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土地

    祖父祖母都走的早，父母都出远门打工，只好把我留在外公外婆家照顾，父母每个月打几百元给外公外婆。外公外婆的家算是我第二个家，外公外婆是把我当儿子一样抚养的，对我也是疼爱有加，从没有打过我骂过我，反观父母经常严厉批评，小时候还经常打骂我，拳脚相加。因此对于父母是有心理阴影的，潜意识是惧怕的，与他们待一分钟都会感觉到窒息的存在，以前还想要是我也是外公外婆的儿子多好，就可以逃离这种父母，也许我就不会被打骂得心理自卑又内向了，也许我会有不一样的性格，不一样的人生。后来外公外婆家也变成了我温暖的港湾，安心的避风港，每年春节或者长一点的假期，我就以看望外公外婆的借口回去，可以免受父母的唠唠叨叨，享受属于自我的时光。

    外公一直都是很消瘦的样子，生下来的子女都是是不容易胖的体质，是我羡慕不来的，我遗传了父母容易发胖的基因，稍微吃多点就肥胖起来了。可外公小小的身躯，且有大义凛然的胆魄和傲骨，由于外公没有强大的背景，在人心险恶的农村是形单影薄的存在，纵使一些心机不纯的邻居合伙欺负他，他也敢于奋起反抗。也要我从中意识到，做人必须要有底线，一旦有人试图跨过你的底线，或者故意触犯到底线，你就应该给他一个致命的反击，这样他才不会再犯才不会再敢欺负你。在农村个个心怀鬼胎，表面上风平浪静，可背地里小动作小心思已经蓄谋已久，只等待时机来打垮你。没有雄厚的实力和资金，是很容易被人惦记的，都想着怎么霸占多你一分地一分田，想着怎么对付你收拾你。

    听外公说六七十年代老一辈斗地主的境况是很惨烈的，那会土改之风盛行，每个村镇都在进行打土豪分田地的运动。土改队和一群农民自发组织的团伙，抄上家伙敲锣打鼓轰轰烈烈地闯进地主的家，进门就把地主捆绑起来，地主家的老婆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四五个人抬起地主就往批斗现场赶去。有个批斗台子，地主被几个人摁在地上跪着，批斗大会就开始了，四周围满了一圈看戏的百姓，十几个被剥削的农民气冲冲地站上批斗台，一个个轮流着厉声批斗地主，细说被剥削的事情。批斗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都是奔着斗倒地主为目标进行，批斗完就要清算地主的资产了。一群农民就气愤地去地主家搜寻藏匿的财物，把地主的土地、房屋、牲畜等其他财物统统拿出来，分给贫苦的农民。

    以上的还算是比较良性的批斗了，老一辈还见识过一些比较恶性的事件发生，听说是一群流氓似得群众个个抄着家伙，手里有拿着棍棒的、锄头的及斧头的。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抓着被绑起来的地主，狠狠地往小河里扔，地主并不止一个，有好几个。先用恶毒的言语辱骂谴责地主的剥削，再用棍棒伺候抽身上反复毒打，更有甚者撒了尿让地主喝下去，不喝的就继续打。不怎么剥削百姓的地主，喝了尿遭了毒打就放回他家去，可严重剥削农民的地主，可没有好下场了，喝了尿还被打的屁滚尿流，有几个上头的下手没有轻重，一锄头就把地主锄死了。鲜血从肉体喷涌而出，血流成河，河流红彤彤地，一直往下游流去，现场不堪入目，简直就是行刑之地，吓得一帮吃瓜群众赶紧逃回家去。

    土改浩浩荡荡地进行了多年，打完土豪就开始分田地了，是按每个队的户口来分，每个队有多少户就平分，农民终于都分到了心满意足的田地。外公所在的村队只有三十来户，也被分了两亩三分耕地，按耕地面积划分丈量绘制了地契，不过后来土地集体化了，地契也形同虚设没啥用了。虽然分了田地，可农村一些人的坏心思还是暗潮涌动，想着怎样多霸占点别人的地方，明争暗斗的动作似乎一直没有停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