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蔺喜春献计
“皇上何故如此惊讶?微臣与叶韶瑜的事,皇上不是早就知晓了么?”轩珩沉声道。
轩阙将手攥紧,盯着轩珩看了良久,眼里的浊气正涌动着,“老靖王才去世不久,你便急着娶妻了?”
先王去世,轩珩本应为其守孝三年,方能继承王位,可因轩珩能力出众,且多次为朝廷立下功劳,便破了这个规矩,令他直接继承了王位。
不过在守孝期内,轩珩却是不能成婚的,这一点,无论他的功绩再斐然,都改变不了。
可他却等不了了,等待的日子太过煎熬。
为堵住悠悠众口,他将叶韶瑜送回尚书府,可尚书府的人个个都如同豺狼虎豹,恨不得将叶韶瑜生吃活剥。
他知道叶韶瑜不想待在尚书府,那个冰冷的地方,只会令她感到窒息。
而如今,皇上更是对叶韶瑜态度暧昧不明……
不,现在已经不是不明了。
恐怕轩阙早已向叶韶瑜表明了心思,而他还要伤害叶韶瑜。
这是轩珩绝不容许的。
想罢,轩珩道:“只需皇上昭告天下,定下叶韶瑜与微臣的婚约即可。”
“可她等得了你三年么?”轩阙质问道。
然,他又有什么资格质问呢?只因自己是九五之尊,便可以掌管天下人的命运了么?
“若我们不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微臣自然不会提出这样的请求,还请皇上成全。”自始至终,轩珩却保持着沉稳。
成全?轩阙心中燃起怒火。
他成全了他们,那谁来成全他?
“靖王,你为何偏要让朕下旨?你娶妻,还用来过问朕么?”轩阙声音闷重。
这分明就是来炫耀的!
难不成轩珩已经知道了他对叶韶瑜的心思?
是叶韶瑜回去告诉轩珩了?不,叶韶瑜的性格并非如此。
亦或者是他表现得太过明显了?
轩珩道:“近日,微臣总能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若不及时遏止,只会有更多的人伤害到叶韶瑜。”
轩阙顿了顿,“什么风言风语?”
轩珩没有回答,而是直直看向轩阙。
他的眼神已经给出了答案。
话虽说得婉转了一些,但意思已经够明确了,轩阙不会不知道。
而后轩阙恍然明白,轩珩说的,正是他私下派人去做的那件事。
轩珩都知道了?怎么这么快?
轩阙眼里露出一丝心虚,眉头不自觉皱得更紧,“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么?”
“有些事,我想不必明说,皇上也应该知道的。”轩珩面无表情道。
轩阙拳头握得更紧,太阳穴上的青筋跳起,又消失,跳起,又消失。
忽而,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平缓下来,道:“若你执意想娶叶韶瑜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守孝的规矩不能破,你可以先将她纳为妾室,等三年一过,再扶上正妻之位,也未尝不可。”
叶韶瑜说过,轩珩承诺给她王妃之位。
她不愿意做妾,就算是嫁给轩阙,也只能是皇后。
那么,若是轩珩要纳她为妾呢?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然而轩珩却语气坚定地说:“但凡是让她受到一丁点委屈的事,我都不会做。”
轩珩又何尝不知道叶韶瑜的性子。
她不会高兴做这三年妾室的。
更何况,轩珩也不会让她做妾。
叶韶瑜只能是轩珩唯一的妻子,只能是靖王府的王妃。
“那你想如何?破了这守孝三年的规矩,直接迎娶叶韶瑜过门?”轩阙情绪又激动起来。
轩珩答道:“微臣不曾这样想过,只是想求陛下赐我们一纸婚约,昭告天下,叶韶瑜是靖王府未来的王妃,容不得任何人染指。”
轩阙当然能听得出来,这句话是在点他。
可他又不能把怒气显现出来,只得隐忍道:“朕看你是丝毫不把朕放在眼里,没错。”
轩阙干脆直接承认了,“朕是喜欢叶韶瑜,你不就是想亲耳听朕说出来么?如今可满意了?她尚未与你成婚,便不是你的王妃,选择谁都应该由她自己来决定。”
轩珩在心中冷笑,眼神依旧淡漠,道:“既然皇上明白这样的道理,为何还要做出伤害她的事呢?”
“伤害她?朕爱护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伤害她?”轩阙反驳道。
轩珩看着这个坐在高位之上的人,眼中射出的寒光仿佛能冻死人,明明语气和姿态都有着对待君主的谦卑,眼神里却是毫不掩饰的警告。
他道:“伤害与否,皇上自己最为清楚。”
散播那些添油加醋、引人误会的言论,就是对叶韶瑜的伤害。
轩阙忽然笑出声来,像是在讽刺他人,又像是在自嘲,“好啊,如今就连靖王都敢这么跟朕说话了,看来朕这个皇帝当的可真是窝囊啊!”
敢?敢这个词用得不好。
轩珩一直都有这个胆子,只是对皇上一直保持着尊敬之心罢了。
若轩阙能成为一代明君,他自当用心辅佐,当好臣子的角色。
可若轩阙想从他身边抢走叶韶瑜,亦或者是伤害叶韶瑜,他也可以不当这个忠心的臣子。
毕竟有哪一个关心江山社稷的明君,会抢夺臣妻?
轩珩拱手行礼,“臣不敢。”
一句“臣不敢”,震耳欲聋。
轩珩怎么会不敢?
轩珩这次来的目的,也是为了要提醒轩阙,这皇位,若是没有他在一旁支撑,早就摇摇欲坠了。
朝廷势力分三股,一股是靖王府,一股是肃王府,一股则是皇后的娘家大将军那边。
轩珩自然是站在皇上这一边的,他虽然有野心,但从未想过像肃王一般谋权篡位。
可若是轩阙逼急了他,他也不介意撒手走人,退出这场纷争。
届时,没了靖王府这股势力,即便是有大将军,也不足以与肃王抗争。
轩阙眼睛像是失去焦点了一般,只怅然若失地盯着一个地方看。
良久,他苦笑两声,“是朕输了,是朕痴心妄想了。”
原以为,他为君,轩珩为臣,一个臣子怎敢抢夺君主想要的人?
可他忘了,他根本是个名义上的君主,是一个依靠他方势力苟延残喘的傀儡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