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罚跪
“咱们大乾,女子的名声闺誉最为重要,二婶和四婶也都是女子,难道不知女子亲手所绣的香囊、帕子意味着什么?”
“我自问并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二婶和四婶,对祖母也是恭敬孝顺有佳,不知为何各位长辈竟要这般待我,不惜毁了我的闺誉和国公府的名声,也要与四皇子攀上关系。”
“闭嘴!”张氏怒斥一声。
话落,颇为惊慌的四下看了看,上前一步,面带怒意斥道:“七姐儿,你疯了不成?竟然开始说胡话了!什么和四皇子攀上关系?二婶这是在想办法为你求得四皇子的原谅,四皇子因你之事受了无妄之灾,若你不上门道歉,待到来日陛下若因为此事迁怒于国公爷,该如何是好?”
说着,张氏开始循循善诱:“国公爷征战沙场,镇守边疆,才为我们守住这偌大的基业,你作为国公爷的嫡女,自然该事事以国公府的名誉为重!在这件事前,便是你的闺阁名誉也该退后一步,这才是大家望族贵女的行事之风。我和你四婶、祖母事事为你着想,没想到你竟然这样想我们几人,真真是让人心寒!”
张氏话落,捏着帕子抬手点了点眼角,硕大的泪珠直接流了下来。她转身做伤心状,不时拿着帕子点两下。
四房李氏连忙上前扶住张氏,转头一脸失望的表情看着徐岁宁,轻声叹了口气:“七姐儿实在不该这样说,我便算了!二嫂可是从小将你带到大,咱们府中这几个姐儿,你的吃穿用度永远都是最好的,便是二嫂亲生三姐儿都要照你差些,没想到这些年,竟养出你一个白眼狼!如今国公府大难当前,你居然因为闺阁女子声誉便要弃国公府于不顾!这件事若是叫你父亲、继母知道,他们该有多失望!”
“算了!四弟妹!”张氏转过身拉着李氏的手,伤心的说道:“七姐儿还小,这些道理不懂没关系的,况且她母亲去的早,在继母手下讨生活又不容易,一个人被父亲和继母扔在府里孤苦伶仃的,身上还要承担着国公府的担子,心中难免不舒服。咱们做大人的受些委屈也是应该的,难不成真的要和一个孩子计较?”
徐岁宁看着两人说的有来有回,忽然冷笑一声,轻声说道:“虽然咱们五房没有分家,可说到底,我才是正儿八经的定国公府嫡长女,因着父亲母亲在外镇守边关,所以才请二婶代掌中馈,我用着我自己家的东西怎么也能被四婶拿来说嘴?”
她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李氏:“四婶说现下定国公府是大难临头了,我年纪小,不懂事,所以也不知现下国公府到底哪里大难临头了!我只知,若是定国公府真有大难临头的那一日,父亲、母亲要靠着牺牲我的闺誉才能解救国公府于危难之中,怕是到时父亲和母亲只会失望于自身的无能,而不会怪罪与我!”
“不过,我也不是二婶和四婶口中那等白眼狼,国公府生我养我,如今大难临头,我自然不会什么都不做。我这就回去给父亲母亲书信一封,求他们赶快回盛京,解救国公府!想来,到时陛下看在咱们国公府满门忠烈的份上,也能饶了二婶和四婶一命!”
徐岁宁这话说的张氏和李氏脸上都是一红,她哪里是真心想要求助定国公和夫人,分明是冷嘲热讽张氏和李氏怕死,花着人家的钱财还要将人家留下的孤女推出去顶罪。
羞愧的表情只是一瞬间就过去,张氏皱着眉看着徐岁宁,心中些许震惊,平日的徐岁宁是说不出这种话的。李氏拿出孝道、大义压着她,往日的徐岁宁听到这种话早就吓个半死了,现下该跪在地上哭着求她们想办法才是。如今却能理智的说出一番话来冷嘲热讽两人。
她正要开口询问,忽听身后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
徐老太君用手猛地将炕几上的茶碗摔到地上,怒斥一声:“够了,闹成这样像什么样子!这么小的事情,就要写信给老大,还处处强调你定国公府嫡长女的身份,怎么,这么多年张氏掌家亏待了你不成?”
她伸手对着屋中的人一扫:“这满屋子的人不是你的长辈,就是你的姐姐,哪一个不比你尊贵?用得着你在这彰显身份?”
“白眼狼便是白眼狼,真是怎么养都养不熟!”
说着,她转头对着张氏吩咐:“此事就这么定了,老身亲自给四皇子府下帖子,叫身边的婆子押着七丫头到四皇子府前跪着。”
徐岁宁上前一步,冷眼看着徐老太君,梗着脖子说道:“我不去!祖母若是非要叫人押着我去,到时我就在大街上喊是祖母和二婶非逼着我来的,亦或者我直接在四皇子府前撞了柱子,一死了之,也算保全了父亲母亲的清誉,免得丢了定国公府的脸面。”
“你”徐老太君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招,嘴里剩下的话登时被噎了回去,只能伸手指着她:“反了你不成!连老身的话都敢驳!”
“反了反了!反了天了!”
张氏见徐岁宁似乎有些疯癫状,生怕压了她去真的闹出什么事反倒不好,连忙站出来打圆场:“母亲,您莫生气!七姐儿平日娇生惯养,只是一时糊涂了才顶撞了您。儿媳刚刚还在想,四皇子大度,也不会真的将此事放在心里的,别是咱们揣摩错了殿下的心意,弄巧成拙反倒不好!道歉的事,不若就算了。”
“算了?”徐老太君指着徐岁宁冲着张氏说道:“你瞧她这个样子,分明就是不将老身看在眼里,现下老身不过是叫她去道歉她就要闹死闹活的,这事怎么算了?”
张氏上前用手轻轻帮徐老太君顺气,劝说道:“母亲您大人有大量,自然不必和一个不懂事的疯癫小孩子计较,七姐儿不懂事,您这个做祖母的做主罚她便是。”
徐老太君冷哼一声,斜睨徐岁宁一眼,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老身瞧着她也是疯癫了,先到祠堂跪上几日,再禁足府中,以后不要到老身跟前儿晃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瞅着就心烦。”
“母亲消消气!”张氏一边帮着她顺气,一边挥挥手,冷声道:“还不将七小姐拖下去关进祠堂,看着人每日跪足了两个时辰,五日后送回院子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