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是为了我自己
叶韶瑜算是见识到许樵的一根筋了。
看两人言语激烈的样子，她嘴角都按捺不住了。
叶灯莹惊慌失措之间看向轩珩，接着又拿出那副无辜可怜的模样，带着哭腔解释道：“王爷，你要相信吧，我跟他根本就没什么，就算有，也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一厢情愿？”许樵苦笑一声。
他额头上的青筋越来越明显，眼眶也红了。
甚至急火攻心直接吐出一口血来。
叶灯莹惊恐地退后了一步，朝着轩珩的方向小跑过去，想要抓住轩珩的胳膊。
谁知轩珩却侧过去，让她扑了个空。
“王爷，我与这位许公子真的只有几面之缘，我的心……我的心一直都在你这里的，我怎么可能跟别人说那样的话？”说着说着，叶灯莹眼中的泪水已经开始打转。
她宁愿和许樵撕破脸，也不愿被轩珩误会。
和许樵的什么建功立业之约，根本就是她的权宜之计，怎么可能会当着轩珩的面承认？
“阿莹，我可以替你认下一切罪责，可你不能翻脸不认人啊！今日在你闺房外，你口口声声对我说……”
“够了！不要再说了！都是你的臆想罢了！我从未说过要你杀了小风，是你自己主动要去的！与我何干？”
说完这句话，叶灯莹好像消耗了大部分力气似的，呼吸声沉重起来。
她绝不会承认的，只要不承认，谁能耐她何？
仅凭许樵的三言两语？
“二姐，我可还没说找你做什么，你怎么知道许樵是杀人未遂呢？”
叶韶瑜的一句话，将叶灯莹的自欺欺人毫不留情地浇灭。
“我……”叶灯莹眼神涣散起来。
此时她感到脑中一阵嗡鸣，眼前的事物也变得模糊。
原本只是生根发芽的慌乱与惊恐一下子长成了参天大树，将她整个人都填满了。
“不是的，不是的，王爷……你要相信我！”叶灯莹对着轩珩哭喊道。
可她已经解释不出什么。
“你为何要指使许樵去杀小风？”轩珩的声音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
冰冷，毫无感情。
叶灯莹瘫坐在地上，不停摇着头，“王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
“叶韶瑜！”
忽然，她抬头狠狠盯住叶韶瑜。
语气里的憎恨怨毒不再有丝毫的掩饰：“仅仅是为了一个地位低下，还背叛过你的婢女，你就要如此不顾姐妹之情么？”
可笑，现在还提什么姐妹之情？
叶韶瑜眸光清冷，发出嗤笑，“为了一个婢女？二姐，我可不是为了小风，我是为了我自己。”
说完，她的眼中亦渗出浓重的恨意。
事到如今，她仍在叶灯莹眼中看不出一丝愧疚之意。
六年前，原主不过十岁出头，虽是个庶女，但好歹还有个爱护自己的娘亲。
可叶灯莹却一念私心，把她卖给了人贩子。
若不是叶韶瑜及时赶到牢房，救下了小风，这个秘密她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叶韶瑜明显感到自己胸中涌上一股热气。
好像是残留的原主的意识。
她在高兴，同时也在悲痛。
“你说什么？”叶灯莹被叶韶瑜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
她能隐约看到叶韶瑜对她透出的怨恨。
难道……难道叶韶瑜都知道的？
难道小风并没有昏迷，已经把那件事告诉叶韶瑜了？
叶灯莹把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面色极其难看。
不，即使叶韶瑜知道了，她也不会承认的。
一个小丫鬟说的话有谁会信？
她可是尚书府的嫡女，谁会因为一个卑贱的庶女的话而怀疑尊贵的嫡女？
可王爷呢？王爷如此偏爱叶韶瑜，会不会相信叶韶瑜说的话？
叶灯莹此时的内心十分纠结，脑子里像是有两个声音在争吵，争吵得异常激烈。
“王爷……”叶灯莹最后唤了一声，晕倒过去。
“叶二小姐！”燕一下意识地上前查看。
这好歹是叶尚书家的千金，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也不好交代啊。
“这……王爷，许樵和叶灯莹怎么处理？”燕一问轩珩道。
轩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了叶韶瑜。
“王爷，您不用在意我，自己决定就好。”叶韶瑜微微低头。
她知道轩珩是想询问自己的意见。
可许樵说的话也不全错，一个是尚书府的千金，一个是侍郎家的公子，这两家哪一个都不好对付。
在这个时代，达官显贵的命才是命，对于他们来说，什么丫鬟侍卫，都不过是奴才。
即便是叶灯莹当着她的面把小风打死了，叶灯莹最多也只会被训斥几句。
并且还是因为叶尚书面子过不去才勉强训斥的。
对于轩珩来说，他也没必要为了一个丫鬟去得罪那两家人。
不过这么一闹，也不是全无收获。
这件事传出去了，叶灯莹伪装了几年的温婉善良形象，也就岌岌可危了。
看着叶灯莹气急败坏，惊恐慌乱的样子，何尝不是一种报复？
最终，轩珩下令将他们二人遣回家中，并卸了许樵侍卫统领的职位。
待厅屋里只剩叶韶瑜和轩珩。
他忍不住好奇问道：“叶灯莹被你那婢女拿了什么把柄？此事可是与你有关系？”
叶韶瑜也不再隐瞒，点头回答：“六年前，就是我这二姐把我卖给了人贩子，才致使我在外流浪多年。”
轩珩情不自禁泛起心疼之感，又问：“那便这么算了？”
叶韶瑜莞尔而笑，“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是记仇之人，总要找到机会报复的。”
现在她没有证据，就算直接找叶灯莹对峙，也不会占上风的。
至于证据……若找到当年那个人贩子，或许就有了。
“看来即使本王不在场，对你也没有任何影响。”轩珩淡淡道。
“非也，王爷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叶韶瑜明明勾起嘴角笑着，眼里却深沉如一潭死水。
她最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因此该狠心时绝不手软，这也是最吸引轩珩的一点。
叶灯莹喜欢轩珩，让她当着轩珩的面暴露自己，岂不是更残忍。
对待什么样的人，就该用什么样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