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深夜的偶遇
“哟哟，这不是咸鱼吗，不睡觉想上哪去？”
看守南门的蜥蜴人守卫，理所当然的降下长矛把我拦住。
“我想到城外散散步。”
坐在旁边啃肉干的胖蜥蜴守卫，一边咀嚼一边走过来碎念道：
“散步？外头冷得要死，还有山兽徘徊，你脑袋是不是有问题？”
“其实是我自费买的武器因为之前的战斗掉在城外，可能是被雪埋住的缘故，好像没有被后勤部队回收。”
“要去哪干什么我们是管不着啦，总之你知道规矩的。”
胖蜥蜴人面露贪婪的笑容搓动手指，摆出要钱的手势，我把早准备好的一袋沉甸甸铜币交到他手中。
“给，你点一下。”
他把袋子交给学弟后，就坐回位置上喝水继续啃着肉干。
在杉伊林要塞的这个月以来，相较其他种族，我对蜥蜴人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传说这个世界一开始由四神创立的种族里，是没有蜥蜴人存在的。
他们的前身称为龙人，是外型近似兽人，拥有翅膀能在天上飞行，并能从口中吐出火焰的强大物种。
然而因其藐视万物忤逆神明，过于高傲自负的性格，最终遭到了四神的制裁，把他们降格成为蜥蜴。
这解释了蜥蜴人打喷嚏的时候会从口中喷出少许火焰的理由，冷血动物之所以能待在这种高纬度的地方生存，或许也是透过体内残留有这种龙人时代的器官构造。
当年的力量信仰，至今则演变为类似金钱与权力的崇拜，其中位高权重蜥蜴王迪斯多，自然是蜥蜴人中最富有的家伙。
当然用金钱贿赂守卫出城这种事，仅限于军纪散漫的南营，北营那边完全不可能。
“老大，确实有一银没错。”
“很好，天亮前记得回来啊，别像上次三班那个白痴一样被发现了。”
打开小门的胖蜥蜴守卫笑着挥手目送我离开，在我出城后将铁门又一次牢牢锁上。
出城以后一切行为自负，如果被发现的话就会被当成逃兵，但基本上只要别绕到北面去，南营这边的哨所彼此心照不宣，知道我们是花钱的大爷，所以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了，花钱买到了一晚短暂的自由，接下来该往哪去好呢？”
夜晚的寒风呼啸而过，我面对灰鸦鸦一片融雪后的泥泞雪地迈出脚步。
虽然前方有不寻常的马蹄印一路延伸到附近的树林里，但为了保险起见，我避开可能会遭遇野兽的密林地带，沿着融雪显现的道路往南前进。
即便出公差也没远离过要塞的我，头一次知道南边有条小溪。
本想渡溪的我，走到水边时远处突然吹来一阵微风。
与一如往常严峻的北风不同，那是阵温暖到不可思议的南风。
仿佛受到命运的指引，我循着轻柔的风，与潺潺的流水一同往南移动。
月光笼罩的溪边，我偶然邂逅了一位女性。
身着类似白汉服的蓝发女子坐在岩石上，白皙的小腿裸露在外，脚踝泡在澄澈的溪水里头。
似乎很享受冰冷的流水，她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接着，我和女子视线交会了。
瞬间迎面吹来的风变得冷酷严峻，简直像这幅景色在拒绝我的介入。
“哎呀呀，这不是那位偷袭失败的半魔吗？”
柔和的笑容在女子脸上再次绽放，刺骨的寒风随之打住。
“就一个咸鱼来说，算是场很出色的战斗。”
这女的认识我？搞不好是敌人的探子。
“……你是罗斯亚的人吗？”
因为没带武器，附近也没有其他人的迹象，还是别挑起事端来得好。
“不是，但我也并非六王联合的人。”
平民吗？我以为这个世界非黑即白，想不到还有百姓的存在，八成是当天碰巧在附近，目睹了我战斗的英姿。
“你一个人出城做什么？难不成是逃兵？”
“我没有义务回答半夜在溪边洗脚的可疑人士。”
总不能说花钱出来呼吸新鲜空气，我有权保持沉默。
“可疑，我可是这片天空的伟大主人。”
“伟大的人是不会说自己伟大的。”
“失礼的家伙，要不是看在你和那位熊人排解了我无聊的份上，否则早把你卷到天上去了。虽说是蹩脚的戏码，你们演得也真够卖力的。”
“什么意思？”
“像你这样的基层士兵不晓得也理所当然，我甚至怀疑那家伙没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哈？那家伙是谁？你到底在说什么？”
女子突然陷入令人摸不着头绪的自言自语，有够莫名其妙。
“哎呀～我没有义务回答你。”
她举起袖子遮掩笑意，我干脆地转身走人。
“好的，那就不你打扰了，你就在这边慢慢泡到脚烂吧。”
“等一下，”等一下，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没耐性！”
见我转身就走，蓝发女子似乎慌了手脚，背后传来她把脚从溪里抽出来的水声。
“请问有什么事吗？时间就是金钱。”
我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因为为了买这点时间我还真的花了不少钱。
“相逢也是有缘，我就送你一份见面礼，年轻的半魔呀，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锡安。”
女子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忽然打直双臂，拽着白色的衣袖原地转了一圈，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发问：
“锡安，告诉我，世界上最美的女神是谁？”
这什么鬼问题，我最好是会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