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流产

    我和小舅每年春节都会去二姨家，去看望她，就像是达成了一个约定。去的路上是很难走的，一路上都是泥土地坑坑洼洼的，骑的是摩托车，颠来颠去屁股都颠疼了。起初去了好几年，二姨都挺好的，一直都是胖胖的，脸肥嘟嘟的，很健康。有一年二姨夫她母亲去世了，春节再去，就只有二姨和二姨夫两人孤苦伶仃地相依为命。再过了一两年，二姨夫有点积蓄了，准备在瓦房旁边起一个大平房，他是干工地的，他自己买了砖头买了水泥沙，他自己搅拌水泥沙自己砌砖，二姨帮着搬搬砖抬抬水泥，凭着他两个人的血汗和泪水，几个月的时间终于盖起了属于自己的房子，我二姨终于有了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家。

    也就是搬进新房的这一年，远在他乡打工的我听到了不好的消息，也许是搬了新家风水不好，也可能是营养跟不上，怀孕几个月的二姨流产了，流了好多血。春节去了二姨新房，房子没有装修，也没有门窗，冬天寒冷的风一吹屋内冷飕飕的，夏天刮台风下大雨雨水大风都往家里跑，整得人提心吊胆的。见到二姨，她整个人由于流产虚脱消瘦了一些，看上去她整个人没有精气神，走起路来也是轻飘飘的。休养恢复没几个月，二姨又怀孕了所幸这次没有流产，我妈和舅给了一些钱让姨夫买些营养，才得以保住胎，生了个女娃子。二姨由于身上掉肉了流血了，肉眼可见的更瘦了，显得更老了。待女娃子蹦跳了两三年，二姨夫又不老实了，应该是想要个男娃传宗接代，这不没两年二姨又怀孕了。

    没多久又听到一个天打雷劈的坏消息，二姨又流产了又是大出血，而且生命危险已经到了危在旦夕的地步。二舅在附近不远，慌里慌张地把二姨送到医院急救，本以为救不回来了连医生都快叹息摇头了，二姨以她坚强的信念和意志活了下来，听我妈说是她舍不得她的女儿，是她的女儿给了她继续活下去的信念支撑，才得以挽救回可怜又微薄的一条命。后来带去大医院检查了，有皮肤干燥症加上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了流产。虽然二姨是活下来了，可她更消瘦了，再见到她的时候她身上已经没有气血了，骨头渐渐地硬化了，手也撅起来了不能正常活动了，脚也硬化了不能走路了，只能坐在轮椅上。我妈和我舅也很着急很心疼，买了一些营养品过去，还给了一些钱给二姨夫，让他买肉买营养品给二姨补补身子，至于钱有没花到位就不得而知了。为了二姨生活好过一些，托认识渠道有关系的熟人才知能办了二级还是三级残疾证，每年只能有一千几百块的补助。一二级残疾证还办不了，都被上层领导的亲戚朋友包办了，普通人是别想拿到。

    过了一两年，二姨她女儿阿娇也越来越懂事了，也很听话，她不会像别的小孩一样到处出去玩，她就呆在家里写作业看书偶尔看看电视。她学习成绩也是一直名列前茅，稳占班级的前三名的奖状，墙上也是挂满了阿娇的各种奖状。阿娇有点内向和不爱说话，也有两三个朋友，她很乖很懂事，会照顾她病躺在床的母亲，不会嫌弃她的母亲。每年春节探望，我、我舅和我妈都会每人拿两三百包红包给二姨家，也会分开包个红包给阿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