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打打牙祭
“站住！谁让你过去的？”
季君禾只觉得眼睛一刺，怒道：“小福子，你忘了谁是你主子了，我还没发话，你这是干什么？”
小福子眼角的泪终是滚落下来，“殿下，没关系的，我说没拿就是没拿，身正不怕影子斜，搜便搜！”
季君禾竟被气笑了：“你给我回来，我说的是这个吗？”季君禾当然知道小福子不可能拿贡品，他为了跟着自己，又想全了他师父的教导之恩，把身上的体己钱都留给了他师父。
要知道太监没有银钱傍身，在这世间将如何活下去，小福子就不是见财起意的人。
“得令，殿下。”小福子收起了他刚刚升起的奉献精神，捡起地上的袍带，提着松开的裤子又小步倒腾回季君禾身边。
季君禾对着小福子的脑门就是一个暴栗，“我还不用你来牺牲自己。”
“狄副将，要知道小福子拿没拿贡品其实很简单，打开箱笼和礼单一对便知。”
狄威虎躯一震，对啊，他怎么没想到，见到季君禾他满心满眼便是替他哥哥出气，竟没想到。
他快步走上马车，马车因为承担他的重量，明显下陷了一下。
不一会儿，他铁青着脸出来了，还打开箱笼呢！那箱笼根本没被打开，连封条都纹丝不动。
一定是自己太过愤怒了，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知道查看一下，狄威甚至都没想到要怪那个嘴角有痣的男子。
“……封条纹丝未动，是我误会了。”
狄威艰难的开口，他看了一眼小福子，嘴角动了动，道歉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堂堂八尺男儿，和一个小太监道歉，传出去别人大概会笑掉大牙。
季君禾见他这般行事也如狄虎般坦荡，本性并不坏，可能只是被有心之人撺掇。
那嘴角有痣的男子心中大骂狄威是不懂变通的蠢货，直接撕掉封条诬陷岂不更好，省的像现在这样丢了面子。
此时，狄虎打马走来，看见他弟弟站在人群中央，皱眉道：“怎么回事？”
“哎呦，狄将军，误会了哟，狄副将误会这个小太监偷贡品哟。”
“幸好啊封条完好，证明了人家的清白。”
“还好，没搜人家小太监的身，这要是……”
狄虎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中，了解的事情的大概，看向狄威。
“哥哥，你听我解释，我误会了……”
“你还想说什么，我说过在军中不要叫我哥哥，你知道我的规矩，扰乱军心，诬陷他人，去领五十军棍。”狄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狄威，根本不听他说什么，转头便去关心季君禾。
季君禾惊讶于狄虎连问都不问一句，就处置了自己的亲弟弟，军纪固然重要，但久而久之……
“狄将军，你对你弟弟是否太过严苛了？你甚至都不听他的想法，便认为他是错的，他固然有错，也得听人家辩解一下不是？”
狄虎脸上一热，“不瞒殿下，家中只有我和他兄弟二人，长兄如父，我若是处处纵容他，他在外面岂不是要无法无天。殿下不用替他开脱，五十军棍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季君禾无奈的笑了笑，这是别人的家事，她管不了。
狄威边走边回头看向狄虎，脸上神色苦闷憋屈，在看到季君禾后转为嫉恨，心中想胜过季君禾的心达到了顶峰，看到他哥对那个小太监都和颜悦色，对自己却……
一定是自己还不够优秀，若是他能胜过季君禾，哥哥说不定会夸奖他。
季君禾带着小福子回到牛车旁，隐隐约约还能听见狄威挨军棍的闷声。
小福子不由得笑出声，拍手道：“哈哈哈，看他还怎么欺负人。”
季君禾沉默不语，半晌蹙眉问道：“不是让你去拿披风，你怎么跑到运贡品的车厢里去了？”
小福子听罢低下头，委屈道：“奴才也不知道那是运贡品的马车，是狄威身旁的那人让我去的。”
“是他。”季君禾有印象，那个嘴角有一颗痣的人，话里话外处处挑唆狄威。
“对，就是他，他说因为殿下的东西贵重，所以放到了别处，没曾想那是运送贡品的车厢，也没想到会被那狄威发现……”
小福子说不下去了，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不能轻易相信别人的话，不能再给殿下带来麻烦。
越往边境行去，人烟越是稀少，夜晚休息也是在小道旁寻一处安全的地方搭营帐。
这一日下午， 使团正巧行到一处密林旁，一时半会也出不去，狄虎便安排众人停下就地安营休整。
禁军们训练有素，日头刚刚隐没在西山，便将营帐搭好，众人坐在篝火旁，啃着带来的干粮。
“呸！真难吃，这种干粮谁能吃的下。”一个禁军啃着肉干，咀嚼了半天还是原样，便吐了出来。
禁军大多是世家子弟，有的可能还没上过战场，哪吃的了这种苦。
狄威走过来，一个巴掌打过去，“这点苦就吃不得了？你他娘的爱吃不吃，不吃给我！”说着要抢那人手中的肉干。
“哎哎哎，我吃，我吃。”
又有一人说道：“狄副将，这荒山野岭的，应该有不少野物吧。”偶尔吃些野味比手里干巴巴的肉干香多了，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是啊，咱们去打猎看看吧，也给禁军们打打牙祭，换换口味。”
狄威被说动了，但又有些为难，这使团不是他说了算，也不是他哥说了算，是文太傅啊。
这时，那个嘴角有颗痣的男子走过来，他是狄威这个队伍的随军书吏，名叫孙汉。
“狄副将，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让狄将军和文太傅答应我们去打猎，还能让你心想事成。”
“什么法子？”
孙汉脸上浮现了不怀好意的笑容，示意狄威附耳过来。
“这……不太好吧？”狄威大惊。
“狄副将，这有什么不好的，这不是正合您的心意吗？”
“不行啊，我哥知道又得罚我！”狄威摸了摸屁股，上次那五十军棍的伤还没好呢。
“哎呀，狄副将，你忍心看我们吃这种干巴巴的肉干吗？”一个小兵撇嘴道。
“我们跟着狄副将，就是看中狄副将敢想敢干，还力大无穷。”
“对啊，祁国的第一神箭手，还能打不到猎物不成？”
狄威看着眼前催促他的众人，他被夸得飘飘然起来，觉得不应该在他们面前丢了面子，一咬牙一跺脚，道：“好！我这就去找我哥！”