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离开邵安
云华春推着小车去了往日摆摊的地方,才刚刚到一会儿,就见四周围来了不少人。
众人围在他旁边窃窃私语着。
“是他吗?”
“就是他!”
云华春听了一耳朵,他可没抢别人生意。
有一个穿着锦服书生模样的人率先走出了人群,走到云华春面前。
拱手行了个礼,“先生,你是卖对联的吗?”
云华春摆摆手,“我只是个卖对联的,当不得先生这个名号,公子随便称呼我就是了。”
“这对联怎么卖?”
“一文钱一副。”
云华春说道,他家对联应该是这条街上的最低价,旁的都要两文钱起步。
可来他这里买对联的都是些穷苦人家,他卖的便宜,还能给家里的亲戚朋友带上一副。
赚不了什么银子,只是利薄多销。
“那这些我都要了!”那书生说着递上一枚银子。
“客人这银子我找不开,您有铜钱吗?”云华春礼貌问道。
“不用找,这些都给你了。”
有人赶着上门送钱,云华春担心这里面有诈,也不敢贸然收。
万一是周家的人过来设局呢?
“您要是这样,我这对联就不卖了。”云华春收回自己的对联道。
“唉,你怎么就不卖了?”那书生满脸纳闷。
“这价钱不合适,不卖!”云华春理直气壮道。
那书生听了倒不生气,收回了自己的银子。
“是我迂腐了,我给先生赔个罪。”
书生转头就走了,没过一会儿带着几十文铜板回来了。
“这些钱够吗?”
“多了,我这里没有这么多对联,您要全买,我还得给您再写一些。”云华春说道。
“不着急,你写,我等着就是……”
书生耐心等着,云华春慢慢写着。
可没等一会儿,又来了不少买对联的,云华春的小推车忙得热火朝天。
“这人倒是有趣,一身正气不去做官造福百姓倒是可惜了。”齐坤站在街角的位置说道。
“华春是考过秀才的,逃难路上也捧着书本读过,只是我看,他的心思不在做官上。”钟达说道。
“那钟公公得好好督促他了,加紧念书考科举,比当流民强。”
“人各有志,有的事情勉强不了。”
云桃给谭氏画完全家福以后,又给她画了好几副单人小像。
谭氏嫌这冬天的衣服臃肿,拉着云桃给她画了两身夏天的衣裙,屋子里面的火炉子更是摆的足足的。
好在云桃的画工给力,每一副都画得不差。
到了年前结银子的时候,谭氏给云桃包了二十两银子,还送了她几匹布。
“夫人,这太多了。”云桃惊讶道。
“拿着吧,要不是你在这里呆不久,我还想拉着你多画几幅。”谭氏说着,一边欣赏画卷上的自己,非常满意。
“听说你是逃难来的,这一路辛苦。女儿家留点儿银子防身也好,可别全交给家里了,留给自己当嫁妆都行,总要有点儿依仗。”谭氏教导云桃道。
“谢谢夫人了。”云桃把银子收下。
云桃陪着谭氏说了一下午的话,再带了些年货才回家。
至于银子,云桃一分不差全都交上去。
她不需要存这些钱,有爹娘在就是她最好的依仗。
万红梅开始倒腾年货,能放的东西倒腾了不少。
腊鸭腊肉,干果咸菜都买了一些,不放空间里,就放在自家板车上,带着路上吃。
云华春自从在邵安府出了名,每日都有人过来买他的对联。
云华春也不知道这伙人买这么多图什么?
他每日忙不过来,便收了摊子不再卖。
除开在自己院子口贴的,左右的邻居也都送了一副,本就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大家相遇全靠缘分。
“我听街口闹得厉害,一问,听说是周家的几个老爷被处斩了,连带着家产都充了公……”万红梅说道。
想起这桩事的始末暗自叹气。
“听说邵安的知府也要换了,不知换成了什么人。”
“换吧,反正我们要走了,这事咱们掺和不上。”云华春说着,帮忙用水洗着家里的桌椅板凳。
搬到院子里晒,这日头正好,做活也做得舒服。
“过几天吃顿年饭,我们就走了。”
“唉!说的也是!”
云华春一行人没在除夕这天吃年饭,腊月十几就吃完了。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他告倒了周家,城里不少人家登门拜访他,想要见一见他这个传说中的人物。
有的人听石岗村称呼他为秀才,打听了一番,便起了把他请回府里当先生的主意。
云华春都一一拒绝了。
他是来逃难的,不是来打工的!
被这些人搅和得烦不胜烦,云华春便起了离开的意思。
早点儿吃了年饭,早点儿走吧。
便挑了一个安静的早上,乘着天还没亮透,带着村里的众人赶着自己的驴车悄悄上了街。
人多动静大,怎么都藏不住。
云华春才把驴子牵了出来,就听见旁边巷子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要走了啊!”林老头穿着一身单衣道,好像还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
“是呀,要离开了,您老人家身体保重啊!新年大吉!”云华春说着讨喜的话。
林老头听了面上没有丁点儿高兴,反而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以后还来吗?”
他们的目标是去南方,邵安府这么远,来的机会不大。
“这事我也不清楚,反正有缘,总能再见。”
“你就连句骗我老头子的话都不会说啊!”林老头叹气道。
从院子里提了个木盒子出来,郑重交到云华春手里。
“听他们说你是个读书人,我见过的读书人不少,下棋还是你最臭。”
“拿好了!”
“这棋不值钱,我老头子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给你。”
“收好了,好好练练,日后有了更贵的也不要把它丢了,送给其他的人吧。”
林老头说道,把木盒子强塞到了云华春的手里。
“林叔,谢谢您了。”云华春情真意切道,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从那坛状元红,到这手里的棋盒,里面的情意太重了,重到他不知如何报答。
“是我该谢谢你。”林老头背过身,进了自家院子,吱呀一声把院子门关上。
P:晚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