他们以后别人说我没出息的时候，可以正义地站出来以前都教过我该怎么做怎么考证了，是他不听话不去考证进修啥的造成的，他们是想为以后不落别人口舌，先把责任推干净再说。为了堵住他们喋喋不休的谩骂，我只能把责任推回去给他们，好堵住他们的嘴巴，就说是他们选的专业，是你们造成这种后果的。他们一时也找不到理由反驳我，好像化粪池由于下雨满了倒灌进房间，而我用马桶塞子堵塞住了，似乎世界终于可以安静下来了，可我想得太过简单了。

    过了一段时间，马桶塞子终究是堵塞不住压力的，前阵子我舅结婚，要跟着我舅和我妈一起回去帮忙，只能跟着回去家里一趟了。父母两个智慧的大脑又想出了新的道理，首先硬说是我自己选的专业，当时也跟我说了专业需要数学好需要会算，可我填志愿时还是懵懵懂懂的高中生，根本没听过这个专业名词，更不懂这个专业是学啥的，以后出来是干嘛的。父母还举了一两个案例说某个亲戚朋友也是这个专业，考证啥的挂靠一年都好几万，一个月工资一万多啥的。意思就是看看别人这个专业也是飞黄腾达，只不过是你没用没出息，才没赚到钱，不能责怪他们选的专业。可我本意只不过是为了堵住他们的嘴，反倒变成是埋怨他们害得我这样没出息的，这下子更没法子解释了，我也懒得解释了，只能任由他们责骂。

    接着又抛出新的批斗点，说我一年到头不回去一趟，可每次过去都是被一直啰嗦唠叨，抓着你的缺点和身上的问题不放，反反复复地指责你的毛病，还言说指教你该怎么怎么做，总以为他们的做法是对的。每次过去一两天都是负能量爆棚的，把他们的负情绪传播给你，还总说教我是为了我好，别人才懒得管他。可能他们压根就没理解到家是干嘛的，家是温暖的港湾，家是心灵的归宿，家是情感的寄托。回家肯定是想着回去能见见父母，聊聊近况如何聊聊家常，回去可以跟父母吐槽一下烦恼，倾诉一下遇到的问题，可以放松在家想干嘛干嘛，而不是一味地指责子女这不行那不行的。他们情绪激动地辱骂着，还说我把他们当仇人一样对待，言下之意就是不孝子，我被他们无厘头的说辞激怒了，没有控制住地说了一个新观点进行堵塞，说是你们才把我当成仇人，客人来还会客客气气地接待，我每回来一次就被骂的狗血淋头。可反而没有堵塞住，他们情绪更愤怒了，说是客人他们才懒得管他，跟他说啥关系，都是为了我好才会管我，换作别人才懒得管，可我并不想被他们这样强迫性地控制。

    场面一度很窒息，他们两个人联合起来轮番攻击下，我只能一个人无力地反驳，完全招架不住。母亲已经龇牙咧嘴了，父亲也是咬牙咧齿状。而我身体忍不住地颤抖了，可能是内心已经开始害怕了，身体做出的保护性机制反馈，小舅在旁边也是被吓到了，一声不吭不敢吱声，生怕卷入是非之地。下半场又开始了，两人率先又抛出新的批斗点，说我颓废不会想着去考证，大学文凭也没啥用还不用小舅小学文化考了好几个证，不知道去改变现状，不会去换个更好的工作。可是谁又不曾想过改变呢，底层老百姓想要翻身谈何容易呢，在行业内折腾来折腾去好几个公司，你说我不想改变是真是假，只是没跟他们说这些痛苦。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转行谈何容易，没有背景专业不对口是很难跳槽的，中国人口基数太大了，完全不缺本专业的人才，所以跨专业的一般不会考虑。曾经有一度甚至穷到身无分文，都要去睡大街了，可他们压根就没关心过，没关心过我生活地怎样，身体咋样。他们只关心结果，不会在意你赚钱有多累多辛苦，只知道你结果并不如意，所以说没钱自己父母都会看衰你更不要说别人。我又被激怒了，不过脑子地吐槽他们又帮忙不了什么工作啥的，说这些有啥用，你们要是当官的能给我安排了单位上班，才是真的。在社会没有背景，靠自己赚钱哪有这么容易，大多数底层老百姓一辈子也就是打工的，很多人的人生注定的平凡的。

    可他们并不接受我这样的说辞，说你想要创业啥的就给你钱，你都不提出来怎么帮你，可只有我知道他们是偏袒我弟的，我弟上学的费用都要不少，加上他们生活成本和店铺成本，怎么可能愿意帮我，只不过是嘴上说说。接着我又反驳说，你们开店这么久应该也知道赚钱不容易，还老说我没赚到大钱这种话，又没怪你们选择的专业害得我这样，老是说这些有的没的。可似乎也堵塞不住他们，又如洪水般的言语冲垮了刚围筑起来的堤坝，然后又提出新的批斗点，说我一年到头电话也不打一两次，每次他们打电话给我，我都似乎是不耐烦地接话，打久一点就唧唧歪歪，有时候还不接电话，没接到电话，也不会打回去电话。我自知理亏就懒得反驳，可只有我知道，以前他们每次隔一两天就打电话来骚扰，问相亲的咋样咋样，一天能打两三个，要是不接的话就疯狂地打过来。打电话也不是关心你咋样咋样的，只不过是指责你，命令你干嘛，更多地是老板安排员工的语气，要是安排的任务没有达标，或者没有按照他们既定的目标执行，就要遭受一顿责骂。所以这些情况下，谁还敢打电话过去，即使打过去也更像是跟老板汇报工作一样，这不行那不行，指指点点。直到后来实在不耐烦了，就说他们别老打电话，可他们开店实在太闲了，在店铺闷得慌，隔三差五地还是打电话过来，审讯一般地问候最近的相亲情况，要是情况不乐观又要挨一顿骂。

    父母控制欲太强了，他们想要控制你的思想和行为，我弟是他们心目中操纵的榜样，也是他们控制出来美好的人，一心只在读书读了本科考了研究生，我弟的人生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也不敢出偏差，一直按照父母既定的轨道和目标行走。而我是他们失败的产物，不孝顺不听话，不受他们控制，还会反驳他们的意志，这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而且他们太害怕承担责任了，每一次都要从你的说辞中找到一些漏洞，然后一段时间内想好怎么对这个漏洞进行批斗，他们两夫妻天天在店里琢磨着用什么言语对付我，怎么欺负我。对我弟他们是只字不骂的，还时不时夸赞他，忙到电话都舍不得打，忙到只想考研不想回去，可是有没可能也是在试图逃离你们的控制。可我就没这么幸运了，好比有次相亲失败了，本身并不是我的责任导致的，他们非要鸡蛋骨头里挑刺，扭曲事实硬是要说一些是非，还用来骂我没用，这种是没法避免的，即使你再小心谨慎，也会被他们抓住没必要的把柄。

    他们之所以对挑毛病乐此不疲，大抵也是好面子，为了亲戚朋友问他们为啥你儿子怎么没出息，怎么还没结婚，就能把一切责任都推我身上，是我自身的原因造成的，跟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以致过年过节走亲戚朋友，对我的没出息的行为都会率先大肆宣扬，生怕别人说是他们不会教育才教导出这样的儿子，可这样似乎反而适得其反，反倒被亲戚朋友们看衰我们一家人。想我快点结婚也是为了不落到别人嘴舌，生怕别人议论他们这家这么没用，媳妇都娶不到，可别人的看法和言论真的这么重要吗，干嘛要去关心他们说啥，嘴巴长在他们的身上，管他们说啥干嘛，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没必要去攀比，也没必要去看衰别人，人生只有短暂的几十年，开开心心地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即使是没出息平凡地过完一生，又何尝不是一种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