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献艺
祝珩之大摇大摆的走了，但是校考和赏春宴还要继续进行。
徐岁宁离开比试的棋盘，慢慢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花想容早就比试完了，早早便在座位上等着她，一见人回来，连忙上前安慰：“没关系的，输给祝世子可不丢人，何况你只输了一子，已经很厉害了。”
徐岁宁并未搭话，慢慢垂下眸子，眼中情绪复杂。
这个祝珩之选棋进行比试十分巧妙，因着这一项是最无法作弊的，两个下棋之人所下的每一子都会在纹枰上展示出来。
纵使祝珩之没拿出全部实力，纵使徐岁宁输了，可是凭着她今日下的这盘棋，便可将身上不学无术的蠢笨名声洗清一半了。
毕竟，今日若换了别人，可不止是输一子这么简单了。
祝珩之无缘无故帮她洗清身上的蠢笨名声，还提醒有人要算计她，到底是为何呢？
“我说，你在干什么？这糕点都被你捏碎了！”花想容问道。
“嗯？”徐岁宁的思绪被她打断，回过神果然发现右手中正捏着一个糕点，现下糕点已经被她捏的稀碎，没法吃了。
这是徐岁宁的一个小习惯，每每思考时便喜欢用手捏着什么东西，若是没什么东西可捏时便会捏自己的手指。
“我说，你干嘛捏这个糕点？而且从刚才回来便一直心神不宁的，莫不是担心等下要献艺？”花想容递上自己的帕子:“这有什么，你若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便随意背一首诗，敷衍过去就是了，谁还能难为你不成？”
“多谢。”徐岁宁接过帕子，仔细将手中的糕点渣子擦干净，随后将帕子还给花想容，并未说话。
校考所有的组都已经结束，徐婉清和徐婉沁不出意外都是各自组的胜者。
特别是徐婉沁，与对家比试琴，一手好琴惊艳众人，赢得当之无愧。
今日，她本该高高兴兴的出风头，可有祝珩之与徐岁宁下棋在前，她虽赢了校考，却如何都不能开心，下台时还沉着一张脸。
“七妹妹！”
徐婉沁在徐岁宁左侧无人的空位上坐下：“七妹妹竟不知何时背着我们，将棋学的这样精通了，不知等下七妹妹要上台表演什么？想来，定也能让我们大开眼界了。”
徐婉清也跟着来到徐岁宁身前，这人平时便喜欢暗戳戳的下徐岁宁的面子，今日这般场合，自然也是不留余地：“从前总是以为七妹妹什么都不会，今日七妹妹真是叫我大开眼界，现下校考也结束了，不若七妹妹先上台献艺吧，也算是为赏春宴助兴了！”
众贵女本就不喜徐岁宁，可偏这人不知踩了什么狗屎运，上个月传出四皇子抱徐岁宁回后院，还因此受到皇帝惩罚。刚又有祝世子出现在赏春宴上，只为了与徐岁宁下一场棋，这样蠢笨之人，如何叫人不嫉妒。
现下，见自家堂姐都不留余地的要踩踏徐岁宁，她们自然也不会留情，竟也上前七嘴八舌的跟着劝了起来。
“是啊，徐七小姐，刚刚我瞧着你的棋下的极好，不如最先上台献艺，也为我等做个表率啊！”
“对啊，与去年相比，徐七小姐进益实在不叫，叫我等吃惊，不若徐七小姐最先献艺，不如就弹琴吧，也叫我等开开眼界，瞻仰瞻仰徐七小姐的琴技。”
“徐七小姐快写请吧，毕竟输了要献艺可是规矩！”
花想容坐在徐岁宁右侧，皱着眉看着这些人的嘴脸，不由气愤道：“我看你们不是想瞻仰徐七小姐的才艺，是盼望着徐七小姐出丑吧，来之前也不知先将自己的嘴脸好好藏起来。”
“花小姐，你这话是”
“好！那诸位便睁大眼睛好好瞧瞧，本小姐的琴技如何。”徐岁宁冷声打断那位贵女的话，眼神扫过围在她身前的人，慢慢走出人群，吩咐身边的丫鬟取她的琴来。
“噗~”一位贵女忍不住出声嗤笑：“她会弹琴？”
徐婉沁转身看着徐岁宁的背影，笑道：“虽然我和七妹妹在一个府上住着，不过倒不曾听过七妹妹会弹琴。想来，是在别处学的吧！”
“婉沁，你就别为她填补了，她什么样咱们还不知道嘛！”那贵女嗤笑一声：“有这么个妹妹，可真是苦了你和婉清了！”
“没办法，都是自家姐妹，若是能照顾，还是照顾些好。”徐婉沁低声叹了口气，很是无奈。
话落，她转过身看着已经站在台上，摆好琴架的徐岁宁，目光闪过几分冷意。
祝珩之是她先看中的，若是有人不知死活挡住她的路，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从前，她不屑理会这个妹妹，现下，她最好是名声和身体都低贱到尘埃里的好。
徐岁宁微微俯身，落座在琴前，玉指抚上琴弦，琴声陡然在宴会上响起，委婉又刚毅。
少女食指在琴弦上来回波动，琴声如潮，一波接着一波，弹奏的乐曲高亢激昂。
最后，少女左手绰弦，纤手翻覆。
琴声随着徐岁宁的动作戛然而止，宴会上一片安静，无人发声。
单论琴技，徐岁宁的琴弹得并没有多好。
最初嫁给四皇子贺旭峰做侧妃的时候，四皇子为她找了许多个教养嬷嬷和先生，其中有一位教琴的先生，最为出名。
这位先生不仅琴技上等，最厉害的便是可以用琴音勾动人的情绪，她学时尚浅，在弹琴上又没有什么天赋，只将这样本事学到了三成，即便如此，也可轻易应对今日这种场合了。
今日她所弹的曲子，名叫破阵曲，这曲子原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名曲，可它是大乾将士出征的送行曲，寓意大破敌阵，凯旋而归！
这首曲子，最能轻易挑起少年郎的情绪。
试问谁年少轻狂时不想征战沙场，建功立业？
又试问，谁不曾敬佩过定国公？
看着台下一众鸦雀无声，眼中带着激情和震惊的人，徐岁宁轻轻勾了勾唇角。
没错，她便是要用这首曲子提醒在座的学子和勋贵人家，为国征战、守卫边疆的是她的父亲定国公，满身荣耀和功勋的也是她的父亲定国公！
与二房、四房那些人，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