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殿下!请下命令吧!
李多祚的话语无疑像是一针强心剂,注入进李重俊这个无人重视的太子的内心。
“殿下,请下命令吧!”沙吒忠义面色坚毅地继续给李重俊加温:“我们要对鼠辈武三思集团一人不留地进行彻底扫荡!这是整个大唐人民的衷心夙愿!我等将毕其功于一役,将扫除奸佞这一历史伟愿完成!”
“好!”李重俊不再犹豫,沉声说道:“明日寅时,随孤一同诛武!”
当晚,李重俊与李多祚来到羽林卫千骑营,以皇帝李显的名义,征召了三百余名士兵。
在李多祚的建议下,这些士兵化整为零,分别由一名参与起事的将领带着,约定寅时为号,一起突入武三思家诛除国贼。
这样做的目的是避开巡街的武侯,能够让起事来得更加隐秘。
在听说李重俊有天命之后,这些羽林卫纷纷表示,愿为殿下效死。
而那些被带到东宫的相士们,则被李重俊派人秘密看管起来。
开玩笑,到了这种地步,傻子都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为了不让他们泄密,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先看管起来,等到事后再把他们放走。
相士们自然不敢反对,羽林卫特有的大记忆恢复术和松骨按摩他们可是记忆犹新,没人想尝试第二遍。
而这时的李清一行人,也刚好来到长安城内。
走一路,李世民抹了一路的眼泪,李治还不能劝,一劝就挨揍。
搞得李治觉得自己好像里外不是人,这亲爹抹眼泪,不劝吧,好像自己这儿子不关心老爹;劝吧,又是一顿好打。
李贤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的皇爷爷,说实在的,此行多少有点颠覆皇爷爷在他心里的形象。
不过没有矮化,反而更高大了。
对于李哥是个哭包这件事,李清早有心理准备,毕竟老李此人在正史上被记载的哭泣次数,是三国演义中刘备哭泣次数的十几倍,甚至还要多。
而且甚至还是可以根据哭泣原因分门别类那种。
想来也是,李世民本来就是性情中人,被后世的大唐百姓如此尊崇,感动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本来李世民打算今晚就去收拾武三思,但被李清劝住了,建议他先微服体察民情,给他多多记上几笔一起算账,也算是师出多名。
李世民接受了李清的提议,现在这支轻锐小队正坐在酒楼里吃晚饭。
“一般。”李清评价道,对于唐代的美食,他真没抱有太大的期望
“我觉得挺好吃的。”李治倒是不挑食,拿着炙羊肉吃得不亦乐乎。
没有尝试过李清带来美食的李贤也是一脸赞同地点头,不过倒也没反驳李清,毕竟叔爷是仙人,什么好吃的没吃过?
“试试这个,蘸着吃。”李清掏出几包干碟和齐市烤肉蘸料,冲着爷孙三人挤挤眼睛。
李治和李贤对视一眼,父子俩并没有看出来李清递过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世民精神一振,他接过料包,在碗里给自己倒了一点后递给李治,随后他用刀割下一块羊肉,在蘸料中滚上一圈后塞进嘴里。
“化腐朽为神奇。”他如是评价道。
李治和李贤根本没有说话的意思,只是嗯嗯两声后便接着炫。
想不到叔父(叔爷)还有画龙点睛的功夫,就这样的神来一笔,竟然能将这普普通通的炙羊肉的味道点缀得更上十几层楼。
心细如发的李治自然也觉察到了李世民的司空见惯,他暗暗记在心中,心里琢磨肯定阿耶和叔父吃过什么仙家美味,不然不可能反应如此之小。
一定要和叔父套好近乎,以后能不能混点好吃的,就看和叔父的关系硬不硬了。
干饭间,楼下传来的阵阵哭喊声吸引了李世民的注意力。
他伸头看去,哭喊声是从楼下路过的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之中传来的。
“造孽啊!造孽!”
酒楼的老板倚着窗户,看着那辆马车恨恨地骂道,还隐晦地冲着马车吐上好几口唾沫。
“这是怎么回事?”李世民见他似乎了解内情,便出声问道。
“还不是安乐公主的家丁吗!”老板愤然地骂道:“畜生啊!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子女,没入公主府为奴!这世间怎会有这种事发生!”
李世民闻言恨恨地将手中的羊骨拍在桌子上,怒骂道:“简直无法无天!”
“法?天?”老板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人家可是天潢贵胄,金枝玉叶的安乐公主,当朝圣上最宠爱的小女儿,你和人家谈法和天?人家就是法,人家就是天!”
“我等升斗小民,又能如何啊……”说到这里,老板倚窗黯然喟叹着。
“人家拔下来一根儿腿毛,就能把我压死,我也只能站在这叹息两句发发牢骚。”
“不光是安乐公主,还有今上的几个女儿,还有那武……算了,不说了,和你说这些干嘛,你又管不了他们。”老板唉声叹气地捶了一拳窗楹。
“看着吧,她的好日子到头了。”李世民用李清递给他的餐巾纸优雅地擦着手。
优雅,太优雅了。
“您别拿我寻开心,要真有那么一天,这酒楼我送您,”老板一脸不信的样子,“别说送酒楼,要真有这么一天,我认你做爷爷!”
不知道李世民身份的他,当场就立下这么一个赌约。
李世民嘿然一笑,好家伙,这美事儿让你想的,还挺会占便宜呢。
你这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的年纪,还认朕做爷爷?
不过这老板他看着也挺顺眼,就认这个孙子又有何妨?
“你啊,还挺会占便宜……”李世民失笑着伸出手指冲着老板点点。
老板急了:“嘿,你这人,哦,我认你做爷爷,还成我占便宜了?”
“不过要真如你所说,光付出这么点代价,就让我大唐没了一祸害,那还真是我占便宜。”他说到这里又有些神往。
李世民站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马车。
“你等着看吧,说不准啊,明天就有人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